華清宮。
于湛藍的天空下,那金黃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頂,依舊顯得格外輝煌。
「炎太醫,公主這邊交由你來照料,從明日起,你暫住華清宮的側殿。」尹皇平息了剛才的怒氣,當下要緊之事是要在找到解蠱的辦法之前保證不讓允兒身體狀況越發危險。
「臣遵旨。」炎太醫彎腰領命,看著尹皇又不安道,「皇上切莫太過掛念公主的安危,公主吉人天相,又有皇上的庇佑,一定會沒事的。」炎太醫稍頓了頓,正了正臉色,「可是皇上前一段受了風寒,還未痊愈,要足夠的休養才好,龍體安康才是最重要的。」
尹皇听了老臣的話,心中暗自感慨炎太醫果然是忠臣,心系國家,「朕會注意休養的,炎太醫先退下吧。」
「臣告退。」炎太醫收拾好醫診箱退出華清宮。
房內,尹皇深邃的眼楮中暗藏著一種未知的情愫,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金允兒,他輕撫著她的臉頰,把枕邊纏繞凌亂的幾縷青絲捋順。嬋兒要保佑我們的女兒健康,平安。尹皇心中默默祈禱著,深邃的眼中布滿了哀傷與惆悵。
「皇上。」西狸看向沉思的尹皇,「如太醫所言,您風寒還未痊愈,公主這邊西狸南遙會竭力照料,不如皇上先回宮歇息著好。」
「是啊皇上,奴婢會照顧好公主的。」南遙睜著因為哭泣兒通紅的雙眼看向尹皇。
「你們兩個是公主的心月復,公主若有任何狀況都要盡快派人向朕稟告,不得有誤。」尹皇嘆了口氣,甩了甩了明黃色的袍子便起身離開。
「起駕回宮——」華清宮外的一行人馬漸行漸遠…。
「南遙,你說公主手上的珠鏈是祁國送來的聘禮?」西狸右手觸模著金允兒手上的珠鏈,皺著柳眉注視著那珠子里尚未發育完全的「朱雀」。
「是啊,當時看它十分稀奇,外表也很好看是宮中沒有的,公主就試戴了下,結果……」南遙欲言又止。
「結果怎麼了?」西狸用犀利的目光看向南遙。
「結果就摘不下來了,公主試過很過辦法,都不起什麼作用。」南遙微帶哭腔的說道,「誰知道事情會發生成這樣,公主現在吐血昏迷不醒,都是它害的。」
「還有這種事?」西狸不可置信,她從小見過許多奇聞異事,金蟬蠱,蛇蠱……還從沒見過什麼朱雀蠱。
「一開始我也很奇怪,可那時公主身體並無大礙,而且這珠鏈確實美觀,公主便一直戴著了……都是祁國,一定是北皇邪處心積慮得到公主,不惜耍如此陰險狡詐的巫術……」南遙激動地憤慨著,心中的怒意直逼心頭,原本嬌艷的小臉此時也變得扭曲……
「北皇邪?北皇邪……」西狸默念著這個名字,金允兒額頭上的朱雀若隱若現,像一種奇特的妝容,驚心動魄的美……西狸擰起柳眉,這些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祁國的珠鏈,金允兒中的蠱毒,如果這一切都是北皇邪算計好的,會不會太過明顯,北皇邪那樣的人,年僅十九就獨自統治祁國,國泰民安。如此精明的人怎會使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招數,只是為了金允兒麼……不知為何,西狸心中的直覺違背了親眼所見的事實。
華清宮。
是夜,無邊的黑暗籠罩了整個華清宮,寂靜無聲的黑夜令人窒息……
房頂上一躍而過的身影帶動了風聲,樹葉飄零搖曳在空中,緩緩落地……
華清宮看守的幾個侍衛已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無生息……
「嗖——」一支飛鏢刺破紙窗直直的釘在房內的大梁柱上。
「啊——」南遙驚呼著四處張望,「西狸,有刺客。」
「閃開——」一道劍光閃過南遙的雙眼從頭發上掠過,她被西狸推了一把坐到地上,幾縷青絲被砍斷飄落在地,南遙愣怔的睜大雙眼。
西狸拔出腰間的長劍指向身著夜行衣的男子,「來者何人!」她清楚地感覺到這個男人在打量著自己
,目光銳利幽深,似乎攜著無數把劍,正欲將她一片一片的剖開。她從未覺得一個人的眼神,就能夠讓人渾身冷汗漣漣,如坐針扎。
突然,黑衣男子向金允兒躍去,「公主——」西狸也一躍而起,將手中的長劍揮向黑衣人……
「呃——」黑衣人悶哼一聲捂住手臂,殷紅的血從他手指縫隙中溢出,犀利狡黠的目光射向西狸,嘴角露出一抹難以覺察的冷笑,忽的揚手向西狸灑出一片粉沙,縱身一躍,破窗而出……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房門被推開,「刺客在哪里?」一列侍從闖入房中。
「逃走了,從窗戶逃走了,快去追啊。」南遙回過神沖著他們喊道。
「不必追了。」西狸沉聲道,眼前的粉沙已沉落在地,她定楮看向窗邊,一塊耀眼的金色令牌掉落在地。西狸走向前伸手拾起金令牌,仔細查看「這不是祁國的令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