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是反派 40捷足

作者 ︰ 聞一聲

隔日,淺也幫周令換藥。(思路客.)

因為用了大量的催化藥物,他的傷口結痂很快,打眼望去,白皙修長的腿上仿佛爬了一條蜈蚣,彎彎曲曲的,很是猙獰難看。周汀蘭坐在旁邊,手上捧著一杯茶,若有所思地瞧著二人,忽然挑挑眉,語不驚人死不休道︰「……哥,你收了小夏了?」

淺也拿藥膏的手一抖,回過神,又趕緊裝作沒听到一般,繼續涂抹起來。

周令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爾後,對周汀蘭笑道︰「你真當你哥是鐵打的身子麼?腿傷成這樣還能夜夜做新郎?」說罷他抬了抬那包扎的像木乃伊一樣的腿。

這開玩笑的話語,卻讓周汀蘭瞬間沉默下來。

淺也瞥她一眼,知道她又在心疼自己哥哥了,不由清咳一聲,剛想說些別的話題轉移注意力,沒成想,周汀蘭突然提議︰「哥,不如……不如我們回家吧。」

回家?

淺也和周令同時看向她。

「這個鎮太可怕了,你的腿被那些人傷成這樣,官府竟沒人管,我們再待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我害怕。」

如果說之前周汀蘭是因為初來乍到,不清楚陰陽鎮內里的行情而無畏的話,那麼近幾日,見識到了陰陽鎮真正的面貌後,她會出現這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

只可惜,她說的太晚了。

淺也心里暗嘆。如今的周令已經騎虎難下︰薛亮就在跟前,只要能得其推薦,那他接下來就是鯉魚躍龍門,從此上青雲。可同時,周令初和蘇輪不知哪兒得來的消息,竟也來到了陽街,他們抱著與他同樣的目的,打算通過薛亮謀得個一官半職——

于是,答案顯而易見,這兩兄弟,誰先得到薛亮青睞,誰就先得權。

再推之,誰有權,那周府,便是誰的囊中之物。

所以,此時此刻,她的哥哥——周令——為了雙親和妹妹能繼續霸佔周府,別無他法,只能背水一戰!

果然,淺也听周令拒絕道︰「害怕什麼?不是有楊先生保護你麼。再者,你整天待在房間里足不出戶的,還有誰能害到你?」

「不是。哥,你不知道,我隔壁新入住了兩個怪人,每天晚上也不知道在干什麼,總會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不僅如此,桌子椅子也老被挪動,乒乒乓乓的,還總挑三更半夜挪,我,我受不了了,我想回家!」

怪人?

周令微微蹙眉︰「楊先生已經把住在這個客棧的人都查了一遍,並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你就別草木皆兵了。你之所以會听見那些聲音,興許就是受驚過度,前幾天不是還暈過去麼,回去好好睡一覺,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周汀蘭咬著唇不說話。

見此,周令忽然看向淺也︰「小夏,你和她是睡在同一個房間的,難道你也听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淺也低下頭︰「……昨晚,隔壁是有些聲音傳來。」

周令眸中精光一閃。

「那個……」她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悅來客棧的隔音效果一向不好,那兩人剛入住的時候,確實弄出了很大的聲響,不過後來就漸漸歸于平靜了。至于周汀蘭所說的半夜三更傳來的「奇怪聲音」,應該就是指入夜後男人說夢話和磨牙的聲音。隔壁似乎有個噩夢狂人,逢睡必做噩夢,已經連續做了兩晚的噩夢了。

「小夏,當真有古怪?」見她遲遲不回話,周令開口問道。

「哦,其實也不是什麼奇怪的聲音。」她搖頭,盡量說的婉轉,「只是隔壁那個人呼嚕大了一點,也磨了一點牙。四小姐在府里從來是獨門獨院的住,之前又受了驚,一時听岔也屬正常。」

「沒有,我沒听錯!」周汀蘭急了,強調道,「就是兩個怪人,就是,就是!哥你到底是相信自己的親妹子,還是這個丫鬟?」

喂喂喂,丫鬟也是你的貼身丫鬟好吧?別問的好像「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她」這般充滿了妒意嘛……淺也在心里默默吐槽。

周令讓周汀蘭稍安勿躁,良久,方說道︰「好了,此事我已心中有數,你先回房休息吧。記著,短時間內也息了回家的心思,畢竟……」他將目光看向自己的腿,「要走,也得等我能下地走路才行。」

大家長既然已經發話,周汀蘭只能狠狠瞪淺也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周汀蘭一走,偌大的房間里頃刻就只剩下淺也和掛著一條腿的周令。

淺也繼續幫周令抹藥。

窗台上和風拂面,有薔薇的花香傳來,她嗅了嗅鼻子,轉頭,望著床上那有些病態白的假寐少年,腦中不禁想起了之前在周府曾听過的兩個婆子私下討論他的話——

「三少爺這個人哪,別看平時一副笑眯眯的憐香惜玉的樣兒,實則在幾個主子中卻是規矩最大,最難伺候的。在他院子里當差,陪他睡覺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做事須謹慎懂分寸,可不要做那種自以為得了他的寵愛,就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還把自己當成少女乃女乃看的蠢丫頭了……」

「你說的是前年一條白綾縊死自己的春菊吧?」

「可不就是她!那丫頭不過運氣好,爬了幾次三少的床,竟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你不曉得,當時,她一人獨攬了三少院子里的全部開銷,不僅如此,還動輒就打罵伺候三少的小丫鬟,外頭誰要見三少,需得經過她同意,晚上誰陪三少睡覺,更得由她來分配——恃寵而驕,鋪張苛刻,弄的小丫鬟們是怨聲載道,恨不得吃她的肉,啖她的血。」

「這麼厲害?難道三少就沒不滿麼?」

「自然是不滿的,只是當時誰看的出來呀,都只看到三少縱著她,容著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她胡鬧的態度。」

「那後來……」

「後來?哼哼,後來可了不得了。春菊作威作福了半年,突然在某一天,被另一個丫鬟打下了十八層地獄!你道這丫鬟是誰?正是這半年里被她欺負的最狠,最懦弱的丫鬟小琳。三少可真是看透了女人的心,一邊沒來由地開始寵小琳,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一邊又故意冷落春菊,忽視春菊,結果怎麼樣?小琳將之前在春菊那里受到的屈辱十倍奉還,生生逼死了她……听說,她自縊的時候,肚里還懷著四個月的身孕呢……」

「哎呀,那這三少可真是……」

「怎麼停了?」頭頂突然傳來周令懶懶的聲音,她一驚,回過神,發現自己想事情想的太入神,竟不知不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周令換了一個姿勢︰「繼續。」

「……」好家伙,把她當什麼了?按摩小姐?

見她久久沒有動靜,他斜她一眼︰「怎麼?」

也許是腦袋短路,她竟然想也沒想就回道︰「手疼。」

「……那就歇歇吧。」

「……」

淺也覺得,自從這廝受傷以後,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就越來越古怪。表面上,是她在伺候他,可實際上,卻完全月兌離了主僕關系。

如果說之前的周令對她姑且還有些防範疏遠,那麼,攤牌以後,他的所言所行,卻開始朝著另一個讓人難以捉模的方向在發展。

恐怕,在這世上,再也找不出一對像他們這樣無比和諧的棋子和主人了吧?

她在心里默默點頭。

卻在此時,房間的門被人重重地敲了三聲,咚咚咚,一聲比一聲短促,也宣示著來人焦急的態度。淺也問︰「誰?」

「是老朽。」

原來是楊先生。

她趕緊去開門,還沒招呼人坐下,對方就帶來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

僅僅兩日,也就是趁周令躺在床上修養腿傷的這兩日,周令初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跟薛亮搭上了線,且,現在兩人儼然已經成為了莫逆之交!

蘇輪,好你個蘇輪。

淺也偷偷覷一眼周令沉下來的鐵青臉色,心內暗道︰看來,這場周令與蘇輪的斗智斗勇,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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