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狐莫離既已月兌困,身得自由,陳為便想到洞府之外去看看珠內小世界到底如何,自己雖是那離珠之主,珠內任何異動都逃不過自己意念感應,心隨意使,便可瞬至,不過親身游歷與僅憑感應相比,自是別有一番美妙滋味在心。
說起來,陳為自從那離珠認主後,只是在珠內主廳粗略一觀,並沒有出洞府詳細探查,如今得閑,自是應當前去走一遭。
「莫離,本公子準備到洞府之外游歷一番,你是稍加休息呢,還是與我一同前往呢?」
紅狐莫離不待陳為多說,一個縱身便調皮的竄入了陳為懷抱之中,忙不迭地歡欣傳音陳為,「好呀,奴家還沒有到過府外呢,公子一定要帶著奴家,不要把奴家丟下,一個人呆在這里,好不好嘛。」
陳為溫滑在懷,想到一只小紅狐在自己懷中,還如此這般嬌滴滴的傳音給自己,不禁一絲偷笑浮上嘴角,手上輕撫那如絲順滑,愜意在心。
莫離感知陳為笑意,一抹嬌羞顯現眼角眉梢,自顧自的將頭鑽入陳為腋下,盡情吸聞陳為那特殊的青春男子氣息,一邊傳音陳為,
「公子壞,取笑奴家。」
……
一人一狐說笑著來到洞府門外,初一出門,便被眼前景象震撼。
只見陳為所處之處與師尊洞府相似,只是府外並非藥園田土,卻是一個碩大寬廣的四方石砌平台。
平台約有千丈方圓,平台四角竟有四座高十幾丈的石雕,正是四神獸︰青龍、朱雀、白虎、玄武。
四神獸刻畫栩栩如生,散發氣勢、威壓源同本屬。
青龍石雕座下木性盎然,生機勃發,自有一股青氣環繞;
朱雀石雕座下火性昭昭,焚天煮地,卻是陣陣赤紅氣浪翻涌;
白虎石雕座下水屬沖涌,翻江倒海,且有團團白霧浮涌不休;
玄武石雕座下土屬穩重,壓山鎮地,只是濃沉黃雲堆壓不散;
陳為本以為洞府之內只具雛形,誰知洞外平台竟有如此陣仗,實是出乎意料之外。
隱約感受到平台中心似有異常,陳為心意一動,轉瞬即至,懸空低首看去,只見一個似鹿似馬的黑色透雕匍匐在下,一股無形黑氣直沖天際,氣勢驚人。
陳為心中訝異不已,難道這是神獸真靈中極其強大罕見的墨麒麟嗎?
這只墨麒麟透雕身周微微浮現九個金光古篆大字,陳為並不認得,只是陳為所讀奇怪異志頗多,心中暗思︰不知這是否是那九字真言‘「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異志記載墨麒麟生于舍身木上的卵果,是上萬年才出現一次的稀有的麒麟,據說它的出世是吉兆。
墨麒麟通體發黑,轉化成人形後,發是黑色。
不過此等真靈因為孤傲所致,倒是更願意以真靈本體出現,墨麒麟是真靈之中最為強大的神獸之一,卻是極其罕見,至少這等凡俗世界是看不到的,就是不知道那神秘的靈界會否存在了。
此時的陳為並不知曉這些石雕的作用,或許只是起一些鎮壓氣運,鎮宅之用吧。
抬頭看向小世界內的天際,卻見其上明亮如晝,雖無日月,猶勝日月,極目遠望,遠方百里外卻是一片霧蒙蒙樣子,甚至陳為神識雖于那離珠相通,卻並不能感知。
難道是因為自己修為太低,故而才不得盡探全貌不成?
反正那離珠在自己手中,隨著修為提升,窺得全貌乃是早晚之事,不必急于一時。
陳為早已感知到,師尊所說藥園就在平台下方,心念動轉,懷抱莫離,身形瞬間閃至藥園所在,不及查看藥園,陳為就覺蹊蹺,剛才自己利用認主便利,行那瞬移之事,在瞬移之中,微有一種失重感覺。
回頭望向身後主洞府,陳為這才發現洞府平台與藥園落差竟有數千丈許,極目上望,洞府之上不過千丈許,便是朦朦氤氳白雲,雲中隱隱約約透出一絲金光,就連神識也不能雲層窺得巨峰全貌,真真是給陳為一種仙山神峰般的飄渺感受。
難道白雲之中的金光,就是那位煉制此那離珠的大能所說的,煉制功成後峰頂自帶的‘那離’二字不成?
紅狐莫離在陳為懷中早就被一幕幕出現的奇詭景象給驚得目瞪口呆,靜靜趴伏,乖巧的不發一言。
自洞府平台外側邊緣是一道扁平切口,有一寬約幾丈的如練白瀑,自平台切口上直掛而下。
瀑布之下有一靈潭,寬約千丈,大小與洞府前方平台類似,其水幽藍,深不知幾許。
白練入潭,正好砸落在一個突出水潭的平坦的丈許巨石上,‘隆隆作響’,珠迸玉濺,水氣繚繞,虹掛長空,如夢似幻,端的是一副仙家氣派。
水潭一側有一條小溪,彎彎曲曲繞過峰腳,流向遠方朦朦一片不知所往之處。
陳為猜測自洞府之內必有暗渠流出,誰知暗渠流下,竟會有如此驚人異象,心中不禁對自己以往所見,自貶為井底蛙觀。
直到此時,陳為才對那離珠內小世界有了初步認知;那離珠在自己修為低微時,便就只給自己開放洞府前方十幾里方圓一隅,日後若是自己修為提升,其它區域自會顯現。
洞府所在只是巨峰其中一隅而已,陳為只感自己眼界神識均被氤氳白霧所擋,隱約可見山擁巨峰,其勢綿綿不斷,不知幾許遠近,可以肯定的是巨峰定是靈脈中心所在。
藥園距靈潭十幾丈遠,為左右兩處,左邊靈田約千畝,只有百畝左右種有靈藥,看那靈氣氤氳所在,靈氣極為濃郁,便知其中靈藥大多為萬年藥齡。
只是明顯可以看出,師尊並不怎麼打理,靈藥生長十分雜亂,當年種下時間距尚可,看兩株萬年靈藥間距大概有一丈左右,只是隨著靈藥自身結籽自生,萬年靈藥下也是早就長滿了千年、百年藥齡的靈藥。
終于見到了真實的藥園,用手觸模到了真實的萬年靈藥,陳為心中欣喜不已,先不說這些萬年靈藥,光那些百年、千年藥齡的靈藥,自己修煉到元嬰期便已就差不多許,到時自己再費點心思尋些配藥即可。
看這些靈藥藥齡最長者大都是萬年左右,想來師尊也是將自己手中的靈藥藥籽剛剛種下,並沒有來得及廣尋靈藥移植,大劫便已來到,藥田里雖然大多數靈藥在凡俗界已是極為珍稀,但是那些傳說中的靈藥,陳為卻並沒有見到。
就在陳為低頭四處亂看時,早已下地歡跳不已的紅狐莫離卻突然給陳為傳音過來︰「公子,快過來看看,這棵靈藥真奇怪……」
听到莫離嬌滴滴地傳音過來,陳為急急趕到莫離身邊,只見莫離正呆在一株奇異靈藥面前發呆,眼里卻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
陳為打眼一看,頓時愣住了,難道這是……
只見這株靈藥︰睫單一,直立,深紫色。蓮狀復葉輪生睫端,共有九片,傘狀花序居于睫端,花大如掌,淡紫色,花萼、花瓣、雄蕊均為九數,子房下位。
此靈藥自有一股神異藥香傳出,莫離徑在一邊敞鼻大吸,神情如痴如醉。
陳為一聞之下,頓感神清氣爽,神識內視,妖丹竟似極為歡快,運轉起來快了倍許。
識海內流光溢彩竟也翻涌起來。
陳為有些不敢相信,這株靈藥的樣子,極像傳說中的神藥︰九曲蓮葉參。
傳說這種靈藥為上古神藥之首,長成花開須百萬年,花落之後結籽,便可通靈化形,此藥出世,可引起滅世大劫,卻並沒說有何用處,想來能引起仙神痴狂的神藥,必定來頭不小,用處極大。
陳為心中惴惴不安,實在是納悶不已,師尊難道會不知道此物?
自己一個初入道途,只是亂讀過一些修真野記異志的小子都能認出來,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那神秘的師尊會看不出來。
這里到底有多大的隱秘呢?陳為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在那離珠認主之時,陳為憑直覺,明顯感知到那位神秘大能煉制此珠絕不會超過百萬年,要是那樣子的話,就太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如果不可能是百萬年,那麼這已經花開,即將結籽的神藥,又該如何解釋呢?
突然,陳為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便是這株神藥跟其它靈藥相比,在藥田里的位置不同,九曲蓮葉參所在的位置位于藥田中心,那塊單獨的畝許大小的藥田邊緣。
這塊單獨的藥田幾似畝許圓形,竟有天然的突起石嶺將其與其它藥田相隔離開。
這株神藥就恰恰處在了藥田邊緣的石嶺之內。
其它藥田中的靈土均為深黑色,看起來就是靈氣充盈、田力肥沃的樣子。而這塊中心處畝許大小的藥田,竟是一種紫紅色,最中心的幾丈方圓的靈土,竟是深紫紅色,隱隱泛著幽幽血色。
會是這塊藥田的古怪不成?
陳為暗自思量,莫離在一邊見陳為默然沉思不語,識趣的並不出聲打擾陳為,只是在一邊歪著小腦袋,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陳為,眼里漫漫柔柔的情意流動,心中也早已是情根深種。
陳為這種認真沉思的雄性氣息,對于情竇初開的小紅狐,無疑是致命的誘惑。
小紅狐在一邊發著花痴,呆呆的看著陳為,陳為正在皺眉思索,少頃,嘴里喃喃自語︰「說干就干,既然想到這里,那就一試便知。」
來到長著大片靈藥的藥田里,陳為找到了兩株百余年的已結花苞的扁葉草果,此種扁葉草果百年開花,花開後月余結果。
花開集簇,每棵扁葉草果約結草果二十余個,每顆果實約有成人拇指大小,其功用類似闢谷丹,不過普通的闢谷丹可闢谷七八天,味同嚼蠟,一般修士不是長期閉關,並不願意多食。
而百年扁葉草果雖只可以闢谷三天,卻果香濃郁,味道鮮美。
故而大多修士都願意種植此種靈草,一可免去煉制、購買闢谷丹之煩,二可飽扁葉草果甘美爽口之欲。
只是這扁葉草果也有一點不足之處,那便是摘下之後,無論如何只可保存月余,其後便會靈性盡失,果腐肉爛,再無用處。說白了,就是攜帶不方便。
陳凡曾經采到過百年藥齡的扁葉草果,還詳細的給陳為介紹過此種靈草,扁葉草果大熟後果色淺紅,扁葉草藥齡越長,結出草果功效越大。
百年扁葉草果一顆做好標記,另一顆陳為便用小劍連根挖出,移栽到了那隱泛血色的土壤之中,本來藥田就在靈潭邊不遠,水汽氤氳,並不需要灌溉。
陳為為了盡快見效,正要去水潭里取水澆灌這株剛移栽的扁葉草果,卻見莫離早就已經用一片碗狀地草葉舀來了一些水。
陳為接過手中,沿著扁葉草果根部灌入,卻感覺到有一雙眼楮干巴巴的盯著自己,便不假思索,在莫離的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
莫離眼中羞意大盛,瞬間蒙上一片迷離,似是不好意思再呆在陳為旁邊,‘嗖……’竄的不見了蹤影。
大睜兩眼,陳為見到扁葉草果在極短的時間內,花開初綻,花開大盛直到花謝凋落,果實初孕、增長、飽滿、成熟。
陳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錯過這等造化奇景,莫離也不知何時來到了陳為身邊,兩只前爪捂著小嘴,一副不可思議,不敢相信的表情。
摘下兩顆草果,陳為將一顆草果遞給莫離,莫離已修煉三千余年,類同築基期修士,本身已經闢谷,百余年內就是不吃不喝也沒事,只要有靈氣可供煉化吸收即可。
如今見陳為遞來一顆草果,歡喜的伸出小手接過來,細嚼品嘗慢慢咽下,鮮美果汁入喉,便綻在陳為面前一張燦爛的笑靨。
是了,陳為幾乎可以肯定,那顆做過標記的扁葉草果根本就不必去看了,問題就是出在這塊紫紅色的靈田里。
看這扁葉草果在微泛血紅色的靈田核心內迅速成熟的速度,算起來竟是普通靈田成長速度的一千多倍。
這樣一來,九曲蓮葉參在邊緣處百倍地成長速度就有了合理解釋。只是這到底是什麼土呢?竟會有如此驚人特性。
陳為猛然記起,父親曾對自己說過,傳說有萬壤之祖,誕生于天地初開之時,遇水暴脹,手捧少許,灑落江湖,便可聚起大壩,阻江斷河。
此物罕有所見,罕有所聞,名曰‘息壤’。
看來這極有可能便是‘息壤’,別人听都沒听過,自己竟有這畝許大小一片,那離珠給陳為的驚喜太多,以致陳為都有些懵懂起來。
如此看來,自己豈不是就可以用極短的時間,來催熟出千年靈藥嗎?
「莫離,看來你不久就會變出一個姐姐來呢,高興嗎?」陳為笑著看向在一邊默默注視著自己的莫離,傳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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