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山之巔,是落冥教的所在地。
流月一身殺氣騰騰的沖進清靈閣時,容傾正懶散倦怠的斜躺在後院桂樹下那張冬暖夏涼的玉石軟榻上。
他面前擺著一張白玉材質的棋盤,落子無聲,饒有興趣的與自己對弈著。感覺到欺身而近的殺氣,容傾並不在意,反而,淡定平靜的有些詭異。他的眼中,似乎只有面前的白子黑棋。
手肘抵在白玉的棋盤上,手心撐住下巴,姿態極盡優雅,只是在听見流月的腳步聲後,容傾緋薄的唇線微微一抿,一抹慵懶妖嬈的笑弧溢出,驚艷,絕美。
流月微微愕然,眼楮眨了眨,有些失神。
天降妖孽如斯,只見他三千銀絲傾瀉散落在肩旁,一身滌白皎皎的長衫,薄如蟬翼,被風一吹、松松散散的敞開大半個胸膛,溫暖的陽光下,白希鎖骨泛著精致如玉般的溫潤光澤。
慵懶斜躺在玉石軟榻上的妖精,姿態誘|惑撩人,妖冶婉轉成了一條泛著五彩斑斕的毒蛇!
性感,嫵媚,風|騷入骨!
極少有一個男|人,能將「柔若無骨」這個詞詮釋的如此淋灕盡致!
「小流月,今日的興致這麼好?」眉簾輕輕一抬,眼角若似漫不經心的瞥了流月一眼,覺察到流月呼吸的變數,容傾唇邊的笑意加深,只是那噙笑的眸光卻略顯涼薄。
隨即,縴長的食指和中指從容不迫的從棋桶里捻起一枚黑子置于棋盤上,原本白子的天下瞬間顛覆。
流月抿緊唇,垂在腿邊的雙手倏爾握緊,情緒陡轉,清冷著面上的表情沖容傾走過去,絲毫不客氣,一**坐在容傾對面的軟墊上。
容傾身後,四大冥司之一的南微微驚愕,平生以來,這倒是第一次有人敢坐在教主的對面,還是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兒!
南眼中的驚愕還未斂下,清靈閣拱門處,便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個落冥教的白衣弟子,哭腔幾乎潰敗,「教主,弟子無能,方才從山下闖進來一個小妖女,打傷了我教數名弟子,現在恐怕是沖著帝辛閣的方向去了!」
話落,那名弟子突然瞪大了眼楮,他分明從南的身後,看見了方才闖教的那個小妖女!
「教主,就是這個妖女!」眸中,恐懼甚然。
容傾懶懶地掀起半分眼簾,側眼看著流月,笑道︰「小流月,你傷了我的人?」
手中棋子落下,看似溫綿,實則凶狠詭譎。那枚棋子之下,赫然出現一個指肚大小的洞。
「他們不讓我進來。」面色未動,流月淡淡的瞥了一眼容傾棋子落下的地方,語氣清冷淡薄,仿若只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聞言,容傾唇邊溫涼的笑意莫測了幾分,卻在眨眼間,那刻骨的笑容便被陰仄寒冷取而代之,一枚黑子從白色攏袖飛出,直逼對面白衣弟子的咽喉而去。
白衣弟子至死都未能明白,為何教主要殺了自己。
流月卻是听見了,極其平靜溫婉的話,滲透著濃郁滔天的涼薄和無情。
「如此無用,本教主留你們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