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襲地的緋色桃花雨落下,轉眼間,空心殿里就已經不見了容傾、流月和夜北、紅蓮四人的身影。遴璩暱za
夜色蒼茫,月色皎冷,寒風凜冽。
凌山頂顛,冷寂月夜微微暗淡,逆著光的暗處里,一襲白衣、面色冷峻的容傾負手而立,他周身籠著一層如霜華般清冷徹骨的氣息,獵獵冷風呼嘯、吹動衣袂飄飛,三千銀白色妖發隨著妖風盤旋于半空中,幾乎和素白色的衣袂糾纏在起來,鬼魅一般駭人。
陰沉的夜,死寂。
「教主!」聲線極其低沉的一聲輕喚打破了月夜的冷寂,景西的身形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容傾身後,單膝跪倒,「教主,流月姑娘的狀況不是很好,紅蓮她……」
「退下!」不容景西將話說完,容傾便幽幽轉過了身來,眉梢微微上揚,冷冷的睨了景西一眼,隨著他緋色的薄唇微啟,一道絕美的風景赫然濃烈、妖嬈,「連個人都照顧不好,本座留著你們還有何用處?」
極低極低的聲線,極冷極冷的音色,不帶半分情緒、沒有半分溫度。
涼薄如斯、白描刻骨,艷絕人寰而傾國傾城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自成風景如畫!
景西依然垂臉單膝跪在那里,直至容傾如一陣風似的從他身前走過、帶起一陣泛著濃郁藥香的氣息,又等那藥香漸漸衍成桃花的異香之後,景西方才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
縱身一躍,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盡管紅蓮和夜北已經給流月輸送了很多內力和真氣,盡管凌山上最好的藥材全部都用上了,但流月的臉色依然蒼白無比。眼皮緊緊闔著,沒有絲毫要清醒過來的跡象。
更為奇怪的,流月的身|體里似乎還有著某種被封鎖住了的強悍力量,抵御外界的一切,不管紅蓮和夜北給她輸送再多的內力和真氣、都會被那股詭異的力量反噬回去,但也正是那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護住了流月的心脈,才護住了她僅剩的半口氣。
房門被推開時,紅蓮和夜北只覺得眼前一道紅光閃過,緊接著、就被流月身|上那股突然增強的力量給彈了出去。
容傾冷冷的掃了兩人一眼,眉眼微蹙,「小妖女怎麼樣了?」
「教主!」紅蓮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而後單膝跪倒在容傾身前,卻不敢抬頭去看容傾的眼楮,只是壓低了聲音道︰「流月姑娘的身|體……很奇怪!」
聞言,容傾微微眯了眯細長妖異的桃花眼,視線越過紅蓮和夜北,看向軟榻上、將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的小人兒,垂眉、若有所思了半晌,方才問道︰「小妖女如何奇怪了?」
紅蓮側目看了夜北一眼,見夜北點了點頭,紅蓮終是有些猶疑的開口道︰「流月姑娘的體|內似乎被封鎖了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量,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流月姑娘的身|體里四處油走,阻擋一切外力,所以……所以就將屬下灌輸給流月姑娘的內力和真氣通通反噬了出來。」
「反噬真氣和內力?」聞言,殘留著些許血紅底色的桃花眼再度眯緊一分,容傾看著流月的眸色里已然多了幾分意味莫測的探尋,眸角一抹涼薄冷光閃過之後,容傾復又問道︰「可還有其他不正常的地方?」
紅蓮皺眉想了想,搖頭,「回教主,沒有其他異常之處了!」
「那藥,小妖女可喝下去了?」涼薄眸色依然清冷的觸不到洪荒邊際,貌似漫不經心的瞥過了桌上的白玉骨瓷茶杯,容傾問道。
紅蓮點點頭。
容傾沒有再言語,而是拔腿朝軟榻的方向走了過去。
沉睡中的小人兒、完全沒有了平日里那般囂張跋扈的狠戾之氣,眉眼中的陰鷙和哂然,也盡數被遮掩。
——只是,這般安靜的幾乎失去了生機的小東西,也失去了她最初那神采飛揚的吸引力。
側身坐在軟榻邊緣,容傾抬手模了模流月尖細的下巴。艷烈至極的男子,眉目如畫,唇微抿、勾勒優雅的笑弧艷絕人寰,白希如玉的指尖輕輕在流月的下巴、脖子、鎖骨處來回流連著,容傾終是忍不住chong溺的輕笑出聲,「小妖女,還要繼續裝下去麼?」
流月哼唧了一聲,不甘心的睜開了眼楮。
「你怎麼知道我醒了?」
「因為小流月根本沒有睡著!」
流月抬了抬眼楮,正想反駁,卻听見容傾不疾不徐的笑道︰「本就不存在,又怎麼會消失?」
一如她本就是來自異世的一縷幽魂,本就不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又怎麼會死在這個世界里。
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流月猛地就明白了容傾那話里的意思。心里一驚,她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容傾的表情,可是、容傾的臉上除了那艷絕人寰卻深入不及眼底的笑容外,竟是沒有半分破綻。
流月深吸了一口涼氣,眯眼看著容傾,壓低了聲音問道︰「你知道我的來歷?」
「百里流月,天嫠王朝百里丞相府上的三小姐,鎮南將軍百里流宸同父異母的庶妹,亦是當今天嫠的踏西將軍!」清冷的聲線里微微噙著幾分戲謔笑意,容傾那雙細長妖異的桃花眼幾乎笑眯成兩條彎彎的線,眉眼精致如畫,眸色優雅卻涼薄,隨著他緋色薄唇的起闔,偌大的房間里、氣氛逐漸詭譎。
一陣咬牙切齒、後牙槽「」的磨牙聲之後——
「妖孽!你特麼的給老子講人話!」手心里捏出一層冷汗,流月面色慍怒、惡狠狠的低吼了一聲。
容傾依然淺笑嫣然,端的是一副慵懶恣意的姿態,「難道小妖女听不懂人話麼?」
「容傾——!」流月終是怒極,正想動手,冷不防的、卻被容傾順勢捏住了手腕往前一扯,然後,她整個人就跌進了那具泛著溫涼桃花異香的懷里。
掐著流月的細腰把小人兒提起來、抱在腿上,而後,容傾將下巴輕輕埋在流月的肩窩處,極盡曖|昧|繾|綣的姿態,一口濕熱的氣息隨著他吐氣如蘭的輕聲耳語,盡數噴灑在流月脖頸兒處。
「小東西,還鬧!好了傷疤就忘記了疼是不是?」微微嗔責卻又掩不住chong溺縱容的聲線,昭示著容傾的心情非常愉悅。
當紅蓮面無表情的端著藥碗走進來時,一眼就看見了她家教主笑的似乎要發|情的猥|瑣姿態,而被她家變|態教主抱在懷里的「受害人」——還未|成|年|兒|童、小流月姑娘頓時也是雞皮疙瘩倒豎起一片。
忍了再忍,忍了繼續忍,終于還是忍不住惡寒,流月的額頭上三根黑線滑下,「妖孽,你丫今天又忘記吃藥了!」
容傾輕笑未語,臉頰稍稍側了側,微涼的唇若似無意間擦過流月的小巧可愛的耳|垂,于是,淺笑的嗓音再度纏|綿了幾分,「等小妖女的身|子徹底好起來,就來給本教主暖chuang如何?」
紅蓮心中大駭,保護未|成|年|兒|童免遭xing侵害,刻不容緩、人人有責!
于是,紅蓮端著藥碗,面不紅心不跳的快速上前幾步,垂眉道︰「教主,流月姑娘的藥熬好了!」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可以容傾卻並沒有要放開流月的意思。
默然了半盞茶左右的時辰,紅蓮硬著頭皮又道︰「教主,讓流月姑娘趁熱將藥喝下去吧!」
「端過來!」
「是!」依言,紅蓮雙手將藥碗遞了上去。
只是,容傾的指尖剛剛觸及碗邊兒、還不待紅蓮反應過來,容傾的眸色就忽然閃了一閃,緊接著拂袖一揮,藥碗落地,藥汁濺灑了滿地,紅蓮愣住,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家教主……饒是她再怎麼鄙視她家教主、都決計沒有想到,她家教主竟是如此的不|要臉!
眸色清冷涼薄的好似方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容傾淡漠的瞥了紅蓮一眼,「還愣著做什麼!」
「……-_-|||」紅蓮頭皮一陣發癢。她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的鄙視起她家教主來的呢?!
收好了藥碗的碎渣子之後,紅蓮離開。流詌uo躲兜目戳絲吹厴夏翹怖床患按蟶 陌島稚?┬??緩笥痔?泛蓯敲悅5目戳艘謊坌Φ囊渙撤縝嵩頻?娜萸悖?澆淺櫬グ撕眉賦椋?把? ?恪 閶菊娌皇歉齠?鰨﹝皇歉 嬉舛?包br />
敢當面對容傾「惡語相向」還活到了至今的人,世間大概就只有流月一個人。但是,代價依然是慘絕人寰的!
據凌山上那些比較八卦好事的人說,因為流月罵了他們家教主,所以,被吊起來打了好幾個時辰。那椎心蝕骨的淒厲叫聲,比冤死女鬼的鬼哭狼嚎聲還要滲人!
其實,事情時這樣的!
鏡頭拉回空心殿。一陣緋色迷離的桃花雨,容傾正準備帶流月離開養心殿的時候,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揪住了他的衣袖,如玉半蹲在地上,一臉慘戚戚卻又決絕如斯的表情,「我如玉曾經對著皎皎圓月發過毒誓,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于是,容傾順便將如玉也掠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