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天下,妖孽請矜持 110弄|死你這個狐|狸|精

作者 ︰ 秦宋

午時,百里楨霆和百里流宸被押送上了璟城北門的菜市口刑台。瞙蟪璩zahi半人高的刑台上,兩個凶神惡煞、袒|胸|露|乳的劊子手手持大刀、一左一右的站在百里流宸和百里楨霆身後,只等著主刑官一聲令下,便手起刀落。

眼見著太陽逐漸升高、時間也逐漸流逝,端坐在刑台高位上的主刑官卻沒有一絲動靜,圍觀的群眾開始騷亂起來。

圍觀者「甲」模著下巴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的,城東頭吉祥茶館里那個白胡子老頭說書的情景里經常出現這樣的場面,嗯,照我張三听書多年的經驗來看啊,這架勢,八成就是有人要來劫刑場的。」

「有人要來劫刑場?」不敢置信的驚呼一聲,面色驚恐之色,立即有膽小的圍觀者「乙」抱住了腦袋,眯著眼楮小心翼翼的往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著實沒有發現那傳說中的什麼黑衣遮面的可疑人之後,圍觀者「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兄弟,你的經驗靠不靠譜啊?」

「這個嘛,哈哈……」圍觀者「甲」模著鼻子干笑,干笑了許久,才稍有些尷尬的道︰「反正白胡子老頭說的書里就是這樣說的!」

「切——!」于是,周圍那些瞪大了眼楮、屏住了呼吸,安靜而好奇的等待著答案揭曉的眾人同時撇了撇嘴,然後紛紛散了開來。

若是白胡子老頭那信口開河、胡謅亂扯、沒有邊際的話都可以相信,那麼,城西頭如意茶館門前給人算命的周瞎子說的話就是上古天機了!

圍觀者「甲」被眾人噴了一鼻子的灰,終是悻悻的安靜了下來。不知道又等了多久,刑台上高椅上端坐的主刑官依然面無表情、無動于衷,終至太陽開始有了西落的趨勢,許多奈不住性子的圍觀者紛紛拂袖散去。

許是站的太久的緣故,兩個手持大刀的劊子手都有些腿軟了,其中一個終于忍不住、面色憂戚的側過臉去,問道︰「大人,這午時早都已經過了,為何還不行刑呢?」

主刑官冷冷的瞪了那劊子手一眼,低聲呵斥道︰「你們是主|刑官還是我是主|刑官,只要本官不發話行刑,你們兩個就得乖乖的給我站在那里等著!」

劊子手默然,無語,「……」

刑場上風雲變化之際,皇宮里,亦是一場居心叵測、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詭異姿態。

持重莊嚴的養心殿,空氣中隱隱飄散著一股幽冷的麝香氣息,宗政天琮面色威嚴的坐在九級台階之上的明黃色龍椅上,身旁左側、宗政離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一襲藏青色雕明黃色龍紋的長袍、將原本就清俊冷然的男子修飾的更將涼薄入骨,另一邊,永遠都是一身妖嬈大紅色披身的宗政暝眯著細長的狐狸眼,眸色微染幾分戲謔和促狹,滿身看好戲的姿態。

養心殿沉重的大門忽然被用力推開,明媚眼光刺眼灼目、塵土飛揚中,宛若昏黃的史頁被緩緩掀開了扉頁。

門外,有小太監扯著尖細的嗓音喊了一聲,「流月姑娘到——!」

宗政離眉梢微動,宗政暝細長妖冶的狐狸眼里的戲謔和促狹再度濃郁了幾分,笑道︰「吆,是小流月來了?」

眉眼慵懶,流月冷哼一聲,撇過臉、壞心腸的詛咒道︰「容傾那妖孽怎麼沒一片桃花瓣弄|死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想了想,流月又冷笑著補充道︰「五皇子殿下現在這種活蹦亂跳的樣子,可真是叫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你!」

「百里流月!」自己的兒子被人說成是「狐狸精」也就罷了,可是眼前這個張狂的幾近目中無人的小丫頭居然還想要一巴掌拍死他兒子,且不論流月還頂著「亂臣賊子」的罪名,單單是如今這「藐視皇族、以下犯上」的兩條罪過,就足以將她的腦袋摘了一次又一次。

是可忍孰不可忍,被連坐成「老狐狸精」的宗政天琮的臉色微微難看了半分,壓抑著聲音低喝一聲。

流月勾唇,莞爾一笑,笑弧里染盡妖嬈。

懶散的掀起半邊眼簾,流月斜著眼角淡淡的睨了宗政天琮一眼,眸色涼薄平靜如斯。她緩緩揚起小臉、毫無畏懼的迎上宗政天琮微微有些怒意的威嚴視線,即便是清冷入骨的眼底深處,卻依然未見半分波瀾。

「皇上,太子殿下曾經說過,若是我肯乖乖的回來、向皇上認個錯,那麼,或許我娘和百里流宸他們就不會有事兒,不知道皇上所說的那個‘或許’,此時此刻還作不作數呢?」

「百里流月!」面色瞬間陰沉,滿是算計和陰沉的眼楮陡然眯緊,宗政天琮終于被惹怒,大掌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拂袖而起,「百里流月,你當真以為朕不會摘了你的腦袋麼?」

這句話,非常熟悉,流月決計不是第一次听到。

當下里,狂妄恣睢的有些無法無天的小丫頭便垂眉很不屑的輕笑出聲,垂落在地面上的視線緩緩拉長,在自己陰郁暗沉的影子上逡巡而過,她語氣幽幽的卻又篤定異常的道︰「皇上確實不會摘了我的腦袋!因為……皇上你不敢!」

話落,流月抬眉、沖宗政天琮笑的優雅而涼薄。縱然她的笑容明媚妖嬈,可那笑意終究入不了眼底。

縱然流月的性子恣睢陰戾,縱然流月對生死沒有什麼執著的執念,但她也絕對不是一個腦子長在xiong口上的「腦|殘」,她之所以敢沖宗政天琮叫板,無疑是肯定、乃至十分確定,不論何時,宗政天琮都不敢動她。

——她的身後,不是百里一族,而是能在談笑莞爾之間、瞬間傾覆了整個天嫠王朝和西岐的容傾!

果不其然,就見宗政天琮的臉色由黑變青、再由青轉白,幾經難堪和尷尬後,冷哼一聲,「百里流月,你如何肯定,朕不敢摘了你的腦袋?」

流月揚了揚眉角,唇邊笑容依然慵懶隨意,卻忽然扭了扭脖子,音色清冷干淨的沖角落里喚了一聲,「景西,出來吧!」

宗政家的老狐狸和小狐狸們還未反應過來,循著流月的視線看去、只覺得耳邊一陣陰風呼嘯而過,再定楮一看,眼前已經多了一道玄色的身影,滿身涼薄清冷的姿態,和容傾微微相似。

那抹玄色的身影,正是落冥教四大冥司之一的景西。景西和落冥教下設的左堂走的極盡,且極其擅長于隱藏自己的氣息,故而、刺探情報的能力江湖上排行第一。也難怪,饒是內力深厚如宗政離和宗政暝,也沒有察覺到景西的存在。

可是,流月明明是一點兒內力都沒有的……

景西清俊的眉眼間稍稍染了幾分疑惑,抿唇、皺眉,忍了忍,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流月姑娘是何以得知景西的存在的?」

流月笑,指了指景西腰間掛著的小香包,挑眉反問,「桃花瓣做的?」

「嗯。」景西點點頭,面無表情的道︰「每年到了桃花盛開的時候,我們教中之人都會去卿麗園摘一些放放綻開的桃花,做成香包佩戴在身|上,長此以往,已經成了一種習慣。hi」

「……-_-|||」流月微微有些愕然,她是猜到了那香包是桃花填充的,卻決計沒有想到,那泛著郁郁緋色幽香、且做工極其精致的桃花香包居然是他們自己一針一線縫出來的,很難想象,一個個江湖上排行前十的大男|人們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垂眉繚繞、溫柔的舞針弄線的樣子,該是何等的「風華絕代」、「姿容端麗」。

自慚形愧了片刻之後,流月又仰頭問道︰「你們家教主的香包也是自己縫的?」

景西搖搖頭,依然面無表情的道︰「教主的香包大多都是紅蓮縫制的,但是偶爾也會讓南做幾個,南的針腳功夫比紅蓮的還要稍稍漂亮精致上幾分。」

聞言,流月唇角劇烈的抽搐了幾下,凌亂了半盞茶的功夫之後、深吸一口深冬涼氣,方才發自真心的道︰「果不其然,你們落冥教的人,都是人才!」

「人才」兩字,流月刻意加重了語氣。

景西清俊的眉角以察不可微的姿態微微抽搐了一下,「……謝流月姑娘夸獎。」

流月莞爾,很真誠搖搖頭,「不客氣!」

許是被忽略的久了,宗政家那只老狐狸和兩只小狐狸終于沉不住氣。

「小流月,許久不見、還是一如既往的……嗯,牙尖嘴利呢!」宗政暝那妖|精比較不|要|臉一些,于是,唇角微揚,率先打破了僵局。

他細長妖嬈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仿若噙了一抹熠熠清亮的笑意、又仿若帶了一分算計設計的涼薄,只是,那雙原本就妖異的有些奪魂攝魄的狐狸眼倏爾眯成了兩條彎彎的線,羽睫漆黑而濃密,已然蠱|惑恣睢。

流月側著臉打量了宗政暝一眼,哂然冷哼一聲,「▔デ▔臭不要臉的!」

「……」宗政暝唇邊妖嬈的笑弧微微僵硬,抬眉,觸及景西冷峻眸色中、明顯的帶了幾分鄙視和不屑的眼神兒,繼續僵硬,「……」

于是,宗政離陰騖的表情里終于有了一絲裂隙。

宗政暝卻表示異常的不解,他堂堂天嫠王朝的五皇子殿下,家世背景顯赫、相貌傾國傾城,是全璟城閨閣未嫁女子的夢想,可是眼前這個張狂邪肆的小丫頭竟然對他一屑不顧。

心底最深處、最暗不見天日、又最柔軟似水的地方驀而一痛,仿若被一根細長的銀針狠狠刺穿了整個心髒。

眼前是血淋淋的一片猩紅,感覺卻越發的敏銳,痛楚滿天鋪地、無邊無際,層疊綿延了全身、終至四肢百骸的每一個神經細胞末梢,再開口時,宗政暝的語氣陡然陰鷙暗沉了許多,「在小流月的眼中,本殿下就是如此的不堪嗎?」

「何止是五皇子殿下呢,就連風華如此絕代的本殿下、小流月都是連正眼都不願意瞧一眼呢!」妖嬈婉轉的嗓音,噙了幾許意味不明的笑意,比宗政暝的蛇蠍還要蛇蠍,驀而從養心殿大門傳來。

眾人循聲看去,逆著淺黃色的光暈,只見大殿門口、那個身形欣長的男子身|上一襲雪白色的狐裘大氅,里襯一件大紅色的外衣,一白一紅、異常強烈的顏色對比,修飾的那個如妖精一般的男子更加妖冶嫵媚。

眉眼如人的氣質、妖嬈細長而精致如畫,三千墨色長發未扎未束、自然隨意的披散在身後,果然是應了他自詡的「風華絕代」這四個字眼。

那妖精,正是西岐太子——鐘離魅!

只是,鐘離魅的「風華絕代」,卻決計不是平常之人能夠承受的「風華絕代」,他的陰戾狠毒,他的綿里藏針,比鐘離魅那不|要|臉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于是,當鐘離魅笑的異常愉悅、且身形優雅的沖流月走過來時,流月下意識的就往後退開了一步。

等鐘離魅笑的更加愉悅,抬手,想要模一模流月的腦袋時,流月臉色一變,揮舞著小爪子就拍開了鐘離魅的手,順便還爆了一句粗口,「臥槽!滾!」

笑容沒于唇角,表情微變,「……」手僵硬在半空。

下一秒,他細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眸色不明的看著自己被打紅的手背,鐘離魅忽地陰仄仄一笑,「小流月,嗯?」

流月揚起臉,涼涼的反笑回去,「鐘離魅,嗯?」

尾音拖長的同時,流月斜著眼角睨了鐘離魅一眼,很是恰好的、當時宗政暝就站在他對面,于是,流月默|默的將兩人同容傾做了一番比較。

宗政暝美艷則美艷矣,卻終究只是一潭塵世禍|水,他骨子深處里的,更多的笑里藏刀、口蜜月復劍,不同于容傾那種自然而然的清涼如水,容傾的骨子里卻是一種更為深沉的驚心動魄、艷絕人寰,他的性子太過清淺、涼薄,因而心思沒有了著點,沒有刻意的去謀劃些什麼,但是一切都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

鐘離魅美艷則美艷矣,卻終究還是月兌不了骨子里的妖氣,而容傾、九天神祗一般清冷涼薄的氣質,白描入骨,堪堪的應了當年回紇夫人初見容傾時,驚為天人的說出的那句話——「艷絕人寰到了盡頭的人,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抬眸,都自成風景如畫。」

◎◎◎◎◎◎

如流月所篤定的,此時此刻、宗政天琮是決計不敢摘了她的腦袋的,同樣,也決計不敢摘了百里楨霆和百里流宸的腦袋,且不說,若是流月有分毫的差池、容傾會不會一怒之下,一曲追魂瞬間傾覆了整個天嫠王朝。

再者,當下正是時值內憂外患重重、烽煙四起、亂|世|動|蕩的時局,外有西岐、大閼氏、楚齊對天嫠王朝虎視眈眈,內有三王爺宗政天凌心懷鬼胎,早就在謀劃著、意圖謀|權|篡|位……這些、便是流月的第二層保險。

即便容傾並沒有眾人設想的那樣,將流月放在心尖尖兒上疼著、zhong著,流月依然篤定了、宗政天琮絕對不會隨便把她怎麼樣。

太子宗政離、十三皇子宗政麟內傷仍舊未痊愈,不能出戰,六皇子宗政擎雖然一身好功夫、卻終究沒有統率全局的能力,十二皇子宗政宇則太過婦人之仁,難成大氣候。

九皇子宗政翼表面上溫潤清淺、滿身干淨無害的姿態,實際上心思詭異的叫人難以猜測,如此綿里藏針的人,他倒是可以坐鎮朝堂祝宗政天琮一臂之力。剩下五皇子宗政暝,狠毒陰戾有余、城府也足夠深沉,可是僅憑他一人之力,要如何應付的過來西岐、大閼氏、楚齊還有宗政天凌這四方的勢力。

當今,朝中本就缺少能統領全局的戰將,而百里流宸的身份,天嫠王朝的鎮南將軍。

鎮南將軍決計不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正如百里流宸決計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名一樣,它們所代表的、是無尚的榮耀和震懾。

百里流宸——

少年名將、戰功赫赫、正值意氣風發之際,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齡、就已經身負數十場戰爭的勝利,收復前朝失地隴西、東臨,單聞其名、便足以叫人喪膽。

精明狡猾如宗政天琮那只老狐狸,必然不會將自己陷于那種無妄而敗的境地里。

他知曉流月的個性,狂妄恣睢、陰戾斜獰,雖然年齡是小了一些,卻是極有想法的,他也知曉,流月那做事情向來隨|心|所|欲慣了,當日救下容傾、大抵是她骨子里的隨性因子突然爆|發,想來,是不存在什麼「亂臣賊子」的異心的。

只是,九五之尊的顏面被踐踏的感覺,真心不好。于是,後來一切的一切,無非都是宗政天琮發泄怒意的方式而已,他也著實沒有想過要真的摘了流月的腦袋。

所以,那一場菜市口的「鬧劇」,說到底只是一場「報復」兼「賭局」。

可是,窮途末路、無計可施了的宗政天琮終究還是低估了流月的智商。于是,九五之尊的顏面再一次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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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生來就是一個「戰|爭|販|子」,只不過五歲之前、因為段棠的緣故,她刻意收斂了一些,五歲之後,被送進東城軍校,弱肉強食的環境下,她骨子里的野性和陰戾就完全暴|露了出來。

國際刑警10897號——道上人稱「羅剎」的百里流月,向來都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她本是白道上的人,可是行事手段和風格卻比黑|道上的人還要狠毒無情,久而久之,人們就忘記了她國際刑警的身份,只記得,只要有「魔女羅剎」出現的地方,鐵定死傷無數。

縱然今時今日的百里流月已經沒了當日身為顧流月時的心狠手辣、鐵血無情,但她骨子里,終究還是存留了那麼些戾氣的,加之流月性子極端,一旦被惹怒,隨時都會動起手來。

如此強悍的戰斗力,狡猾精明如宗政天琮這只老狐狸,是決計不會放任其「自生自滅」的。

于是,當天酉時左右、宗政天琮就頒下了一道聖旨,恢復流月踏西將軍的身份,並賞黃金五千兩、白銀一萬兩,和城西的一處宅子,令流月擇日帶一甲子皇城禁衛軍協同五皇子宗政暝共赴天嫠之東、與大閼氏交界的地帶,安兵扎營。

再于是,到了戌時的時候,劉京奉命攜了一道聖旨趕去了菜市場口。

黃昏時分,圍觀行刑的百姓們早已經興致缺缺的散了開去,只剩下幾個著實無聊到了極致的老頭兒和老太太還在眼巴巴的期待著、殺頭到底是一種怎樣「悲烈而壯觀」的場面。

半人高的刑台上,從午時到戌時一直坐在那里的主刑官早已經累的腰酸背疼腿抽筋,幾乎將整個肥胖臃腫的身|子都橫了下來、懶洋洋的斜倚在椅子上,調整了好幾個姿勢,依然覺得渾身酸疼,便扭頭喚了身後的隨從給他捏肩,這次,似乎是終于讓全身的神經舒坦了,沒過一會兒,就眯著眼楮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猛不然的,就听見有人扯著嗓子在他耳邊高聲喊了一句,「聖旨到——!劉公公到——!」

格老子的!哪個不長眼的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打擾本大人睡覺!

主刑官瞪著一雙被深嵌在肥肉里的綠豆眼清醒過來、滿臉猙獰的怒意,一腳將隨從踹開,開口、一個「格」字剛出口,抬眼卻看見了當前皇上和太後身邊的大紅人——劉京劉公公,那主刑官一個沒坐穩、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慌亂的整理了一下官帽之後,又慌忙的彎腰給劉京行了一個大禮,「見過劉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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