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受委屈之時,本來也沒什麼,但是別人一問你就會受不了的更委屈。
貝貝就是這樣一個孩子,她現在又委屈又難過,帝阡陌這樣溫柔的安撫詢問,她就受不了了,抓著他的衣襟難過的恨不得抓心撓肺。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貝貝的聲音低低小小的仿佛小動物一樣的嗚咽,帝阡陌心里軟成一灘水來。
「他們在一起自己開心幸福,又沒礙著旁的人一分半毫,憑什麼不能在一起。」,貝貝委屈委屈著就開始變得氣憤,她抬起頭,紅著眼楮瞪視帝阡陌,然後質問,「那如果我也是妖精,你就不要我了?」。
帝阡陌聞言不贊同的看了她半響,突然就笑了,他說,「你難道不是妖精嗎?」。
貝貝正想條件反射的反駁,又猛地一下子煞住了口,她震驚的將帝阡陌看著,難以說出話來。
他那樣波瀾不興的語調,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貝貝又震驚又惶恐,同時還特別驚奇他的表情看上去還是那樣的鎮定,跟平時一點分別都沒有。
于是粗線條的貝貝就怔在哪里,睜大了圓圓的眼楮將他呆呆的看著。
帝阡陌臉上浮現起淺淺的笑容,他伸手扯住貝貝又白又細女敕的兩邊小臉頰輕輕的拉,特別認命的樣子說,「專門嫁來折磨我的小妖精。」。
貝貝又怔了片刻,反應了半響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此‘妖精’非彼‘妖精’,于是就冷汗嘩嘩直冒,幸好每次在帝阡陌面前,她的腦袋都會大面積死機。
若是剛才她要腦袋一抽問出一句‘你都知道了?’,保不準此時帝阡陌已經拎出滅世了。
迷迷蒙蒙就逃過一劫,貝貝萬分心虛的低頭掩飾自己的神色,胸腔里的那顆狐狸心跳的竟然比剛剛更快。
這是典型的做賊心虛啊~~~
此後的好幾天,貝貝都是下意識的躲著帝阡陌,幸好他公務繁忙,白天很少有時間能見到他,晚上的時候貝貝就早早的把自己埋進被窩強迫自己睡著。
那日帝阡陌的幾句話,時時吟頌在她耳邊,她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然後又想起白亦然的一席話,失落的心情緩緩的就墜入了谷底。
人妖,殊途。
她和帝阡陌這樣子在一起,真的好諷刺。
她不是南洛的離笙公主,她是一只狐狸,精。
不對,她甚至都不是一只狐狸。
她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俯在一只狐狸身上,又頂著一個南洛公主頭餃到處欺騙別人的人。
帝阡陌以為她是南洛的離笙公主。
她,不是。
白亦然以為她是一只紅毛的九尾狐。
她,不是。
貝貝就覺得自己很煩躁很恐懼,別人真心待她,她卻如此欺騙。
帝阡陌說,妖再好,終歸是妖。人妖殊途,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他這樣說,心里必定是這樣想的。
那自己是妖,還跟他在一起,他若知道真相,還不得勃然大怒?
一連思索了好幾日,貝貝就動了離開的念頭。
與其讓他發現,倒不如自知之明一點主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