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之城 第12章 紛紛擾擾

作者 ︰ 吳光宇

夜已深了,萬尺峰巔,夜色清朗,月色晦暗,星辰如海,詩人居百尺危樓便覺得自己可以手摘星辰,徐行在這萬尺高處卻越發覺得離天之遠。

淡淡的霧氣慢慢地旋繞在山峰之上,濕意逼人,如此高處氣溫也是極低,寒意已經侵過了這一片峰頂,徐行躺在這小小的石床之上,微閉著雙眼,讓凜冽的寒風從面頰與身上掠過,仿佛身體已經氣化成無謂輕重,可以在空中漂浮,在山峰之間隨意而行,

星光漸漸隱去,天地之間一下就陷入了絕對的黑暗,徐行翻身坐起。盤膝坐在峰頂,雙手扶在膝頭,面朝東方,就像一個中國傳說中的修仙的真人,輕輕地呼吸著帶著濃濃水汽的山風,衣服上滿是露水,觸手冰涼寒意入骨,卻讓他越發地清醒,日出就要來到了!

美麗的日出和日落是畫者永恆的畫題,也是詩人常詠常唱的歌句。

在這個巨大的圓球上,相隔萬里的人們望不到彼此,但卻在同一刻望著相同的太陽,東顧四望,彼升我落,在浩瀚的宇宙中,只有太陽才這樣慷慨地給予地球萬物滋長的能量,而地球的每一次轉身,都會伴隨著無數個日出與日落,如果說人們喜歡日出與日落的美麗,不如說是被那超越生命的永恆之輪感動,或是敬畏于這簡單轉動之後所代表的不斷流逝的時間沙漏。

徐行靜靜地望向東方,面色如水般沉靜無波,自然的哲學不但帶給他思考,也同樣帶給他感動和心靈的安慰,生命是渺小的,生命又是偉大的,渺小的是生命的個體,而偉大的是生命的整體。

下一刻,黑暗又略略退去,東方的天際浮出一層淺白,而雲朵卻被染得橙紅帶紫,那是帶著不同水汽的雲層在反射第一縷陽光的美麗,紫色慢慢褪去,橙紅色也變成了金紅色,天空先是灰蒙蒙的,後來變成沙灰色,現在正由赭紅色變成棕色、隻果綠色,然後變成越來越強烈的金黃色,太陽隨時都會探出頭來。

徐行突然皺起了眉頭,在呼呼的風聲中還隱隱夾著樹葉被踩踏的聲音,還有人說話的聲音,他還以為自己可以安靜地過上一整天,看來又錯了,難道自己真的要去南極麼!

「快點!」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下方的樹林中響起來,「馬上就要日出了,我們得找個開闊的地方!」

「快,拉我一把!」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看來這是一對浪漫的情侶,他們登山來看日出。

他們鑽出樹林,匆匆跑到東面的崖下,可惜還是遲了一步,通紅的太陽在地平線上已經探出頭來,最美好的一刻已經過去,……一輪血紅的太陽從雲海里噴薄而出,布蘭卡峰在這金光中熠熠生輝,徐行腳下的石岩更如一塊結實的金塊在閃閃發光。

「啊!多麼美麗的日出!克魯斯!」女人緊緊地抱住了男人的腰,男人也用手臂把女人的肩頭圈了起來。

「真是很美麗,可惜我們還是慢了一點!」叫克魯斯的男人遺憾的說道。

「沒有關系,我們可以看明天的日出!」女人柔情四射地說,「相信明天的日出還是一樣的美麗!」

「你說得對,」克魯斯也溫柔地說道,好像他在打量著身後的這塊山石,接著說道,「這塊石頭真像是用金子做的!」

「也許它就是丹佛的那個金塊隊的圖騰吧!」女人打量了一後這個金光閃閃的石岩,也開起了玩笑,「克魯斯,也許我們明天可以在這上面看日出!」

「看完日出還可以**!」克魯斯接著說了一句。

「莫非這就是你所說的那個最high的……」叫愛琳的女人笑著說道,「驚喜?」

「海拔四千三百六十五米的床,我想這次至少是全國最high的一次**!」克魯斯一面說一面大聲笑了起來,而上方十米處的徐行看了看自己**下的這張「石床」,輕輕嘆了口氣。

愛琳開始慢慢地在這塊石頭邊上繞著圈子,過了好一陣才猶豫地說道︰「我們怎麼上去?這兒比創世紀那還難!」

「我想想辦法,……」克魯斯開始沉默,他仔細地在岩塊上找著每一個可以落手的點,試圖找到一個完美的線路來登上頂峰。

接著便是他試圖光著手向上爬,幾次都失敗了,他喘著氣說道︰「我有辦法了,這一頭很窄,我們用救生繩打個圈套著這頭再向上爬!」

這個辦法倒是不錯,徐行皺起了眉頭,難道他非得把這個地方讓給這兩個人,就因為他們想在這塊石頭上**?

「好的,我去把行李拿過來,」克魯斯說道,他停了一下,看了看這邊上的地勢,說道,「也許可以在這里搭個帳篷,先吃點東西!」

五十分鐘後,克魯斯開始在崖邊如套馬時般在頭頂舞動著那個繩圈。

「中!」繩圈向著崖邊飛來,在崖邊的石角上擦了一下又落了下去。

「再來!」克魯斯又揮動著繩圈,愛琳緊張地看著他的動作,「中!」

還是不中!

第三次,還是不中,第四次,不中,第五次,

「這麼接近!」愛琳遺憾地說道,剛才明明已經套了上去,卻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又滑了出來。

平台上,徐行仰面躺著看著天上的浮雲翻涌,時不時地吹上一口氣,或是彈彈手指,把那個在他的頭上飛來飛去的討厭繩圈撥開,然後一邊微笑一邊听著石台下的兩人的加油打氣聲,

……第一百五十次,不中,

「我的手動不了了!」克魯斯滿嘴發苦。

「我來!」愛琳搶過了繩子,親自操刀主罰。

三十次以後,她也放下繩子,坐在地上喘著氣,大聲地說道︰「這上面一定住著上帝,他不想讓我們打擾他的安靜!」

克魯斯聳聳肩,無可奈何地說道︰「那就算了,就讓上帝自己一個人呆著吧!亞當和夏娃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坐在愛琳身邊一把摟住了她。

「你這個壞家伙!」愛琳嬌笑著接受著克魯斯的**。

「到帳篷里去!這里太硬了!海拔四千三百五十三米的床在那邊。」克魯斯說道。

「有上帝在上面!」愛琳一邊咯咯笑著一邊說道,看來克魯斯沒有停下對愛琳的sexualharassment。

「我就是要讓上帝看看亞當夏娃在做什麼!」克魯斯笑著說道,「不過我可不希望有蛇來打擾我們。」

徐行翻著白眼瞪著天上那些變幻莫測的雲朵,這本來是一個安靜而美麗的時刻,現在全被毀了,雖然自己還是一個人在石台上,可十五米開外的亞當夏娃不停傳來快樂的慘呼,聲音大得簡直不像是人類可以發出來的,看來他們已經把這里當成了他們的伊甸園,而把石台上住著的上帝當成了聾子,也許是他們吃多了隻果!

真希望有條蛇給他們點教訓,可惜這麼高的地方不會有蛇,徐行無可奈何地輕嘆著氣。

隨著愛琳的最後一聲慘叫,克魯斯也喘著氣翻倒在她的邊上,臉上露著極度興奮後的紅暈,而愛琳還在不停地慘叫。

「親愛的,你今天很特別!」克魯斯說道。

「不!我被咬了!」愛琳一下子坐了起來,她抱著自己的腳看了起來,腳腕那里有一個紅點,已經開始腫起了一塊,仔細看去,上面除了毛孔還有一個小小的小孔。

克魯斯大驚失色,也一下就坐了起來,突然他也痛叫一聲,用手撫著自己的背,那後面是火辣辣的痛。

「大黃蜂!」兩人看到一只足有半只小指長的黃黑相間的蜂正在帳篷里飛著,想要找尋著出路,可惜帳篷的口被牢牢地拉了起來,只有最下方一個小小的口,不花一點時間是不可能找到的。

「該死的!」克魯斯操起身邊的衣服打了下去,那只大黃蜂被打落在地上。

「我們包里有藥,不過不是特效藥!」克魯斯又狠狠地砸了一下那只在地上打著轉的黃蜂,把它砸成一灘肉漿。正在石頭上看著天空的徐行搖了搖頭,對這樣的報復行動他十分的不以為然,因為這會招來更多的毒蜂。

愛琳的腳腕已經腫大,那里已經傳來一陣陣的劇痛,她轉過身伸手去拿救生包。

打開包,她問道︰「哪個?」

克魯斯拿起那個小瓶子,看了看那瓶身上的說明,突然罵了一聲︰「該死!這只能治蜜蜂的蜇傷!」

「不管那麼多,快!」愛琳緊緊按著自己的小腿,她已經痛得快受不了了。

克魯斯的背上也腫了一個小塊,但他的體質比較好,而且那只蜂是在叮完愛琳後才叮的他,雖然是在肩頭,離腦比較近,但比愛琳的情況要好一些。

「把腳給我!」克魯斯把愛琳的腳抬高,他先用瑞士軍刀把那腫塊上的小小傷口割開一個一分大小的十字,然後用力在周圍擠壓,伴隨著愛琳的慘叫,那腫塊上被擠出一些黃水團,再涂上那藥膏。

「好了,幫我涂上!」克魯斯轉過身子對著愛琳,把刀子遞給她。

愛琳也照著克魯斯的做法在他的背上被叮的位置也切了個十字,用力擠了一陣後,涂上藥膏。

「還是痛得厲害!」愛琳愁眉苦臉地看著自己正在腫大的腳,離創口最近的地方的皮膚已經顯得有些透明了。

「我們要馬上去醫院,」克魯斯開始收拾著行李,「帳篷不要了!」

突然,他停了下來,臉色一下變得蒼白,他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你听,那是什麼聲音?」

愛琳也是臉色蒼白,她是被克魯斯嚇的,她只听到帳篷外的呼呼風聲。

「那不是風聲,是蜂群在飛行的聲音!」克魯斯一下癱坐在地上,接著又趕緊爬了起來,用一大團衣物把唯一的小孔塞好。

「蜂群?」愛琳面色由蒼白變成了慘白,二十分鐘前的滿面紅暈現在都不知道到了哪兒,剛才一只蜂就已經讓她無比痛苦,想到外面還有一整群的帶著毒刺的黃蜂在等著自己,她就從心里感到恐懼。

「該死!」克魯斯用力拍著自己的腦袋,他十分懊惱,「我不該把它打死在這里!這下好了,我們一定會死在這里的!」

「什麼意思?」愛琳並不太明白克魯斯的意思。

「蜂類用激素來傳達信息,它們可以在受到攻擊和找到食物時發出氣味讓自己的同伴知道自己的位置,同伴們知道它已經死了,就會對所有可疑生物發起進攻!」克魯斯垂頭喪氣地解釋道。

「天哪!」愛琳撫住了嘴,好像是擔心被外面的蜂群知道,不過她終于忍不住叫了出來,「太不公平了!是它先叮了我們兩個的,為什麼它的同伴要這樣對付我們!」說到最後一句,她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愛琳,冷靜!它們是昆蟲,沒有道理可言,我們殺了它們的同伴!它們就會發起戰爭!這是它們的生活規則!」克魯斯用手輕輕按著愛琳的肩頭,拿起一件衣服給她披上。

「我們怎麼辦?」愛琳低聲抽泣,一手輕輕拉著衣服。

「只有等,等到它們走,」克魯斯也不知道怎麼辦。

平台上,徐行仍是四平八穩地躺在那里,安靜地看著如碧空如洗白雲蒼狗變幻千姿,好像那幾米之外的事情都與他無關,若不是有那麼兩只大黃蜂誤打誤撞地飛上了平台,他一定會一直躺下去,直到那蜂群離去,至于那對亞當夏娃的死活和他又有什麼關系,反正他們也快樂過了,也殺死了一只黃蜂,就當是一命抵一命吧!

可惜的是這些昆蟲實在是有些不可理喻,冤有頭債有主的情況下還要濫殺無辜,兩只黃蜂繞著徐行飛了幾下,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藥,居然就向著他飛了下來,看來是要停在了徐行的臉上,一但讓它們停上,萬一它們扭動**給徐行的臉上來上兩下,那半分鐘內徐行就可能變成豬頭。

所以徐行只好吹了口氣,把它們遠遠地吹開,

事情就是這樣巧,那兩只黃蜂倒像是從徐行的口氣中認出了敵人似的,一只離開而另一只卻更加生猛地撲了下來。

徐行輕輕呸了一聲,凶悍的大黃蜂在下落的過程中被一小滴水珠重重擊中了頭部,又被水珠帶著遠遠地落到了崖下,而這時徐行已經听到了至少兩百只同等級別的飛行器已經向著這個方向爬升而來,那四百多對翅膀宛如听著號子般一起振動著,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幾乎已經把呼呼的山風蓋過,這樣的氣勢,這樣的隊伍,有誰可以摧其鋒銳!

徐行皺起了眉頭,一臉的不高興,他開始出離憤怒。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老毛這句話說得真是太對了,所以徐行準備大開殺戒!

當然不會是用吐口水的辦法,那是他在不想動的情況下對付小股來犯之敵的權宜之策。

雖然向天空吐口水的辦法把帶著毒刺的大黃蜂遠遠地擊落不能不說是個富有創舉的想法,但一個人的口水畢竟是有限的,就算因為今天徐行還沒有說過話,口水比較多,那一只黃蜂賞一口水也不是什麼好辦法,想想看如果一個人連續吐兩百口痰,除非他是肺癆三期天生痰多,要不非得吐到月兌水不可!

徐行坐了起來,面對著狂吼著向著他猛撲過來的蜂群狠狠地吹了一口氣,那本是密密麻麻的蜂群編隊立刻被打亂了,最凶悍的六十只大黃蜂被吹得失去了平衡,與邊上後面的同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頭暈眼花地被山風吹走,估計一輩子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接著那剩下的一百四十八只黃蜂開始繞著徐行打轉,尋找著下刺的地方,可惜徐行沒有給它們那麼多機會,他旋身一轉,一道燦爛之極的刀芒閃過,蜂群仍在空中狂舞,不過它們**上的刺尖已經隨著狂風遠去了。

沒有刺的蜂就和沒有牙的老虎一樣毫無威脅,就算你把臉湊到它們面前讓它們幾百個**同時在上面蹭也不要緊,最多有點兒髒,但這嗡嗡聲實在有點煩,所以徐行只好把外衣月兌下用力一鼓,平台上的風力立刻從七級變成了八級,可憐的無刺蜂們立刻被吹得無影無蹤,

世界又清靜了!

徐行重新穿上衣服,慢慢地躺了下來,安靜地看著天空,雲朵又變了樣子,剛才還像條狗,現在就像只豬了,有意思,他的嘴角現出一絲微笑。

帳篷里克魯斯和愛琳已經穿好了衣服,他們相互倚靠在一起,一面忍著傷外的劇痛,一面仔細地听著外面的動靜,

「聲音好像小了一點,會不會它們已經走了?」愛琳說道。

「可能是在迷惑我們,想來個引蛇出洞!」克魯斯皺皺眉頭,他也听出來外面的振翅聲變得小了很多,但他可不能冒險。

克魯斯的想法是對的,因為帳篷外的確還有一百多只大黃蜂賊心不死,它們都是剛才沒有上平台的那些,所以它們尾後的刺還是完好無缺,隨時都準備著把毒液送入敵人的身體!

愛琳臉色已經通紅,呼吸也變得越來越粗重,克魯斯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火熱,頭也有些暈,這是蜂毒的作用。

「不行,我們不能再待在這里,我們會死的!」克魯斯突然叫起來,他放下愛琳,把耳朵湊到帳篷上仔細地听著,那里還是有著嗡嗡聲。

「愛琳,你听著,把這些東西都穿上,別把皮膚露在外面,」克魯斯開始幫著愛琳穿上各種可以防護的用具,「我們得下山!」

「可是還有蜂群,我們出不去!」愛琳想到再被蟄一下就不寒而栗,她強忍著一陣陣的眩暈感說道。

「不,你先別出去,我穿上衣服去把蜂群驅散!」克魯斯開始武裝自己,他在自己會露出來的地方都涂上藥膏,然後把那救生繩折成幾段,輕輕舞動幾下,發出呼呼的聲音,他點點頭,再為愛琳披上一條毯子,說道︰「你在這里別動!它們找不到你!」

「不,克魯斯,別去,」愛琳拉住克魯斯,「你會死的!」

「不,我不會!」克魯斯溫柔地親了愛琳一下,把毯子拉好,「我馬上回來!記著別動!」

克魯斯一下拉開帳篷的拉鏈,陽光一下照了進來,他沖出帳子,閉著眼楮,一邊瘋狂地揮舞著那些繩條,嘴里還不停發出憤怒的吼聲︰「雜種們,我來了!」

蜂群開始圍繞著他進攻,雖然時不時被繩條擊落,但還是有不少已經成功地在克魯斯身上用力地蜇了下去,然後被他用手掌用力拍成肉醬,直接糊在創口上,黃蜂體內的蜂毒抗體也正好進入了他的體內,這也直接延緩了毒發的時間。

終于克魯斯倒下了,很快地昏了過去,在昏過去之前他看到一群黑黃相間的毒蜂向著他撲了下來,而愛琳滿臉淚水地從帳篷里沖了出來,一面大聲地哭泣一面用毯子用力擊打著蜂群,不久之後她也倒下了,在昏過去前看到崖頂好像突然有一個頭頂著光環的人出現,

「上帝啊!救救我們!」愛琳伸出手指向天空,卻無力地垂下。

「真倒霉!」徐行拍了拍**,嘀咕了一聲,然後直接向著那群已經陷入了完全瘋狂的毒蜂跳了下來,在落地之前已經拍飛了那兩個人身上的所有的蜂。

仔細打量著這兩個飽受折磨的人,徐行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居然把自己當成亞當夏娃,看看,這就是你們在上帝面前偷吃禁果的結果!」

徐行提起兩個可憐的家伙,走向那個帳篷,把他們放回到帳篷里,接著月兌下他們的衣服,看著兩具原本健康勻稱的身體現在滿是正在不斷膨脹的腫塊,而原本褐色的皮膚也成了青紅相間,他嘆了口氣。

這種大黃蜂毒性十分猛烈,人被蜇十五針以上就有生命危險,如果是體質較弱或是過敏的人,那也可能一針就送命。現在徐行已經看到男人的身上有三十四個針孔,而女人身上有十六個,死神已經拄著黑色鎌刀在兩個人的身邊隨時等待著帶走他的戰利品。

徐行的手如行雲流水般輕輕揮動著柳葉,五十個針孔上都挨了兩刀,每一個針孔處都被切開了一個十字,各長一公分,深半公分,血水混著淋巴液向外流著,那里面帶著不少的蜂毒。

徐行拿起放在墊子上的一瓶藥看了看,點了點頭,拿起一件衣服轉身走了出去,等到他再回來的時候,手里的衣服中已經滿是黃蜂,只是這一次那些黃蜂的翅膀已經被削去,腳也不見了,徐行輕輕地拿起兩只黃蜂,用它們的尾刺互刺一針放在一旁,接著又是兩只,再兩只,可憐的黃蜂使勁地掙扎,但無濟于事,蜂毒進入它們的體內,迅速激發了抗毒機能,它們本來就有這樣的物質,只不過現在被毒液刺激後合成的速度和數量都大大增加了,

徐行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就像當年在新華孤兒院對螞蟻士兵們所做的一樣,他把所有黃蜂的刺和頭部都摘去,只留下後兩節身體,然後所有的身體都被搗成了糊狀物,和那藥瓶最底下的一點藥膏混在了一起,被均勻地涂在了克魯斯和愛琳身上所有被蜇的地方,一會兒就看出那藥膏起了作用,因為傷口處有了明顯的變化,好的變化,

但這只是一個簡單處理,兩人還是有生命危險,也不能再留在這兒,因為那群蜂還沒有死絕,徐行已經看到遠處又有幾只黃蜂向著這里飛來了。

徐行用毯子把兩人包了個嚴嚴實實,用繩子扎了起來,只露出兩個靠在一起的頭,一手拎了起來,朝山下走去,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句老話是說下山時常常腿腳發軟身體前傾容易向頭栽倒,可是徐行偏偏走的是直線,這是最近的一條路,也是最陡的一條路,而他的手上還拎著兩個大活人!

徐行上山時無聲無息,而這一路下山的動靜卻大得出奇,有路走路,沒路就踩著樹叉,像猿猴般在樹林中跳躍。

不過人和猴子畢竟還有區別,猴子還要用雙臂抓著枝干,用長尾幫助平衡,而徐行他卻是徑直踩在枝叉之間,粗大的枝叉向下沉去,然後高高彈起,三個人就如被彈弓發射般向下飛去,好在那亞當和夏娃早已經昏迷,要不然也用不著送醫院,只怕半道上就被嚇死了。

這時若是從峰腳下向上望去,簡直就如有一只巨大的野豬從山頂奔下,樹葉翻飛沙沙作響,腳下踩斷枝叉若干,路上驚起野雞無數,身後留下了一片殘枝斷葉,而山頂上那失去了目標的黃蜂在對著地上同伴的尸體發出陣陣哀鳴,

五分鐘後他們已經到了山下,徐行停車的地方,那輛路虎車還安靜地呆在樹叢里,沒有人動過。

徐行打開車門,把用大毯子包著的兩個人扔上路虎車的後座,自己坐在駕駛座上,發動了汽車,把車子倒出了樹林,一個急轉掉頭,開上了山間小路,十五分鐘之後他已經到達了高速公路,然後一路狂 ,半個小時就已經沖進了丹佛市,來到丹佛市立醫院。

醫院的門口已經有四名護士推著擔架車在等著了,他們的神情十分緊張,看到路虎車在門口停下便沖了上來,在路上徐行就已經打過電話給這家醫院,通知他們有兩個十點鐘時被大黃蜂蜇傷的傷員將要送到,讓他們做好準備工作。

「傷員在這里,」徐行打開車門拎起那包毯子放在擔架車上,「這里面有兩個人,都沒有穿衣服。」

面色凝重的護士們點點頭,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徐行是用一個手把這個包提出來的,只顧著把擔架車飛快地推了進去。

徐行笑了笑,重新坐回到駕駛室,發動了汽車,手機又響了。

「喂,你怎麼又打這種電話?知不知道我得花多少力氣去把那些記錄去掉,……」

徐行啪地把手機掛斷,這是對付老方的最好辦法,給他添麻煩。反正這輛車是租來的,應該不會說話,徐行腳下一踩油門,車子便像箭一般竄了出去。

急救室里,羅杰醫生和本森醫生正在仔細地檢查著這擔架上的一男一女,他們赤身**地躺在擔架上,渾身上下足有幾十處傷痕,顯得非常的可怕,並且每一個都已經被剖開,發紅腫漲,但兩個人卻並沒有痛苦的申吟,只是呼吸比較粗重。

「這兩個家伙一定是踩到蜂巢了!」羅杰醫生吶吶說道。

「血壓正常,脈搏也很正常,看來這些傷口已經做了預處理了,」本森醫生輕輕用手術刀挑起傷口上的一小塊糊狀物,放在眼前仔細地看著,突然驚叫起來,「這是大黃蜂的身體,有人用這人給他們治傷!有人說過可以這樣麼?」

「我不知道,不過現在看來很有用,至少他們現在沒有死!」羅杰醫生翻著克魯斯的眼皮,「不過我們還要給他們打一針,一周內就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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