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止峰之聚
「水月派」是露城內第一大派,傳承千年之久,經久不衰。水月派當今掌門水月鑒雄才大略,水月派在其領導下更是達到了鼎盛。
水月鑒身為先天淨水之體,在修煉上本就得天獨厚,並在水月派上任掌門傾力培養之下,年紀輕輕就踏足繁仙階,修為直逼老一輩成名高手。水月派上任掌門仙逝後,自然而然繼任掌門之位。
但是被露城內修真者所傳道的並不是水月鑒恐怖的修煉天賦、強悍修為、繼任水月派門,而是水月鑒的智謀和悟性。
水月鑒先是利用巧謀吞並露城其余兩大派,佔盡露城方圓萬里修煉資源,使水月當之無愧的坐穩露城第一大派之位,並使水月派躋身為白鷺洲一流門派之一;之後他又與派內特殊體質高手合力研究出後天淨水之體、後天極水之體、後天邀月之體、後天湮月之體等奇異體質修煉法門。
水月派一時間在千年之內高手輩出,後天特殊體質的大量涌現引起整個白鷺洲的震驚,水月派在一時間聲名赫赫,後白鷺洲第一大宗「九天宗」宗主親臨,將水月鑒收為弟子,水月派連帶成為九天宗附屬宗派,其後更是顯赫。
唐凌在腦中浮現出以上內容,這些都是在唐凌看過的仙界書籍對水月派的介紹,雖然其中肯定會有些不太翔實,但也是一個很好的參考。
唐凌在鏡湖軒內所察覺到的紙鶴是水月派的折紙靈鶴,專用于水月派範圍內對特定人選傳遞訊息。這次的折紙靈鶴傳音對象是繁仙以上仙人,所以唐凌才會有所察覺,繼而有下面動作。
紙鶴傳音中所表達的大體意思是水月派近期發現一處藏寶之地,欲邀請水月派範圍內繁仙以上仙人相商,共同探討取寶之事。
藏寶之地,不久之前出現的天地異象、天地異象的突然消失、水月派的傳消息掩飾,把這幾件事聯系起來可以說是毫不費力,唐凌一想到這些就毫不猶豫的前往水月紙鶴傳音所說的地點所在。
唐凌腦中思索,但腳下也是不慢。慢悠悠的踏空而行,每一步踏出就如踩在水面蕩起一圈波紋,千里距離就在一步間跨過。
身在高空,日已黃昏。傍晚曉風送爽,身邊歸雁同行,俯瞰地面秀麗無邊景致,仰望天邊變幻萬千彤雲。
如此景致,如此良辰,再加上自己一直所揪心的訊息也見端倪,唐凌的心情好不舒爽,同時感到了一陣自己七千年來都不曾感到的輕松。唐凌放聲大笑,笑聲回蕩天際,陣陣回蕩,久久不絕。唐凌在笑聲中跨越萬里距離,來到水月派約定之地,止峰山。
唐凌在最後一道波紋中踏出,看到了約定所在。
止峰山,果真如其名一樣,山峰止此。止峰山本就在一座連綿群山之中,但卻渾然如鶴立雞群般突出。唐凌自身所在千丈高空,已是連綿群山中大多數山峰封頂之上。
但見止峰山,壁立千仞無依倚,住空還以自念力。白雲繞膝,飛鳥絕跡。唐凌所在竟只是其山之中間高度。
唐凌模模下巴,饒有興趣的向上升去。
止峰山之頂
止峰山之頂不是山間,而是被人修建了一座中等大小的涼亭。涼亭所在之下是一片霧海,絲絲白色霧氣縈繞涼亭,襯得涼亭如仙境一般飄渺。
涼亭內有一個石制圓桌,幾個石凳。涼亭內正有四人圍坐圓桌前品茶聊天。
四人兩男兩女,正交談甚歡。
兩男中一著藍色衣衫英俊青年突然似有所感,止言不語,一雙星眸望向亭外。其余三人一愣,接著幡然醒悟,忙不迭的也望向亭外,正好看到亭外虛空之中雲海之上一圈波紋擴散,一白衣少年含笑走出。
白衣少年約莫十七八歲年紀,樣貌平凡,略顯瘦弱。雖是弱冠,但身上顯露出的繁仙修為卻不容任何人因其外貌而小覷,這正是唐凌。
涼亭中的藍衣青年在轉眸看到顯露身形後的下一瞬就踏出涼亭,凌空到唐凌面前,輕輕一禮,朗聲道︰「在下水月鑒,不知道友名諱?」說完抬眼望向唐凌,目光炯炯有神。
听到水月鑒自報名姓,唐凌心中一稟,對上水月鑒目光。
水月鑒一襲藍色衣衫,面若冠玉,端的是英俊明朗。偏偏星眸平靜如水,整個人的氣勢不見跋扈不見張揚,只是如一潭萬年寒水,古井無波般平和深沉,似是能一望到底,可給人一種深不可測之感。
唐凌觀罷水月鑒,心中不禁叫了一聲好,如此才俊也是不負一身盛名了。雖然描述很慢,但是這些不過是唐凌水月鑒兩人對視的一眼所得,唐凌在面上自是不會怠慢,「在下唐凌,尋物時途經鏡城,正好接到貴門派的紙鶴傳音,是以趕來。」
水月鑒見唐凌雖然陌生,但仙界之大仙人之多不是其能遍認的,時常有仙人途經鏡城也不是罕見,于是持主人之禮道︰「嗯。唐道友,既是為了異寶而來,亭中請!」
水月鑒把唐凌引進止峰山頂亭中,為後者一一介紹亭中三人。
亭中三人一黃衣中年胖子叫趙賢德,是鏡城外零青山一散修;粉衣遮面中年美婦的是九天宗派來的長老鳳仙;身著月白宮袍的是水月鑒師妹水月柔。
三人在水月鑒介紹見皆向唐凌點頭示意,唐凌也報以微笑。
微微寒暄過後,主賓落座。這時唐凌見過的折紙靈鶴出現在天邊,翅膀幾個閃動間,飛入涼亭。
水月鑒星眸一閃,伸出手去,紙鶴悠悠落在其手掌中。水月鑒盯著紙鶴凝視片刻,收回目光,手掌一握,紙鶴消失。
水月鑒則輕輕吐出一口氣,道;「水月派範圍內繁仙階仙人對異寶有興趣的只有我們四位了。我們開始商量一下如何取得異寶之事吧。」
唐凌神色一動,裝作不惑的問道︰「異寶?是什麼來歷的異寶?」
「唐道友途經此地或許不知,此地半月前出現過一次天地異象。月圓之夜,川江江心爆發驚天光柱,同時天上出現雙月同輝。」水月鑒向唐凌解釋道,「天地異象出現時,在下雖在閉關,但因修煉功法原因,心有所感,從閉關之地走出。見到如此景象,震驚之余,亦感到天地之間水靈氣卷動異常,似是有異寶帶動天地元氣波動,在下火速和師妹前往光柱出現所在,可是等趕到時異象已消散。只是憑借異術找到了模糊的藏寶之地。」
「這麼說,這是一件水屬性異寶了?」唐凌總結道。
「不盡然,此異寶應該還帶有望月之性,半月前的月圓之夜是百年一遇的盈月之夜,對月陰之體的修煉有大助。」水月鑒師妹水月柔輕聲道。
「不會是什麼不知名道友在在修煉異術或法寶吧。」趙賢德瞪著眼懷疑道,「我老趙可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到最後再鬧一場誤會。」
「不會的。」自己的話語受到疑問,水月柔的語調不禁強硬了些,「我是先天邀月之體,對月亮的感應極為敏感,天地異象出現的雙月,議論是貨真價實月亮,一輪是一月牙形法寶的投影,但也散發著濃濃月性。」
水月鑒听了趙賢德的疑問,笑道︰「趙兄,此事經我和師妹親自調查,應該不會出現偏差,趙兄自可放心。」
「嘿嘿,那是我老趙有些多疑了」趙賢德陪笑著嘿嘿兩聲,之後不再吭聲。
唐凌卻在一旁暗罵,這胖子好是奸詐,這水月柔也好是稚女敕,禁不起一激就把自己的底漏了出來,看來這水月柔也只是空具修為,或許只是在宗門中苦修,不曾出去歷練過。心中雖是這樣想,但這話題岔的有點遠了,還是多了解召喚自己之物要緊,連忙出來拉開話題。
「水月道友,這異寶具體位置在哪里?」
「光柱出現之處,在鏡城北千柱陵的水底。」水月鑒似是不喜趙賢德,但見趙賢德在自己言帶冷厲的話語老實後,也不去管他,轉臉回答了唐凌的疑問,「千柱陵的水底三千丈左右出現了一個十余丈漩渦,經過師妹的秘術測定,異寶就在漩渦之中。」
「漩渦?」唐凌腦中靈光一閃,模著下巴沉吟道。
在唐凌出現之後一直沉默不語,暗中觀察唐凌的中年美婦鳳仙見到唐凌沉吟的樣子,目光一閃。臉上沒有透露分毫,但心中已掀起了滔天大浪,為何與那人如此相似,連沉吟的樣子也分毫不差•••
鳳仙不禁有些呆了,回過神來時正好看見唐凌的面帶笑意,那笑容似有深意。風險一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震驚,揚手扔出一枚玉簡,之後起身一轉,粉色光華一閃即逝,同時鳳仙也消失,留下驚愕的眾人。
唐凌有些驚訝。自己不過因為想起些事情,正好看見鳳仙呆呆望向自己,嘴角不自覺一笑,竟把這位中年美婦笑走了。
向水月鑒投去疑惑的目光,後者伸手招過浮在空中的玉簡,貼在額頭,閉目查看風險的留言。三息之後,水月鑒睜開眼,臉上悲喜不現,只是食中兩指夾住玉簡,微一用力,其化為齏粉消散。
做完這些之後,水月鑒用奇怪地目光看了唐凌一眼,看到後者也在看他,于是水月鑒笑道︰「唐道友不必擔心,鳳仙道友只是突然想起還有事要去處理,就先回宗門了。」
「嗯,那就好,若是因為唐某的原因而讓鳳仙不便在此,那麼水月兄盡可說出,唐某大不了自己去探索那異寶。」
「唐道友不必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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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剩下的四人開始就異寶細節細細交談起來,在最後,唐凌提出了「要到漩渦處探查一下」的要求。
要求很正常,水月鑒便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鏡城北千柱陵水下
川江作為中域有名的大河之一,自是不會太淺,普通河道深度都在萬丈以上。故而三千丈,實在不算什麼。
三千丈水下,已是一片漆黑。但唐凌四人都是繁仙修為,僅是各色護體靈光就把四周照得五彩繽紛,亮如白晝。
唐凌三人站在水月鑒發現的水下漩渦前,各施法術,小心觀察。唐凌站在漩渦正中,一邊抵抗者漩渦傳來的絲絲吸撤之力,同時目閃銀芒,向漩渦里觀望著。
許久,唐凌目中銀芒消散,長長舒了一口氣,心道,果然,里面藏著個須彌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