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霸河在醫館里的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只是坐在魔法陣旁,端詳著雲滄海。
知道了雲笙的身世後,他就輾轉打听到了雲滄海的下落。
當他第一晚看到如此模樣的雲滄海時,雲霸河近乎是無法接受的。
他甚至有種沖動,將雲滄海打醒。
可一接觸到雲滄海冰冷的手腳和近乎是靜止的呼吸時,雲霸河又退縮了。
可今夜,雲霸河卻有些不同了。
「滄海,恐怕,為父以後就不能來看你了,」他坐了片刻,開口說道︰「你比你老子有能耐多了,養了個好女兒。只可惜,你老子我,沒有機會等到她長大成人,嫁人生子的時候了。你爭氣點,一定要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為父絕不會再趕你出門了……」
說到了這里,雲霸河已經說不下去了。
他倏然起身,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魔法陣內,昏睡不醒的長子,黯然走了出去。
在雲霸河走出屋子時,雲夢冰眠魔法陣內,藍光大盛。
昏迷多日的雲滄海的眼角,忽是多了一抹晶瑩,一滴熱淚,從他的眼角滑落。
一日之後,雲伯果然按照早前雲笙吩咐的那樣,送來了雲滄雪所熬制的湯。
雲笙檢查之後,發現湯里並沒有什麼問題。
余下的兩日,依舊是如此,雲伯暗中差使著雲滄雪的婢女,留了一部分的湯藥,可都沒有任何發現。
一直到了比試前一日,雲笙最後檢查了一次雲滄雪的湯,依舊是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明日,就是天闕子和雲霸河的比試之日。
整個玉京城都已經傳遍了這個消息。
由于大周尚武,大周的百姓們平日就對這種武者比試很是向往,可玉京畢竟不是獵兵衛城,平民們也很難負擔得起獵兵衛城那樣的競技場門票,這一次,兩國武聖較量,而且還是大周的死對頭後秦。
全玉京的百姓們都陷入了空前的熱情中去。
城內,已經開設了多場賭局,賭得就是兩國武聖的這一場比試。
若非是大周帝早有了先見之明,將比試放在了皇宮內舉辦,只怕是光是門票,就是一筆可觀的收入了。
可這一次,雲笙卻沒有利用比試狠賺一筆的打算,她始終在擔心雲霸河的身子。
「雲笙,我們幾個有法子混進皇宮,你要不要和我們倆一起去看比試?」古峰和棄一起到藥堂找雲笙。
這一次的比試,雖是在皇宮內舉辦,可是大周帝還是邀請了一些玉京城內的權貴以及皇室中人,觀看本次的比試。
雲府內,也只有直系血親,才能入內觀看,雲笙還沒有認祖歸宗,按理是沒法子進入皇宮的。
倒是棄身為萬隆賭坊的一員,這一次,卻是得了幾個入宮的名額。
「萬隆賭坊也參與了這一次的賭博吧?賠率如何?」雲笙搗鼓著手中的湯藥,漫不經心地問道。
換成了是以前,雲笙也免不得湊上一次熱鬧,可是這一次……
「大部分的人,都賭雲老將軍贏,我們也湊熱鬧壓了一些,雲笙你放心,我們都是支持雲老將軍的,」古峰說道。
大周的百姓,自是都支持雲霸河的,可雲笙卻知道,雲霸河這次獲勝的機會不大,只是這件事,她也不能多說。
「但是昨夜,有一筆來歷不明的賭金,卻是賭天闕子獲勝,金額數目達十萬紫金幣之多,」棄插了一句。
雲笙一听,手下一不留神,湯碗砸落在地。鋒利的碎片劃破了她的手。
「哎,雲笙你怎麼笨手笨腳的,我說那人一定是腦袋被騾子給踢了,居然會押天闕子贏,怎麼看,雲老將軍都比那個叫做天闕子的厲害,再說了,這可是大周的國土,我們一人一口口水,就可以讓那些後秦人,吃不了兜著走,」古峰手忙腳亂地幫雲笙收拾著。
「咦,雲笙,你碗里是什麼藥,怎麼一沾上血,就成了這副模樣?」古峰瞅瞅碎碗,發現里面沾上的雲笙的血,已經變成墨汁一樣的顏色。
他知道雲笙平日喜歡搗鼓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雲笙和棄低頭看去。
「怎麼會……」那個碗里裝著的正是雲伯早前剛命人送來的雲滄雪送給雲霸河服用的殘湯。
「那是雲老將軍最近服用的湯藥,」雲笙看了眼變顏色的血液,心底有些疑惑。
那湯藥怎麼一沾上血,就變了顏色,早前她也查看過,湯藥里並沒有毒。
「雲老將軍怎麼會服用這種湯藥?」棄看了一眼,斗篷下的面色微微變了變。
他蹲,撿起了破碗,「小青。」
他的斗篷下,一頭綠油油的小蛇游了出來,它在碗口爬了一圈,吞吐著信子,發出了嘶嘶的響聲。
「怎麼,這湯難不成有問題?可是我也已經查看過了,這里面沒有毒,只是普通的湯藥,」雲笙奇怪著。
「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毒,它本身是沒有毒性的。是什麼人給老將軍準備的湯藥,心思居然如此歹毒。雲老將軍服用這種湯藥多久了?」即便是平日冷靜如棄,這會兒也不免變了聲音。
「大概有三個月了,這湯藥是雲府的三小姐,雲滄雪送給老將軍喝的,」雲笙心底一沉,她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她忘記了,棄對于毒最是了解,她怎麼就沒想到,將棄找來一起研究呢。
都怪她太過自信,仗著自己中西醫,古醫術和魔藥都學得不錯,就目中無人,以為什麼病癥、毒藥自己都能一眼看穿了。
雲府的三小姐,那不就是雲霸河的女兒?
棄不禁謹慎了起來,他再檢查了湯藥一遍,確定了他和小青的判斷沒有出錯。
「棄,你有話只管說,不論是誰,只要確定這湯藥有問題,哪怕是天皇老子,我也要將她揪出來,」雲笙焦急不已,明日,雲霸河就要比武了,在這節骨眼上,確定了雲霸河真的中了毒,這怎麼能讓她不著急。
「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雲滄雪給雲老將軍喝的湯藥里加入了一些魔獸羊水,」棄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