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朱棣被她一掌拍得心差點兒從嘴里跳出來,听到這話用盡力氣笑出聲來,「徐錦曦,你還真能下手,這般示弱你都下得了狠手。明白告訴你,不管你是謝非蘭還是徐錦曦,我娶你娶定了!本王在鳳陽說過,兩月之期一過,你休怪本王心狠手辣!今日讓你再打一次,這會是你最後一次折辱本王!」
錦曦倒吸口涼氣,「你好狠,實話告訴你朱棣,我不會悔親,不會陷我魏國公府抗旨不遵,我人雖嫁給你,可你守不住丟臉的是你燕王府,不會是我父親!」說著又是一腳踹下。
朱棣靈活地一個翻手,手已拿住錦曦的腳,他皺了皺,揚眉不屑地道︰「這麼大的腳,難怪進宮時要拴根繩子裝閨秀!」
不提當日之事便好,一提此事錦曦更是羞怒,想起打也打了,反正朱棣就是要娶她進門報仇,一不做二不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腳腕一動力已把朱棣從榻上挑得飛了起來,砰的一聲朱棣摔在了牆邊。
「徐錦曦,你狠!我要不報此仇,我就不叫朱棣!」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心中的怒火終于被錦曦勾了起來,朱棣猛地撲向她。
錦曦輕蔑地側身一閃,順勢一掌又拍了下去,誰知朱棣生生扛住了這掌,不管不顧地使出摔跤角力的手法死死地抱住了她。
錦曦羞憤異常,一肘敲中朱棣的背,朱棣死也不放手,鳳目浮起一層淡淡的紅色,竟是拼命的打法。
她再怎麼下手,也有分寸,讓朱棣吃痛,卻不敢打殘打廢了他。朱棣沒想到錦曦下手如此之重,原以為她會剃頭挑子一頭熱,發泄下怒氣就打不下去了,腦子里還想著當日在宮中錦曦羞怯怯的模樣。這會兒被錦曦惹得極怒,也跟著拳打腳踢起來。
「你,你不要臉!」朱棣本來比錦曦高大,這會兒抱住她的腰死不放手,直把錦曦抵在牆上,再用頭使勁撞她。
錦曦氣得一手撐住他的頭,一記掌刀敲在他頸上。朱棣身體一軟,松開她,暈過去前還狠狠地瞪著她。
推開朱棣,錦曦長長地喘了口氣,只覺得一顆心跳得厲害。她瞪著朱棣想,是你逼我,你明明想報仇,所以逼我嫁你,想報復……「是你讓我打的,說不打臉,隨便!朱棣,可怪不得我!」她打了朱棣,心里卻沒有半分喜悅,想起從此和朱棣成了死敵,始終高興不起來。一跺腳也不管朱棣,轉身出了門。
朱棣清醒過來時,三保正跪在榻前流淚。他模了模酸痛的後頸,鳳目中寒光閃爍,「徐錦曦,我娶你娶定了,你不敢打死我,他日我必報此仇!」
「主上,還是不要娶那個女人了,她,她有什麼好?」三保記恨錦曦挾持朱棣,現在還把朱棣打成這樣。
听了三保的話,朱棣不怒反笑,「我就是想看看她哭著討饒的模樣,我就不信斷了翅膀、拔了毛她還能厲害到哪里去!吩咐下去,這次立妃大婚,給**辦得越風光越好!」
三保打了個寒戰,點頭應下,想起朱棣的個性,又心喜起來,就盼著看錦曦哭的樣子。
清澈的月光從窗口灑進來,錦曦就呆呆地坐在窗邊瞧著。山中的月色和此時的月色有什麼不同嗎?
她想起十歲那年收到爹娘送來的錦衣,雪白的緞子,披在身上能感覺到衣料如水般貼著肌膚流淌。在上面娘用銀線繡著纏枝青蘿,寬大的衫袖,六幅長擺。她只能穿給師傅看,在月光下偷偷出了庵堂,跑到後山草廬喚師傅。
就在那晚師傅教了她飄花掌。
錦曦站了起來,閉著眼楮想象在山中清月下衣袂飄飄,酣暢淋灕地跳躍、扭身、擺腿、發掌……山里的風多麼怡人,帶著薄荷的味道,絲絲涼意沁人肺腑。她在房中輕身旋轉,緩慢使出掌法,突然腰如折斷往後平平倒下,水袖擲出,掌若落花碎影點點揮出……
「疏影橫斜……」她輕聲念著這招。
「啪,啪!」房間里突然輕聲響了兩記掌聲。
錦曦一驚,身子一晃。一只手突然順勢摟住她的腰,她借勢一腳踢去。來人用手輕輕擋下,錦曦迅速變掌為肘杵向來人胸口,听到一聲嗤笑,來人又用手擋開,摟在她腰間的手輕輕一捏,錦曦覺得身上竟似突然消失了什麼一般,來人手上再一用勁,讓她保持著縴腰下彎的姿勢。
「你放手,李景隆,明人不欺暗室,你夜半又闖我繡樓作甚?!」錦曦怒道。
李景隆低聲笑了,「你真美,錦曦,為何閉著眼?覺得這姿勢太過不雅?」他扣在錦曦腰上的手又往下沉了一沉。
錦曦叫苦不迭,緩緩睜開眼楮,李景隆俯子,深邃的目光牢牢地鎖住她,薄唇微啟,帶出一個笑容來,「你在發抖……」
「你想怎樣?」錦曦幾乎瞬間就恢復了鎮定。
李景隆聞言輕輕托起她,松手,退到兩步開外。
「似乎我來的時候都有月光呢,錦曦。」
錦曦冷笑一聲,「李公子如果想說自己是狼,喜歡逐月而出沒,我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