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聲淡淡的清咳聲從墨漠身後傳來,重夏燼歪頭看到火舞一臉無奈,嘻嘻一笑,從墨漠懷里鑽出來,雙臂一伸,一下抱住火舞的腰,臉埋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蹭了蹭,又蹭了蹭。抬頭,不出意料看到火舞一片片紅暈浮在面上,就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
重夏燼一臉笑容認真瞧著火舞手足無措的模樣,道︰「嘻嘻,火舞哥哥,你這被姑娘一踫就臉紅的毛病還是沒改啊。」
火舞這才楞過神來,一臉陰郁的抓著重夏燼的後衣領將她從懷里拽出來,淡淡道︰「也就是你這丫頭我才這般,要是換做別人,你真以為有這麼容易踫到我?」
重夏燼吐了吐舌頭,笑著邊走邊道,「好了好了,難得你們回來了,我去做些菜來咱們好好吃個飯。」
「少加鹽!」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喊到。
重夏燼听的這話白了他們一眼,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就是當初第一次學做菜沒掌握好分寸,加鹽加重了,讓他們試吃時還被逼著生生吃的一干二淨,結果直接導致整個下午他倆人都快掉到水缸里去了,從那以後,兩人直接長了教訓,在踫到這種事,能躲就躲,能逃就逃。日暮西沉,一桌家常飯菜就已經擺上了桌,雖說不上多麼精致,卻都是用了好些心思。
輕羽愛吃糖醋鯉魚,小白愛吃叫花雞,風姬愛吃翡翠蝦仁,莆田最愛新鮮的鱖魚,也不用加什麼名貴的調料,加些鹽蔥姜蒜末上鍋一蒸就好了。素天倒是不拘吃什麼,只是飯前一向愛喝一碗湯,而且要濃濃的才好,今次重夏燼廢了好些功夫才熬出一鍋香味四溢的松茸土雞湯,讓一旁小白的口水都流到了地上。上官因著腿傷,少鹽少油,重夏燼準備的就更為仔細,給他做的玉筍蕨菜、杏仁豆腐都十分爽口清淡。墨漠一向對這些不上心,給什麼吃什麼,重夏燼倒沒再他身上費心思,而火舞菜倒是其次,最愛喝粥,最喜品酒,一碗熬了幾個時辰的金絲燕窩銀耳粥,外加一壺去年埋下的梨花白。蠡哥愛吃茄子,秦伯愛吃蝦。
重夏燼滿意的看著慢慢一桌子自己的成果,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額上還有亮晶晶的汗珠卻也沒來得及擦。只是,她沒有意識到,一桌子菜都是身邊人愛吃的,卻沒有一道是她自己愛吃的,或許她都忘記自己愛吃什麼了。
素天只瞧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心里便有了幾分計較,若有所思的抬眼正好踫上上官安意味深長的目光。
「大家快嘗一嘗,看看合不合口味。」重夏燼笑眯眯的向眾人道。
可等了半天,都沒有人動一動筷子,反而眾人都一件期待的養著她,這讓得重夏燼一時有些懵,一臉疑惑。
還是素天扶額笑道︰「小夏,這里你好歹是尊主,這里你最大,你不動筷子,我們怎麼敢動筷子?」
重夏燼一臉恍然大悟,趕忙拿起筷子,逛了一圈,夾了一塊杏仁豆腐。
莆田的反應是最快的,那盤清蒸鱖魚早就讓他食指大動,只礙在素天在,不敢太放肆罷了。
上官安行動不便,所有菜都是重夏燼一一夾到碗里的,他倒是安之若素,只是風姬的眼風一個勁的掃阿掃,重夏燼也就罷了,一向無知無覺,可席上其他人都很明智的埋頭扒飯,在這時候,誰都不敢招惹這位姑女乃女乃。
「不行。」上官安一筷子夾在近處一盤紅燒肉上,重夏燼的筷子啪的就給壓了回去。
上官安無奈的笑道︰「阿綾,我又不是兔子,你不能總老讓我吃這些吧。」眼風一掃給他精心準備的素食小菜,一眼看去,白綠一片,煞是好看。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捂住肚子,用力憋笑的臉都紅了。重夏燼卻一般正經的想了半響,「那好,這里的葷菜你每道只可吃一口,嘗嘗鮮就好了。」
「好」看著她一臉正經的模樣,上官安都有些忍俊不禁,他其實對吃什麼都沒有特別喜好。只是想逗逗她罷了。
雖說重夏燼的廚藝只是這兩年才有的長進,不過好歹也是經過名師指點,也是不錯的,眾人吃起來也是比較滿意。
「今天,我還是主要想要跟大家說一件事。」重夏燼突然抬頭說道,臉上有少見的凝重。
素天放下筷子,一臉果然如此的了然表情。
重夏燼低眉想了一會,再次抬眼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堅定,嘴角一抹若有若無的清淡笑容,一如平常。
「過幾天我會帶人回洛城,不知是否還能回來,所以這頓飯就當送別飯吧。」說著,抬手斟了一杯梨花白,「我敬你們一杯,感謝你們多年以來的照顧,以及對我還有墨家的幫助。」
除了墨漠與火舞,若蠡與秦鐘,其他人都低眉不語,意思已是很明確。重夏燼似是早就知道,依舊笑吟吟的仰頭一口飲下。
「我就當你們同意了,我如今把話攤開了說,你們就莫要因為念什麼舊情非要跟著當我的累贅,做了許多年的重夏燼,我也膩煩夠了,我想要做自己的事了。」一番話說的毫不留情,句句傷人,重夏燼卻依舊淡漠一字一句緩緩吐出來。
「我吃好了,你們慢用。」站起身來,匆匆就想離去。「阿綾,我也吃飽了,推我回去。」上官安暮的拉住重夏燼的衣袖淡淡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