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看看後面那輛黑色的馬車道︰「哦,听說那是太子殿下的軍師,太子殿下對這位軍師很倚重,很多事情都是他出謀劃策。可是這個人長的什麼樣子,甚至年齡姓名來歷都沒有什麼人知道。」
這麼高調的太子,帶著一個這麼低調的軍師……還真是有意思!清雅笑了笑,返身走回繡花架前。
就在她伸手去拿繡花針,準備落座繼續手上的事情時,只听得下面一陣驚呼,春梅也緊張的大叫︰「啊——」
隨即「有刺客」聲此起彼伏,樓下人喊馬嘶頓時亂了。
清雅忙對春梅道︰「春梅,快過來,危險。」
話音剛落,春梅還沒來得急轉身,飄舞的紗幔陡然被人掀開,一個一身杏黃衣袍的男子飛身而入,眨眼便沖到清雅面前。
清雅不會武功,此時來不及躲避,而那人身後緊跟著躍進二個蒙面人來,一片銀光閃爍刺向這杏黃衣衫的男子。
杏黃衣衫的男子一側身躲開一人的刺殺,而另一個高個子蒙面人明顯武功更高,他本是後沖進來,此時劍勢更快,已經超過前面的同伴,刺中了杏黃衣衫的男子的胳膊。
春梅是看著他們從樓下一路打斗上來的,此時驚呼︰「太子殿下——」
那樣衣袍華美,通神貴氣的不是浣月太子還有誰?
太子竟然在繡樓上被人行刺?
清雅看到眼前那杏黃衣衫的男子因為中劍,一個踉蹌,腳下正好又被凳子絆了一下,便跌倒在地,那刺中太子的高個蒙面人又挺劍向他刺了下去。
這下,太子在兩人合力之下,又負傷在身,肯定躲不開。
清雅沒有多想,一把掀翻了身邊的繡架擋在了浣月太子身前,那高個蒙面人的劍就砍在了架子上。
太子趁隙就地一滾,躲開另一個蒙面人的劍。此時,紗幔又被高高揚起,一個頭戴帷帽的青衣男子挺劍躍入,攔在了太子身前,看來太子的援軍到了。
再听得樓下一片大叫聲︰「太子在上面,快。」
看來,馬上就會有更多浣月國的侍衛沖上來,那些刺客這次絕對再殺不了太子。
高個子蒙面人怒氣沖沖地揮劍就向清雅刺去,清雅離他不過一臂的距離,別說她這樣不懂武功的女子,就算是高手,那麼近的距離,帶著怒意的一擊,也必死無疑。
就在那劍要刺中她身體的一瞬間,她似乎听到兩個十分低的聲音,帶著驚訝和焦灼︰「啊。」
那聲音是高個子蒙面人和他身後剛追上來的青衣人同時發出來的。
那麼短促的一聲中,面前的高個子蒙面人生生將劍在清雅面前頓住,那露在蒙面巾外的眼楮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就在他這麼一頓,本護著太子的青衣男人已經追至他身後,一劍刺中高個子蒙面人肋下。
而另一個蒙面人,急忙上前來護著高個子蒙面人,拖了他急急向前奔去,從繡樓另一側就往下跳了下去。
而從高個子蒙面人肋下穿出森寒的劍,血淋淋的幾乎刺到清雅面前,她一個驚嚇,連連後退,猛然撞上繡樓邊沿木欄,身子往後一仰,似乎就要翻出去。
那青衣人疾步上前,舍棄去追蒙面人,一把摟住清雅的腰肢將她帶了回來。
電光火石間,他帷帽的面紗輕輕揚起,露出精致而堅毅的下巴輪廓,似乎有個熟悉的模樣在清雅面前閃過,但是那麼快,而她整個人處在惶恐之中也沒有來得及看清,那面紗便落下,遮住了他的面容。
又有幾名伸手敏捷的浣月國侍衛追上樓來,太子殿下起身命令道︰「你們趕快去追刺客,務必弄清楚他們的身份來歷,本宮要活口。」
「是。」侍衛們應聲而去。
飽滿的額,冷峻果敢的神情,指揮若定的大將風範,無懈可擊極具男子陽剛之美的容貌,春梅站在太子身邊,已經看傻了。
而這邊,幾名侍衛追下去經過身邊時帶起的風聲,使得青衣人和清雅兩人終于回神,他忙松了手︰「失禮了。」
剛才,他在一直在盯著她看?隔著面紗,清雅也能感覺到那後面關注而緊張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而這聲音……那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是一個人,不……又像是那兩個人其中的一個,可是他們怎麼可能會是浣月太子的軍師呢?
這天下之大,相像的人何止一兩個,也許踫巧相似吧。
清雅垂首道︰「謝——」
她還不知道對方的姓名,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太子走上前來,帶著笑意,仿佛剛才生死一線已經是很遙遠,早就忘卻的事情道︰「要說謝,應該謝姑娘臨危不懼,救了本宮一命。本宮浣月國太子陸世康。這位是——」
「我是太子殿下的軍師,區區微名不足道哉。」青衣人似乎有些失禮了,截斷了陸世康的話。
陸世康也感到有些詫異,看了青衣人一眼,卻不揭穿,笑意親切道︰「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容本宮安頓下來,他日再做答謝。」
剛才還覺得這青衣人似曾相識有幾分好感,但他連個名字都不說,比起這位太子殿下陸世康來,這位軍師可顯得有些輕慢無理,而且看來就算是對自己效忠的主子都是這樣,清雅頓時就對這軍師好感下降為零,還生了厭惡之心。
「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繡娘,說不上什麼救命之恩,只不過是怕這里沾上血光之災,壞了我的飯碗罷了。」清雅淡淡道,彎腰去扶繡花架。
春梅這時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忙上前去幫忙。
而那青衣人也伸手,卻被清雅斜睨了一眼道︰「不勞大駕,免得髒了你尊貴的手。」
那人楞了一下,陸世康不由得好笑道︰「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看來這軍師吃癟,令他心情愉快,只怕是平日里這囂張軍師也仗著給他出謀劃策立了些功,就有些不大听話吧。
青衣人倒是不惱,直起身,似乎還輕笑了一聲。
清雅更惱了,看到那已經繡的差不多的繡品,剛才一番打斗又是踩又是灰塵血跡地,已經完全被毀了。
「啊,小姐,這個明天就要交貨了,這可怎麼辦?我們死定了。」春梅帶著哭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