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這麼一打岔給忘記了。」清雅有些嗔怪道。
「也沒有什麼,反正六弟也知道我吃什麼。對了,你收了妹妹,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陸世康坐下,清雅為他倒過一杯茶來,將佐伊的事情說了說。
要想在京城里把事情作大,瞞不過陸世康,也需要他這太子爺在適當的時候予以支持的。就像是現代,有本事還得有些門路關系,缺一不可。
所以清雅將自己想開繡坊的事情告訴了陸世康,只不過和對子宸說的有點出入,並沒有將自己打算做大透露給陸世康知道。
即便,她流露出來自己只是技癢,又想做點兒事情打發時間,陸世康也不怎麼同意。
「你是不是缺錢用?明兒我叫人給你送銀票來。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夠就記在太子府的帳上,就不用管了。」陸世康有些歉疚道︰「上次事有突然,我不得不先安撫明蘭,你是在怨我沒有兌現將你接進太子府的承諾嗎?我沒有忘,等父皇大壽過了,就是我的大婚,完了就接你過去,給你名分。你還做繡坊干什麼?」
陸世康完全不知道清雅在想什麼。
清雅在這里住了幾天,出入自由,做什麼事情都方便,還不想去太子府才好。
「沒有,我和明蘭說來也是朋友,你好好對她。她一個人那麼遠來了,又等你這麼多年,是該好好地被人疼……」清雅說的真是大實話。
可是陸世康越加誤會︰「還說不怪?你也那麼遠來到浣月,我卻連太子府都沒有讓你進。主要明蘭因為受到驚嚇,這幾天情緒不穩,跟在我身邊一刻都不想離開。我想她是覺得不安全,所以大婚後,她知道自己安定了,就不會這麼纏著我,那時候……」
清雅听出一絲異樣來。
提到陸世康,明蘭滿滿都是幸福待嫁的感覺,而陸世康怎麼就好像只是在完成一樁計劃一樣,並沒有多少興奮和期待呢?
「世康,你喜歡明蘭嗎?」
「我喜歡你。不過,我先前也不是故意隱瞞明蘭,那時候真的忘記了還有這件事情。你放心,雖然我不能讓你做太子妃,但是一定會給你更多,絕不會輸給明蘭。」陸世康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對清雅說,這幾天朝堂上的事情很忙,回家又得陪明蘭,他真是抽不出空來。
而清雅真的是一點兒都不計較陸世康對別的女人怎麼疼愛,她擔心的反而是陸世康和明蘭兩人這麼不對等的感情。
「可是明蘭很喜歡你,我們一起被那些歹徒抓住的時候,她一說到你,就很幸福,她一直堅信你會去救她。你們通了那麼多年的信,難道也一點都不了解她?」
陸世康看見清雅一直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有些不快道︰「這些都是六弟告訴你的?那些信其實不是我寫的,你還想知道什麼?我好不容易抽點空來看你,你就只想跟我討論這些?」
什麼?那些信都不是陸世康寫的,那是誰給明蘭回的信?不用說了,陸世康是隨便找人代筆的吧,明蘭還以為……豈不是要痴心錯付?
「你不喜歡她,怎麼能輕易答應這婚事呢?明蘭……」
「好了,你心里明明就是不想我跟她好。我已經說過,和明蘭大婚不是我情願的,但是不能不做。清雅,我真想不到你是這麼小氣。」陸世康也沒有了耐心來哄清雅,更不耐煩了。
「太子,飯已經準備好了。」子宸剛好走到門口見陸世康和清雅兩人不快,便拉陸世康。
「不吃了。衛清雅,告訴你,別想著去做些什麼歪門邪道的事情,太子的女人還要賺錢養活自己,你不要臉我還要。你要敢去,試試看。」陸世康氣沖沖地一甩手,丟下狠話走了。
「太子。」子宸是故意走開,想著陸世康必定要單獨對清雅好言勸慰,為了那天他不告而別帶走明蘭,而將清雅丟給了子宸的事情。
其實這件事情,子宸看得出來清雅很理解並沒有往心里去,想著自己回來的時候,他們應該是很和諧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追不上陸世康,子宸轉身回來,清雅一番好意被陸世康曲解還亂發了一通脾氣,這心里還有氣呢,就沒好氣地對子宸道︰「都是你,他又不是老虎,你看見就跑。」
子宸一看,好吧,自己成了替罪羊。
清雅 里啪啦說了一通,無非是自己好心被陸世康當做小氣,子宸明知道她對陸世康不是那意思,還每次制造機會讓他們單獨相處,她才不會感謝他雲雲。反正不管對的錯的,以前的現在的,全部一桶水都潑在了子宸身上。
說了半晌,子宸沒有回應,而是倒了一杯水走到清雅身邊,就那麼站著。
「干什麼?」清雅抬頭瞪著他。
「喝水吧。說了半天嘴巴干了吧?喝完才好繼續啊。」子宸將水遞到清雅手里。
清雅恨恨地一口喝完,將手指著子宸,他一副洗耳恭听,態度好的不能再好,仿佛所有的事情全是他的錯一樣,等著清雅教訓呢。
清雅用手指著他,忽然撲哧一聲笑了。
子宸也放松地笑道︰「好了,氣出完了,可以吃飯了?」
「哼,不是你的錯,你干嘛要在這里受氣?」清雅有些耍無賴。
「我要是不把這些氣接過來,你氣壞了,還怎麼動腦子開繡坊?我這個合伙人還等著白拿紅利呢?你可別想把我丟下。」子宸一副生怕發財之路被人砍斷的模樣,像個財迷似地。
清雅看他這樣更加覺得好笑,好不容易繃住臉道︰「你難道沒有听剛才太子說了,不準我辦繡坊?你還想什麼紅利呢。」
「我听見了,他是說不準她的女人辦,你是嗎?你打算是嗎?」子宸眼中含著狡黠和算計,卻有幾分令清雅覺得做壞事找到同伴的舒心感。
「遲早都是。」她眼中不見幽怨,卻有點兒故意向他示威的意思。
「就算是,你能听他的?」他竟那麼了解她。
四目相交中,都有著對對方的了解和欣賞之意,漸漸地便有幾分交纏之意。
兩人都有點不自然地錯開目光。
「放心吧,只要你不改變計劃,我說過,永遠都會支持你。如果他怪罪下來就說是我的主意。」
他輕聲說,她心里涌起難平的潮汐,故作強硬道︰「我是那麼不仗義,得了好處自己藏著,出事就讓別人做替死鬼的麼?你也太小看我了。」
「那麼,我這個合伙人看來就要發財了?好,是我錯了,以後太子怪罪下來,我就說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他一本正經道。
……
也不知道陸世康真是為那天的事情生氣,還是被朝堂上的事情和明蘭纏住,不歡而散後,果真沒有再來子宸這里。
子宸知道清雅不喜,上朝回來也不提陸世康,得了空就滿城跑,去尋合適的鋪面。
他這位六皇子是太子的心月復,徐國夫人當日上殿為他說清一事,再加上皇上這幾日下朝後總是召他進宮听他說這些年在外的事情,誰都知道此時要向誰靠攏。
所以,有人听說子宸在尋找店鋪,自己就往上湊,說的還都是些很好的地段,而價格幾乎就是白送,還一個個裝的很偶然,好像這些鋪面都是燙手山芋,趕緊的拋出去才好。
「六皇子,我家那鋪面,別看外面金碧輝煌的,可是那柱子啊,那桌椅啊,都被蟲子蛀的不成樣子了,說不準哪天就倒塌了。萬一這傷著人可就不好了,你見多識廣的,不知道有沒有朋友有這方面的打算?我不求賺錢,只要隨便出幾個錢,鋪面拿去算了。「
「那可是最熱鬧的地方,你找人重新做個新樓,很快也就回本了,為什麼一定要出手呢?」子宸驚訝道。
「家父身體不好,我不是做生意的料,與其到時候虧的什麼都不剩,不如趁現在轉了。」這人極其誠懇。
「我倒是有個朋友有點想法,不過她手頭不寬裕,你那地方那麼好,鋪面那麼大,估計他買不起。」子宸搖頭。
「沒錢不要緊,租也行啊,象征的給一點,不讓你朋友為難。」
「人家想買,自己的房子還是放心些,萬一生意做好了,房東一趕人,這不是白做了?」子宸很遺憾地說。
「買也成啊,六皇子你的朋友,我們還有什麼信不過的?隨便出點錢,要是實在拿不出來,先欠著,也沒有關系。」只要能攀上子宸,就是攀上太子,未來就光明了。
「我可不懂生意往來。」子宸一句話推個干淨。
而後必定是他人再三懇求,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跟朋友說說看,再暗示朋友手里已經有了一大把這樣的鋪面,看都看不過來,得排日子一個個的看,而且這鋪面在其中並不算最好價格最公道的……
清雅閑閑地依在毛皮鋪在身下軟榻上,斜睨了子宸一眼︰「于是,你就游說來了這麼一沓急需廉價處理,我要是不買,他們恨不得要去上吊的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