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手中一沓寫著鋪面名字,大小,出價的紙張丟在一邊笑道。
子宸一攤手︰「怎麼辦?每個人都等著你去拯救,我這人又心軟,只好都先掛著。」
他真是個天生的奸商,狐狸投的胎吧?
你都明示暗示了,要最好的地方,還要最低的價格,最好是分文不出,人家就算是覺得挖心割肉的疼,也得說求你快幫我處理吧,倒貼兩個都行。
清雅心里覺得好笑。
「不過這些我還真是挑花了眼,隨便一個都是我不敢想的好地方和幾乎白送的價格。只是,我真要了,你以後豈不是拿人的手軟?將來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時候,只怕悔不當初。」清雅淡定道。
「是他們送上門的,又不是我要的。而且,我已經再三申明不過是牽個線而已。白紙黑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佔誰便宜,誰又吃了誰的虧?商人嘛,做事不就是低進高出,沒有問題啊。」子宸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清雅自嘆不如︰「好,我真沒有發現你的臉皮這麼厚,看來我找你不發財也難。」
子宸笑︰「過獎過獎,我既然想得利,當然該出把力。前面的我出點力,後面可全看你的了。」
清雅畢竟對京城不熟,所以那些鋪面就要子宸一個個分析給她听,有空的時候,兩人坐了馬車,在不顯眼的地方觀察那些店鋪。
清雅去的最多地方還有京城那些大大小小的繡坊,有時候將馬車在那里一停就是大半天。
子宸看了兩回,知道她在算計什麼,沒過幾天,子宸便將厚厚一沓紙交到清雅手中。
「怎麼,你又收刮了多少鋪面來給我過目?」清雅說笑道。
「你怎麼能這樣詆毀我呢?想我是皇子,還不至于窮到要去坑蒙拐騙吧?」子宸說笑著,將手指著那紙上的字給清雅看。
清雅瞟了一眼震驚了,那上面全是京城大大小小繡坊的資料,雖然不能詳盡到什麼都有記載,但是每天每個繡坊都進去多少位客人,有多少人下了訂單買了東西,哪家最擅長的是什麼圖案和繡法還是大致都有的,甚至還有幾家這幾天都進了什麼材料什麼價格都有明細的表格。
「哪兒弄來的?你簡直可以去做商業間諜了,要是當初我找到你這樣的人才,不發達才怪。」清雅看著那一串串的數字,下意識地說到。
子宸很認真地听她說這些很奇怪的話,似乎他要是仔細揣摩,一般也能猜出個**不離十來。而且,他知道此時清雅一定很開心,因為她開心的時候難免有點兒小小的得意忘形,就會蹦些奇怪的話。
而這個時候的清雅是很好說話的,他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現在找到我也不晚。怎樣,我這個合伙人還不錯吧?」他也學會了不少那些清雅獨有的語言,這樣說起話來會有莫名的親近感,他心里覺得很滿足。
「不錯,不錯,我正發愁呢,這資料太好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商場和戰場差不多。」
他特別喜歡看清雅專注地研究那些她感興趣的東西,那股認真的樣子,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勁,使得她格外的美麗。
而他可以在一旁肆無忌憚的看著她,那翹挺的鼻子,紅紅的唇,光潔的額,不時被撩到耳後的碎發,那圓潤飽滿的耳垂粉嘟嘟的,他心里一顫,忽然想起野外河邊她主動吻了他……忙轉開了頭,去看窗外已經變得火紅的樹葉。
準備開繡坊的事情在子宸的幫助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清雅忙忙碌碌的也就沒有去管陸世康。
轉眼就到了皇上的壽辰前一日。
這天子宸回來很早,和清雅小北他們一起吃過晚飯後,他坐著沒有起身,果然清雅叫他去她屋里一下。
小北和春梅收拾碗筷,佐伊也在一旁幫忙。小北見子宸離開時面有喜色,不解地問春梅︰「他們干什麼去?公子那麼高興。」
「關你什麼事?」春梅白他一眼,見小北有些委屈,又撲哧一笑︰「反正是好事,你想不想他們在一起?」
「當然想,他們在一起,我們不就也不用分開了?就像現在,然後再生幾個孩子……」小北笑得好幸福。
春梅用手肘捅捅他,示意旁邊還有佐伊在,兩人放低了聲音相視而笑。
清雅帶著子宸來到自己屋里,只見屋里幾個架子上擺著她新近做好的繡品,其中兩個架子上,一黃一白兩件男式衣袍特別顯眼。
子宸只做不見,問︰「有什麼事?」
「來,試試衣服合不合身。」清雅轉身取了那件白色的衣袍,領口袖口都繡著祥雲紋樣,銀色的絲線發出如月般柔和的光澤。
子宸將自己外面長袍月兌下,清雅幫他穿好新衣,前後左右打量,又抬手在他的衣領處整理了一番。
他低頭看見她雪白如瓷的脖頸,兩手在自己胸前靈巧地翻飛,恍惚間覺得自己真有了家,心里就像春風拂過一池碧波,蕩起點點漣漪。
「還合身吧?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我再改改。」清雅打量沒有什麼不妥,抬頭問道。
「很好,很合身。能娶清雅做妻子的是有福之人。」子宸月兌口而出。
清雅一愣,子宸忙掩飾道︰「我這是沾了太子的光,從來沒有穿過手工這麼精巧的衣服。」
「貧嘴!」清雅笑道︰「我們結識的比他早,我對你比他熟悉,就算沒有他,我也早想為你做點什麼。那個荷包太舊了,改天我還是再給你做個新的吧。」
跳躍的燭光中,她就像溫柔的妻子,含嬌帶嗔地對相公絮叨,滿滿的全是關懷體貼。
「真的嗎?那,我等你的荷包。」子宸的眼眸瞬間被點亮,清輝閃爍。
清雅奇怪,他怎麼會如此高興,不就是一個荷包麼?
如果她知道這荷包在浣月意味著什麼,不知道是否還會輕易許諾?
上一個要說還是子宸努力爭取來的,這個則完全是她心甘情願主動提出來的,意義顯然又不一樣。
「要不要讓太子來試試衣服?明天就是壽辰了。」子宸問道,雖然清雅不愛听,可是現在他不能不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