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仰雪,是真的唯一一個,爸爸真心寵愛過的小孩。只是因為,那個夜晚,她因為他受了傷。
若嚴格來說,爸爸是不具備他所說「犯罪嫌疑人」的資格的,可是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他依然是個父親。
而他在大難臨頭的時候,在「犯罪嫌疑人」和「父親」之間做出的選擇,是前者。林仰雪倒在了血泊之中,阿起手里的人質,也被擊斃。
緊接著,一輛摩托車向阿起駛來,當然後面還跟幾兩警車。阿起上車之後,林浮透朝著警察開了幾槍,打在了摩托車上。
緊接著,我被林情姬帶走了,同樣,她也開著摩托車。
6
阿起被爸爸甩了一個耳光,阿起剛剛經歷了生死逃亡,情緒還未平復。他無力地倒在了地上,他的大腦是空白的,呼吸不停地大喘。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什麼叫做死亡。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後背。
阿起崩潰了,他對那些警察,沒有下狠手,就如同他所說的,他只是為了活命。但是在別人的眼里,卻是婦人之仁。
在場的所有,只要為了活命,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何況現場的警察並不多,只要費點力氣,還是能夠逃走。也就不必,犧牲林仰雪。
而爸爸所給的那個耳光,並不是林仰雪的死,而是他在將李氏集團的主電腦黑掉以後,沒有將自己電腦的痕跡給刪除,才讓警方知道這麼一個證據。爸爸並沒有為林仰雪掉下一滴眼淚,也許當初感動只是因為感動,當感動過去了,只覺得多養一個沒有才華的人,純屬浪費錢。
我並不能對他所做的這件事做出任何評價,畢竟,就如同之前所說的那樣,他將林仰雪養在身邊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
我站直身子,看到爸爸穩定的身影,手指又握在了一起,我沖上前去,揪住了爸爸的衣領,「如果她對你毫無用處的人,你又為何把她養在身邊?當初她救了你,現在你把她養在身邊,你覺得這場恩惠已經扯平了,所以你就可以殺了她,是嗎?」
爸爸很快地給了我一個過肩摔,我摔倒在地上,後腦勺一陣暈眩。我想要爬起來,和他繼續抗爭,卻發現他壓根就不給我抗爭的機會,我被他狠狠地按在了地上,他的手槍又抵住了我的腦袋,警告我,「你听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可以容忍你一次並不代表我能夠容忍你第二次。你對我而言,也是個沒有必要的人,我大可以現在就把你找個地方埋了。我連為你浪費一發子彈都懶得。」他站起身來,對周圍的人吩咐,「把她給我綁起來,把她的嘴也給我塞住。」
倘若,我改變不了故事的結局,就讓我改變一下到達結局的過程吧……即便,是徒勞的。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撲騰撲騰地像是一條魚,手指尖端一點點的地方根本無法對別人造成一點的物理傷害。兩片嘴唇里兩排武器並不是炮彈或者尖刀,擠壓在衣服上,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我的臉上卻比原來多了幾個手掌印,肚子也比之前還要疼,我也清楚得知道我的額頭,劉海的下方流了血。那是剛剛,林浮透將我的頭狠狠地往牆上撞擊的關系。
還好,爸爸沒有下令將我的眼楮給蒙上。黑暗,是一種內心深處的折磨。
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爸爸派出去的幾個人回來了,他們帶回了一些吃的。
「現在街上很亂,我們還是最好不要在外面亂走的好。」林浮透說。
「爸,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林情姬說,「眼看著交易就在眼前了,現在我們的我們進退維谷,去交易太冒險了。」
爸爸深呼了一口氣,即便是背影,我也看出,其實他內心的顫抖。
吃飯的時候,林浮透負責看守我。他將我塞在我口中的東西拿了出來,並且將我的繩子給散開,將買來的盒飯給了我,「你最好听話點,別給我耍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