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雙手再度握成拳頭,這個時候我真的是想和他繼續干下去。我不甘心就這樣地,這麼順從地听他們所說的話。
這時候,我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了那些照片。
我一把抓著林浮透,問他,「齊項天呢?」
林浮透反過來抓著我的手,對我說,「我很討厭你這副樣子。」
「告訴我,齊項天呢?你們把我爸怎樣了?」終于,我還是不顧一切地反抗了起來。
良久,林浮透輕啟薄唇,「已經死了!」
「混蛋!」我沖了上去,我的力氣可以讓我把林浮透按倒在地上,掐住了他的脖子,問他,「你們居然殺了我爸媽,我要你填命!」
我不是林浮透的對手,我不是在場任何人的對手,我的反抗只是連阿起都懶得看的愚蠢行為。阿起在我不遠處,撇過臉。林情姬照顧爸爸,爸爸似乎在這場事件里,受了槍傷,子彈擦過皮膚留下一道痕跡。
我像是垃圾一樣,再度丟在了拐角,這一次他們沒有用繩子對我加以束縛。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來加以反抗了。我咬著嘴唇,為了不讓自己說出任何一句,求饒的話。
到了半夜,大家都還在熟睡的時候。林浮透醒了過來,他說,「有異常!」
林情姬一向睡得很淺,她也警覺起來,拿出了槍支跑到了門口,說,「快走!」
我是被阿起背著逃走的,在這個黑夜里。我很沉重,我趴在阿起的背上才知道他的瘦弱,他似乎只是骨頭和一張皮組成的人類。
我對阿起小聲地說,「不如我們逃走吧,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知道我們逃走了。」
阿起並沒有對我所說的話進行回應,他背著我,依舊跟在了爸爸的身後。
後來他開玩笑地說,「你知道為什麼我要背著你走在爸爸的身後嗎?」
我冷笑了一下,「你是擔心又有哪個警察大晚上開槍,沒有打到老虎,打到小松鼠。」
阿起說,「你也不笨嘛!」
我們一直逃了很遠的地方,從晚上開始走路,一直走到天亮。爸爸看到了前方有一個小型賓館,似乎已經從一個市里走到縣里。爸爸給林浮透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去。
當然,林浮透去的話,他必須將他那全副武裝的東西給換掉才好。
林浮透進去之後,又走了出來。拿來了幾張房卡,遞給了爸爸。
而,我和阿起是沒有資格住賓館的,我們連甘願去死的林仰雪都不如。尤其是阿起,他的那張臉已經被暴露在外,只要那家賓館的人還看了一點電視,就應該會了解。擅長易容的爸爸在這個時候,是沒有心情為阿起換臉的。
我看著爸爸向那里走去,我諷刺地說到,「你終歸是跟那些家長沒什麼區別的。」
爸爸就裝作沒有听見,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已經沒有人再去做這場無意義的斗爭。
阿起對爸爸說,「我們先離開了,如果爸爸以後有什麼事,可以再聯系我。」
爸爸依舊裝作沒听見,只不過,他的腳步有那麼一刻的停頓。
然後,阿起帶著往回走,他問我,「如果我帶你一起去送死,你願意去死嗎?」
我並沒有細想阿起說得這句話,只顧著冷笑,「我還沒有把世界變成我的,我也沒有將那些給我疼痛和恥辱的人用數倍的方式奉還給他們,我怎麼可能會願意去死?」
阿起迅速將我放了下來,對我說,「那好,我們就各走各的吧。我昨天給你的錢,還在吧!」
「你似乎想要背叛我了。」我說,「哦不對,我們從來就不屬于對方,何來的背叛。」
「很好,你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清醒,也比任何人都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麼。我們果然就如同你所說的那樣,不是同一類人啊。其實你是個充滿野心的女生。我卻是和林仰雪是同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