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之路 第30章 丑聞

作者 ︰ 公子緞

雖然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穆浮自打穿過來之後就堅持不讓人給她守夜,但是每次大半夜醒來看著床頂上的雕花,再配上暗燈下越顯古韻的家具,穆浮總有一種身在鬼片現場之感。因為一醒過來就很容易被自己嚇的睡不著,所以穆浮總是很害怕在半夜醒來。

柳綠吹了燈,在床上也是翻覆了許久,最近王嬤嬤似乎有與她相爭的意思,她雖然在穆府的時候被人說蠢,但心里卻不是個沒有成算的。只是她母親教導她忠心,可是人忠心久了,見到自家主子突然對自己以外的人表現出青眼,難免會覺得難受。

穆浮從前是不信鬼神之說的,但自打穿過來之後,她也慢慢從唯物主義者的思維里走了出來。就這樣翻來覆去到了天明,翌日一早用早膳的時候,王嬤嬤突然在她耳邊道︰「娘娘,老奴有要事稟報。」

瞧著王嬤嬤的肅穆神色,穆浮便也點了點頭。而這一切被柳綠看在眼里,自然又是一番光景。

待用過膳,王嬤嬤隨著穆浮進了里廳,穆浮覺得就她跟自己兩個人終歸不像,于是也就把柳綠叫了過來。秦嬤嬤今日告了假,她最近精神恍惚的緊,雖然秦嬤嬤的事她交給了柳綠,但是遲遲沒有確切的消息落在她耳朵里,心中難免覺得懸。等到皇後生產,秦嬤嬤肯定是要回椒房殿的,若到了那時候跟秦嬤嬤的關系還是沒有破冰,日後在皇後那邊,肯定又是如履薄冰。

這麼一想穆浮就有些懊喪。自己從穿過來到現在好像就沒遇到過什麼好事,什麼皇後盧妃,再加上何嬪跟趙小媛,攻擊力那是一個比一個高,還個個都把自己當耙子。

柳綠被召過去,先是驚喜,又是忐忑。從前主子是只與自己說心事的,現在自己卻落得听主子與旁人說心事的地步;她本是女子,心思細膩,這樣想來,難免有些不甘。

見柳綠過來,王嬤嬤也是喊了一句柳綠姑娘,柳綠也很是客氣的喊了一句王嬤嬤。但這些日子過去,眼見著穆浮對王嬤嬤是越來越倚重,兩個人從前的那種相敬如賓也消失殆盡,變成了彼此之間說不清的算計與防備。

「昨日里,有個灑掃去替秦嬤嬤收拾屋子,在床底下搜出了這個。」王嬤嬤說完,便從衣兜里模出一張紙,那紙上的字跡殘缺不全,像是浸過水又揉成團,不過雖然模糊,但好歹還能辨清楚幾個字。

還沒等穆浮再發問,王嬤嬤就接著說道︰「因她從前受過奴婢一些恩惠,又覺得那字跡不像是女子所書,自然不敢怠慢,就直接拿過來給了奴婢。」

字跡不像女子所書。秦嬤嬤可是個寡婦,皇後帶進宮來三個嬤嬤,一個終身未嫁,一個才出嫁就守了寡,還有一個是打小在身邊照顧的女乃媽子,且三個人都是受了皇後生母良多的恩惠,適才一直殫精竭慮,成了皇後是身邊一等一的忠僕。

王嬤嬤雙手將那張紙奉上,本來她就不怎麼認繁體字,加上字跡模糊,更是不太好認,等她好不容易把紙上的內容看完全,額頭上早已滲下了細密的汗珠。王嬤嬤很是靜默,倒是柳綠瞧著自家主子的樣子心中擔憂,不由喚了一句娘娘。

穆浮擺擺手,示意自己沒因為那張紙受到驚嚇。因為字跡殘缺不全,自然就看不到落款,但能知道這麼驚天的□□,穆浮就已經很滿足了。

「這件事先不要聲張。你好好的安撫那小宮女一番,給些賞賜什麼的都可以,也別讓她覺得這是個什麼大事,總之不要再提就是了。」

王嬤嬤點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而柳綠依舊是听的雲里霧里。

「娘娘放心,這宮里的宮女,大多是不識字的。」

是替自己辯白,還是替那個小宮女?穆浮想過便勾了勾唇角,王嬤嬤是個善人,不是善人,自己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她當自己人了。

穆浮點點頭。王嬤嬤也就見好就收,道︰「如此,奴婢就先告退了。」

她確實多留也無益,秦嬤嬤是穆淳從穆府帶進來的,她即使是有陰私,如果連穆府里頭的下人都不曉得,那在宮里就更是查不出來。

「你且去忙著,對了,這一小袋金錁子拿去吧,本來是準備用來過年在賞下去壓歲的。」

就王嬤嬤的年紀,穆浮其實很想跟她稱句您,但是古代人有古代人的尊卑,她也只能入鄉隨俗。

「娘娘仁慈。」

「你應得的。」

等王嬤嬤走後,里廳就只剩穆浮跟柳綠了。大眼瞪了會小眼,穆浮才說︰「這件事,還得你幫我才是。」

「娘娘與我之間,怎麼敢提一個幫字。」

柳綠這話說的情真意切。就穆浮看來,柳綠這人也簡單。王嬤嬤對她是本分,不過是在宮里呆的年頭多了,知道牢牢地抱著主子的大腿,為其殫精竭慮自然不愁吃喝的正理;而柳綠不同,柳綠跟這身體的原主人是打小的情分,古代人,特別是古代的一些下人,在對待盡忠這件事上是很有格調也很有品質的,就比如柳綠,穆浮甚至能想到即使自己殺了人,柳綠還是會一如既往的跟著自己陪著自己,在現代,人們管這叫愚忠,但在古代,這是一個標準下人該有的品質。即使這品質在柳綠身上確實體現的過了頭。

穆浮心里一暖,又覺得自己佔了別人的身子,吃人別人的虧,但也享了別人的福;心態漸漸平復,也就不再為自己艱難的處境而怨天尤人了。

「那我不妨與你實話實說了吧,我懷疑秦嬤嬤在外頭有家室。」

其實穆浮是想說秦嬤嬤在外頭養漢子的,但是覺得這話說出來不太雅觀,怕嚇著了柳綠這種古代小清新。

但即使她覺得自己話已經說的足夠婉轉,柳綠還是睜大了雙眼,嘴唇微微頜動,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穆浮真想給她此時的表情配個畫外音。

這這這……柳綠听到穆浮這麼說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的听覺出了問題。秦嬤嬤還給那家守著寡呢,她年少出嫁,不到半年夫君就過了身,過世的夫人看秦嬤嬤可憐,就開了恩讓她重回穆府做事。她是貞潔寡婦,替自己夫君守孝一守就守了這麼多年,還為此受過朝廷的嘉獎。秦嬤嬤當年是嫁給普通人家,回穆府之後也簽的是活契,早已不是奴身,也因為她不是奴身,現在的夫人幾次三番想趕秦嬤嬤走,但秦嬤嬤是寡婦啊,貞潔仁義,府里所有的婆子每次瞧見秦嬤嬤都是一副崇拜的表情,而皇後娘娘也是為此才將秦嬤嬤帶進宮的。柳綠還記得皇後說秦嬤嬤是個值得尊敬的婦人。

「對,你沒有听錯。所以我才覺得這件事有點棘手。」

穆浮開口之後,柳綠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家里的勢力盤根錯節,這件事不好辦,何況秦嬤嬤不是家生子,這事肯定更不好辦。」

「娘娘放心。」

柳綠已經開始給她下保證了。

「奴婢有個在外頭做管事的哥哥,一家子雖然不是穆家的家生子,但是在穆家這麼多年,多少還是有些人緣的。」

其實穆浮覺得柳綠並不笨,她只是性子實在,加上心眼好而已。穆浮點了點頭,又含情脈脈的說︰「那就拜托你了。」

柳綠心一熱,又重重點了點頭。

「好了,累了一早上,咱們出去走走吧。」

「娘娘。」

柳綠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糾結良久,才說︰「娘娘,奴婢總覺得趙小媛不像是個好人。」

「說實話,我也覺得。」

是好人,昨天提醒她初一法師來驅邪的事,即使是咬著耳朵說的,又怎麼會用那不大不小,若是稍微不慎,就會被身邊人听去的聲音。

這麼想著,突然就問柳綠︰「昨兒趙小媛站起來,我準備送她那時候,我們身邊站的是誰?」

就昨天趙小媛那個音量,她可不敢保證那句話只有自己一個人听了去。何況趙小媛哪里就這麼好心會提醒她,而且她也是個剛入宮的,怎麼就知道這麼多事情,就她這個位分都還不知道這件事呢,憑趙小媛,低等嬪妃,不入權力中心,跟她同住的何嬪是個文藝小資女,怎麼會知道這類驅邪打鬼的八卦,就算是知道,何嬪也肯定是不屑于談的。

一想到此,穆浮心中又是一陣惡寒。

這句話可問倒了柳綠,娘娘如今不愛別人跟著她,若真是逼不得已非要有人在邊上跟著,也是恨不得讓人離個幾丈遠。所以宮里現在可沒哪個宮女那麼沒眼力見沒事就往娘娘跟前湊,而且近幾次趙小媛過來身邊也不帶奴婢。

「容奴婢想一想。」

柳綠垂著頭,很是誠懇的說。

見柳綠這麼說,穆浮心里一沉,如果柳綠斬釘截鐵的跟她說沒有也就罷了。可偏偏她說要想一想!

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抵就是這個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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