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之音時,羅安娜首先注意到的是她身上那條裙子,那是迪奧今秋限量款,前幾天她剛在時尚雜志上見過,全港只有4件,一件要八萬多。
跟白沐風在一起後她也穿過不少名牌,但從沒用過限量款的東西。這死丫頭命還真是好,居然能傍上沈牧梵這樣多金又大方的男人,還肯屈尊降貴娶她,不像她自己,跟了白沐風多年卻始終不能入白家的籍。
想到這里,羅安娜又有點嫉恨起白之音,靠上這麼大棵搖錢樹,卻不漏一丁點好處給她這個當媽的,也不想想,不是繼承了自己的優良基因,她能生得這麼招男人喜歡嗎?現在找到有錢男人,吃香喝辣,穿金戴銀就把當媽的撇得一干二淨,連結婚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她,更別說聘禮,真是吃里扒外的賤-貨。
老爺子說得對,她這樣的白眼狼就不能嫁到沈家,還是嫁到馬家好。雖然馬家沒沈家有錢,可也算得上是富流,而且那個馬瑞兵她見過,長得是猥-瑣點,貴在對她這個丈母娘夠好,之前他追之音時,就孝敬過自己好幾張購物卡,之音以後嫁給他,她肯定能時不時撈點好處。
看白之音坐下來,羅安娜連忙端出慈愛的笑容,「寶貝,要喝什麼?咖啡還是茶?」
白之音被那句寶貝叫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以她對母親的了解,只要她裝良母,必定是揣著詭計。
柳眉微蹙,她對侍應生說,「給我一杯白開水。」
「怎麼喝開水?」羅安娜詫異。
「喉嚨有點不舒服。」白之音隨口說。
「喉嚨不舒服?」羅安娜關切地拉住她的手,「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我陪你去看醫生?」
「不用。」白之音硬抽回手,直奔主題,「你今天找我來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羅安娜訕訕地收回手,呷了一口紅茶,「媽媽很久沒見到你了,很想你。」
白之音忽略掉那讓人惡寒的語調,不客氣地回道,「是挺久的,上次見你還是春節吧,一晃都十個月了呢。」
听出她話里的嘲諷,羅安娜臉一拉,差點頂回去,可一想到今天的任務,又硬生生咽下未出口的話,長嘆口氣,「哎,還不是你爸,在外面跟一個小女敕-模搞到一塊,我這些日子都忙著盯他去了。」
白之音沒心思听父母那檔子破爛事,不耐煩地催促,「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如果沒事,我就走了,我待會兒還約了人吃晚飯。」
這般冷硬態度讓羅安娜氣得直咬牙,越發肯定老爺子的話,這還沒嫁到沈家呢,就這樣趾高氣揚,要是真讓她當上沈太太,還會把她這個媽放眼里?
壓住憤憤的情緒,羅安娜也不再拐彎抹角,「听說你要跟沈牧梵結婚了?」
「是。」白之音干脆地回答。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白之音雙手環胸,淡淡一笑,「為什麼要告訴你,不是你說的,以後我們的事不準拿來煩你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小天被白筱薇燒頭發的時候,我被白韋林關在地窖兩天沒進一口水的時候,我哭著求你帶我們離開白家的時候……」白之音咬牙說道,「還有明明是我們被欺負,你卻打我們給白家姐弟解氣的時候。」
「你以為看著你們被欺負我不心痛?」羅安娜作出很傷心的樣子,「但我也沒辦法啊,我在白家地位你是知道的,自身難保,還有什麼能力幫你們?」
「自身難保?」白之音冷笑,「也是,熬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進了白家,能享受富貴生活,你怎麼能為了我們姐弟,得罪白家人,丟了金絲籠呢?」
「你……」羅安娜氣得渾身發抖,慈母也演不下去了,直接換上真面目,「行了,我不想跟你講這麼多,我今天來是給老爺子帶話的。」
白之音微楞,老爺子帶話給她?昨天接到母親電話,還以為她是得知了他們的婚事,想來訛一筆錢,沒想到是白飛揚找自己,是有什麼事嗎?一種不祥的念頭在胸中躥起。
「什麼話?」
羅安娜斜了她一眼,「老爺子不同意你嫁給沈牧梵。」
老爺子居然會反悔,難道他已經看穿她會利用假的合作協議來騙小天的監護權?還是他事後想想,終究舍不得她這顆棋子,不願意放她離開白家?不過,無論什麼理由,她這一次都不會再听由他的擺布。
手指輕敲著光鑒照人的大理石桌面,白之音緩聲問道,「他叫你來做說客?」
「別說那麼難听,我們這也是為你好。」
白之音哦了聲,「為我好?」
羅安娜點頭,佯裝語重心長,「俗話說魚對魚,蝦對蝦,烏龜配王八。這結婚講的就是門當戶對,你跟沈牧梵差距太大了,嫁過去你會很辛苦的。」
「他現在對你是動了心思,想娶你。可他那樣的男人,什麼女人沒見過,就算他不去招惹別人,也多得是人來沾惹他,他今天好你這口,說不定明天就換胃口了。」羅安娜現身說法,「遠的不用看,你就看我。你爸當初多喜歡我,口口聲聲說要離婚娶我,可現在呢?還不是一轉身就跟狐狸精鬼混。」
「我現在就特別後悔,早知這樣,還不如嫁個平平凡凡的男人,過舒坦日子,你和小天也不用吃那麼多苦……」羅安娜用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音音啊,媽媽這是血的教訓,你可不能重蹈媽媽的覆轍,我……」
「行了。」白之音打斷母親的表演,沉聲說道,「你不用在這兒跟我裝什麼慈母,我嫁不嫁,嫁給誰,不用你們為我操心,也輪不到你們操心。你回去告訴老爺子,我願意跟他合作是想顧念一點舊情,既然他不想,就別怪我無情。」
眼看白之音油鹽不進,羅安娜氣得一拍桌子,「你這個死丫頭,你要是不肯跟我回去,老爺子就要把我也趕出白家了。」
「那又怎樣?」白之音反問,「關我什麼事?」
「你……」羅安娜氣結地指著她,「你不管我,那小天的死活你也不管了嗎?」
這是她多年來的殺手 ,只要提到小天,白之音就會屈服,可這一次的結果卻超出預料。
「你不用拿小天要挾我,我會想辦法帶他出來。」
「等你想到法子,他早被老爺子弄死了。」羅安娜大聲吼道。
白之音捏緊包帶,從咬緊的齒縫里瀉出幾個字,「小天要是少一根頭發,我要他陪葬。」
她的聲音如正月里的寒風,夾帶著冰霜讓羅安娜不寒而栗。「你、你少說大話。」
白之音懶得跟她廢話,抓著包站起來,緩緩說道,「既然你負責帶話,那你回去告訴白飛揚,如果他敢動小天,我不怕魚死網破。」
看她要走,沒完成任務的羅安娜急忙站起來抓住她的手臂,「你想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繼續听你唱戲?」白之音揮開她的手。
想起老爺子吩咐的話,羅安娜把她拽得死死的,「我不管你跟老爺子唱哪出,但你必須得跟我先回去。」
白之音被她拽得生疼,皺著眉想掙開,怎料剛去掰她的手,旁邊就躥出來兩個男的,一左一右夾著她的手,讓她半點沒法動彈。
原來,羅安娜擔心說服不了白之音,特地找小情人帶了個幫手,想先把白之音押回去,再做勸服。
白之音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懵了,反應過來立即大叫救命,並又踢又抓地想逃離鉗制,遺憾的是,羅安娜早有準備,包下了整個咖啡廳,里面就他們四個顧客,而侍應生听到響動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躲在角落里觀望。
等白之音發現情形不對時,暗叫糟糕,沈牧梵派給她的司機兼保鏢被她派去買烤肉了,這會兒估計還沒回來,看來今天是要被押回去了。就在她尋思該怎麼逃月兌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記怒吼,「放開她。」
熟悉的聲音,听得白之音眼眶一熱,差點掉下淚來。
羅安娜循聲望向疾步奔來的男人,沒等看清對方長相,就听到一聲淒慘的叫喚,等她回過神時,她的小情人已捂著胳膊癱在了地上,下一刻,另一道更淒厲的呼痛聲響起,小情人找來的幫手也捏著手腕,以詭異的姿勢跪在了地上。
失去鉗制,白之音立即被摟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抬起頭,撞上一對焦急的黑眸,「他們有沒有傷到你?」
「沒有。」白之音搖頭,手不自覺抓住他的手臂,僵硬如石頭的肌肉蘊示著他的怒氣。
震驚過後,羅安娜終于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咽了口口水,她挺直腰背,佯裝高傲地問,「你就是沈牧梵?」
可惜沈牧梵卻像沒听到似的,掃都沒掃她一眼,全副心思盡落在懷里的女人身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白之音繼續搖頭。
「真的沒有嗎?」沈牧梵拂順她凌亂的頭發,「那他們為什麼抓住你?」
連續被忽視已讓羅安娜很惱火,他對白之音深情的樣子,更是讓她氣不打一處來,「我抓我女兒,你管得著嗎?」
沈牧梵側過頭,第一次正眼看羅安娜,但那眼神陰鷙狠戾,「我的女人,沒人敢動。」
羅安娜被瞅得打了個哆嗦,卻依然裝腔作勢地哼笑,「呵,我就動了,你能怎麼樣?」
「怎樣?」沈牧梵嘴角一勾,「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沈叔加油哦,秋媽很看好你哦……收拾好白家那群傻逼,秋媽給你炖肉吃, 哈嘿!!
今天高考是結束了吧,祈禱大家都有好成績,進入理想的大學。
題外話︰
雖然這篇完結還有點時日,但是秋昨兒腦子抽抽,突然抽出了另一個之前提到的軍旅故事,劇情激動得我一晚睡不著覺,早上本想趁熱寫點梗和大綱的,然後……開了文檔蔫了。俺必須先把這個坑填完,不能爛尾。
有親問這坑啥時候完結,樂觀估計,六月底。
好了,我去繼續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