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情真做 第55章

作者 ︰ 夏末秋

瑪利安醫院急診室外,張嬸盯著那道綠色的布簾,焦急地踱著步子。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簾子才從里面被人拉開,一位年輕的男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朝走廊喊道,「誰是白之音的家屬?」

「我們是她的下人。」張嬸和司機異口同聲地答道。

男醫生似乎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輕輕挑了挑眉,「她的親屬沒來嗎?」

張嬸抿唇,想起之前沈牧梵的話,面露難色。原以為憑先生對太太的重視,听見她生病的消息必定心急如焚地趕來,哪知他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冷冰冰地說,「送她去醫院。」

來醫院的路上,司機老蔡才向她透露,「先生昨晚開車出去後就一直沒回來,可能是跟太太吵架了。」

可就算是吵架,太太病成這樣,現在還昏迷不醒,先生怎麼能狠得下心?

暗嘆口氣,張嬸斂神問︰「醫生,我家太太怎麼樣了?」

「初步診斷是發燒引致昏迷,具體病情還需要再進一步檢查。」男醫生拿出紙筆,公式化地問︰「病人有沒有慢性病史?比如糖尿病、心髒病之類?」

張嬸想了想,「應該沒有。」

「藥物過敏呢?類似青霉素之類的?」

「這個我不清楚。」張嬸答完突然想到,「哦,對了,她有身孕,已經三個多月了。」

「三個多月?」男醫生抬起頭,驚詫地看著張嬸,「不會吧,我們剛剛檢查沒發現她有懷孕跡象啊。」

「她肚子偏小。」張嬸解釋。

听到這兒,男醫生立即走回診療室,告訴正在開檢查單的主診醫生,「她懷孕三個月,不能做胸片。」

主診大夫愣了下,視線轉向白之音平攤的小月復,滿臉不信。

看懂他的疑惑,男醫生聳肩,「我也覺得不像,但她下人說她肚子偏小。」

「那叫婦產科的醫生下來給她做檢查。」主診大夫收起儀器,若有所思,「如果三個多月肚子才那麼點小,胎兒可能發育有問題。」

婦產科大夫很快下來,一番檢查後,得出結論,「她的確懷孕了,但根據胚胎情況,應該只有6周左右。」

做完檢查,婦產科醫生拿著檢查單出來找張嬸談話,「你確定她懷孕是三個月嗎?」

連續被兩個醫生質疑,張嬸也不確定了。「我也不清楚,是先生說她快三個月了。」

「那她先生人在哪里?」

「他……」

見張嬸一臉為難,婦產醫生腦洞大開,想當然地覺得白之音的身份是情人,還是被金主遺棄的那種。不再追問,她收起單子,面無表情地說,「病人發高燒,身體比較虛弱,我們安排她留院觀察兩天。」

「那孩子呢?有沒有事?」張嬸追問。

「孩子沒事。」婦產醫生撇了撇嘴,暗嘲情人不好當,病成這樣金主不出現就算了,連個下人都只擔心孩子安慰。

說來,這醫生真是誤會了張嬸。她之所以關心孩子,一來是出于關心,二來則是希望用孩子把沈牧梵叫回來。在她看來,先生就算再生氣,要是孩子有事,他應該會不計前嫌立即趕過來。

不過,孩子沒事更好。

長嘆口氣,張嬸跟著護士送白之音到病房。一進去,她就傻眼了,「這麼多人?」

這是間普通病房,里面擺著八張床,已經住了7個人,只剩下最角落里的一張床空著。張嬸覺得,讓堂堂沈氏集團主席的夫人住這里,實在太委屈了點。

護士像是沒听到她的話一般,徑直推著白之音往角落去。張嬸著急,便扯了扯她的袖子,「護士,有沒有單人房?我們可以加錢?」

這下,護士總算搭理她了,不過送上的是一記白眼。「我們這里是公立醫院,除了特殊病人,所有觀察病房都這樣,你要是嫌條件不好,可以去私立醫院。」

見張嬸被噎得說不出話,護士才指揮護工幫白之音過床。可接下來扎針抽血時,也不知是白之音血管太細,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連著扎了好幾次都沒找準血管,把張嬸心疼得不行,想叫她小心點,卻被一旁的司機拉住,示意她別吱聲。

在第六次嘗試後,她總算找對位置,而白之音手臂手背已留下一片烏青。

等護士離開,張嬸盯著那片淤青擔心不已,「待會兒先生看到,指不定要多生氣呢。」

然而,她沒預料到,沈牧梵他看不到,也不會生氣,因為他壓根就不來。

**

白之音從昏睡中醒來已是下午。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抬手想擋住刺眼的燈光才發現手臂酸疼得厲害,令她抑不住抽了口氣。

即時,一道熟悉並略帶焦急的聲音傳來,「太太,你醒了?」

張嬸傾下的位置正好擋住燈,逆著光白之音看了好會兒才辨出她的容貌。舌忝了舌忝發干的嘴唇,她啞聲問,「這是哪兒?」她記得自己明明在臥室的床上,可這里的一切都太陌生。

「這里是醫院,你發高燒了。」張嬸關切地問,「太太,你想喝水嗎?」

等她點頭,張嬸托著她的背將她扶起來,再把水喂到她唇邊,「小心點。」

白之音咕咚灌下一口,溫暖的水滑過喉嚨,潤澤了干得冒煙的嗓子。連喝了幾口,才恍惚覺得凝滯的血液流淌起來。她撐著床邊的欄桿,慢慢挪直身子,靠在床頭,氣喘吁吁地問,「我睡了多久?」

「你早上進醫院的,現在已經快3點了。」

白之音哦了聲,視線掠過周遭的環境,沒有想見的身影,可還是忍不住問,「先生呢?」

張嬸臉上的無措沒有逃過白之音的眼,她的心霍地空了下,酸酸的疼。他果然是不想見她,連她生病了都不肯來。

似是不忍心她失落,張嬸隨口扯了個謊,「公司有急事,先生剛走。」

白之音無力地牽了牽嘴,沒有拆穿張嬸善意的謊言。他一定沒來過,倘若他來過,就算不留下來照顧她,也一定會安排她轉院到條件更好的病房。

她眼楮濕潤起來,原來他真的不想再見自己。

張嬸見狀也不知該怎麼勸,只好轉開話題,「太太,你餓不餓?我給你熬了粥。」

「你放著吧。」白之音身子下滑,拉過被子蒙住臉,「我累了,想睡會兒。」

這剛醒怎麼又睡啊?張嬸心里這麼念叨,嘴上卻耐心地勸道,「多少吃點吧,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啊。」

孩子?白之音抓著被單,自嘲地笑了笑,眼淚卻像斷線的珠子撲簌掉下,一滴滴浸入被單里。

張嬸勸了半晌,看她不為所動,只好作罷。放下保溫盒,她對著白之音的背影交待,「那你再睡兒,想吃的時候再吃吧。」

可是,直到晚上護士來趕家屬回去,白之音都只是維持著蜷縮的姿勢,不吃不喝,甚至不動。

回家路上,張嬸回憶起下午她向先生匯報情況時,他暴躁的回答,「是她叫你給我打電話的吧?告訴她別在我面前耍這些把戲。」

從先生的語氣中,她听得出兩人決計鬧得很厲害,先生擺明了不想理太太。但白之音的情況實在是……左思右想,張嬸還是鼓起勇氣給沈牧梵打了電話。

「先生,你還是來看看太太吧,她……」

「我不是說了,我不想再听到她的任何事。」沈牧梵不耐地打斷她的話。

隔著話筒,張嬸也能感受到他的低氣壓,知道說下去會惹他不高興,但女人的同情心最終佔了上風,咬牙一鼓作氣地說道︰「太太一天沒吃東西了,燒也沒退,再這麼下去對孩子不好。」

听到她一天沒吃東西時沈牧梵的心像是被蟄了一下,可听到孩子兩個字,心疼又被憤怒代替。

「她想餓就餓吧。」他以幾近爆吼的語氣扔下一句話,然後啪地掛了電話。

張嬸拿著手機,半晌說不出話,一半是被嚇的,一半是不可置信。過了好會兒,她茫然地望著前方,嘴里念念有詞,「怎麼會這樣?」

這些日子,先生對太太有多寵多愛她是全看在眼里,怎麼短短一天功夫就全變了呢?

**

沈牧梵對白之音態度不善,但作為下人,張嬸堅持做好本分。第二天,她起早炖好雞湯趕到醫院。剛到樓上,就看見白之音住的病房外站著幾個護士,其中一個看到她,驚呼出聲︰「8床的家屬在哪兒?」

8床?8床不是太太的的病床嗎?

沒等她模清狀況,昨天扎針的護士就朝她跑了過來,面色不善地質問,「你來得正好,你們家太太去哪里了?」

「太太?」張嬸一臉霧水,「不是在病房里?」

護士拉下臉,氣急敗壞地吼道,「她不在,我們查房時發現她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寫了快4千字,但是修文時候發現那樣寫太虐了,所以刪掉了,讓我想想後續。

大家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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