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ri的午後,烈ri如炎,火紅的烈ri如同一團巨大的火球一般,在空中盡情的燃燒著,同時釋放著無盡的恐怖熱量,在烈ri籠罩之下的這一片偌大的土地,熱浪在天地之間盡情的翻涌著,使得這片土地盡是處于蒸騰之中,熱浪連連。
甚至于,連無形的空氣在這般蒸騰之下,遠遠看去,都是出現了些許扭曲之感。
就連路邊那些高大的楊柳樹,此時也是樹葉微垂,懨懨不振,一點也看不出植物應該具有的旺盛生命和活力。而在楊柳樹上那長鳴不止的知了,在此刻也是處于完全啞火的狀態,想必也是在這恐怖熱浪的侵襲之下,完全沒有了往ri的激情。
在這座城市的郊區處,有著一所略有些老舊,但是看起來卻極為干淨整潔的學校。這所學校從規模來看並不是很大,而且從校門口的門匾上就可以看出,這是本市的一所三流高中,這在高中學校的行列中完全是屬于墊底的存在,其招收的對象也只有那些學習成績不好和家庭貧困的學生而已。
整所學校里面幾乎沒有什麼雜亂的聲音,似乎就連城市中的喧囂在接近學校時也是徹底的消失于空氣之中,整所學校里只有不時從教室中傳來的朗朗讀書聲在天空中回蕩,听起來十分的悅耳。
一年級三班,在學校那略有些老舊的教學樓里,這是高一年級的一座普通教室,跟別的教室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唯一的不同就是講台上講課的人和講台下听課的人。
在教室的講台上,一位身穿黑se連衣裙,身形微胖,帶著大黑框眼鏡的女老師,正站在講台上唾沫橫飛的講述著一個個數學原理和公式,講話的語氣極為激昂。
而在講台下面,足足有五十多人的教室里面,只有坐在前兩排的十來人身體筆直的端坐在座位上,認真的听著女老師講的有點晦澀難懂的內容,時不時的還會低頭在本子上記下一些難點。
而其余的人大部分都是趴在自己的課桌上,做著與上課完全無關的事,雖然這些人的額頭上已是布滿了汗珠,可是依舊打擾不了他們與周公斗地主這件最為重要的事情,而且從他們那時不時翹起的嘴角以及掛滿笑容的臉上就可以猜出,在夢中他們肯定是最大的贏家。
在教室的房頂上,幾台破舊的風扇如同被下了魔咒的瘋牛一樣瘋狂的旋轉著,一股股涼風隨著風扇的旋轉,吹到了教室的每一個角落。
雖然風扇依舊在不知疲倦的旋轉著,可是在一個五十多人的大教室中,這些涼風顯得有點微不足道,根本就無法驅除教室中的炙熱。
雖說如此,但是這些貌似都影響不了講台上那位女老師講課的激情,已經變得有點干啞的聲音依舊在教室中回蕩,聲音不絕于耳。
隨著時間漸漸的推移,ri頭也是漸漸地西下,而那肆虐了將近一天的恐怖熱浪也是在此時從天地間悄然消退,轉而是帶有絲絲涼意的微風不知從何處漸漸地吹來,使得天地之間的那股炙熱在無形中都是減弱了不少。
而路上的行人在感受到這股帶有涼意的微風時,那布滿了汗珠的臉上也是忍不住流露出了一絲極為享受的表情,這表情就像是在萬里荒蕪的沙漠中,干渴了數天的旅人嘴中突然涌現出了冰涼的甘泉,豈是一個爽字就可以形容的。
這時,攜帶著絲絲涼意的微風順著窗戶吹進教室,頓時使得教室里面的炎熱感被驅趕了不少,幾乎所有的人是在同時感到一陣來自內心深處的舒爽感,一聲聲壓抑到極低的**聲從眾人的嘴中傳出,就連在睡覺的那些同學眉頭也是舒展了許多,仿佛在夢中都是感覺到了那絲絲的涼意。
講台上的女老師在這股涼風吹進教室的時候,激昂的聲音不由的停頓了片刻,想必也是極為享受這一天當中難得的舒爽涼意。
悄無聲息的時間猶如流沙一樣,就這樣一點點的在女老師的講課聲中流過。
「叮鈴鈴……」
悅耳的放學鈴聲突然響徹這座學校的每一個角落,張玲听到鈴聲,這才有點意猶未盡的結束了自己的講課。
而在放學鈴聲響起的那一刻,所有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同學如同被高壓電擊中到了一樣,瞬間全部坐起,那樣子很是讓人懷疑,他們剛剛到底睡著了沒有。
「好了同學們,今天的課就先講到這里,下課。」張玲忍不住用舌頭舌忝了舌忝自己干干的嘴唇,略微有點嘶啞的說道。
「老師再見。」不僅是那些在認真听課的同學,就連剛剛睡醒的同學們听到張玲的話,也是立刻站起身,整齊的大聲喊道,響亮的聲音在教室中回蕩不息。
「同學們再見。」張玲看了一眼講台下面站的滿滿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學上不上的還有什麼用嗎?
「樊天,你等一會兒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事情要問你。」
「是,張老師。」正在第一排整理書包的一名男同學,听到張玲的話,旋即抬起了頭,而後點了點頭答應道。
這名男同學身形略瘦,干淨的校服在他的身上顯得略微有點松垮,一頭剛剛及耳略顯凌亂地黑se長發,容貌雖然算不上多麼的英俊帥氣,但也絕對算得上清秀,一對黑se的眸子中充滿了靈氣。
看到他那略顯稚女敕的臉龐的人,會莫名的感覺到,在這稚女敕的臉龐下,隱藏著一絲絲這個年紀不應存在的穩重感。
「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樊天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書包,而後與幾位同學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大步向著張玲的辦公室走去。
樊天行走在教學樓的走廊里,臉上掛著淡淡的柔和笑容,並且熱情的和自己遇到的同學打招呼,從樊天打招呼的頻率來看,樊天在這所學校中人緣還不錯。
「咚咚咚……」
樊天站在張玲的辦公室前,右手在房門上敲了幾下,緊接著張玲的聲音便是從房門的那一邊傳了過來。
「進來吧,門沒鎖。」
樊天推開房門,進到張玲辦公室之後反手把房門帶上,而後站在了張玲的辦公桌前。
辦公室中只有張玲一個人,想必別的老師此時已是回家了,而張玲此刻卻還在認真的批改作業。
張玲貌似沒有看到站在辦公桌旁邊的樊天一樣,依舊在批改著手中的作業,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樊天在張玲的辦公桌前站了足有十來分鐘,可是張玲依舊在忙著自己的工作,就連批改作業的速度都沒有什麼變化,貌似樊天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不大的辦公室里寂靜無聲,而在這種環境下,身為學生的樊天不知怎麼得,變得有點緊張起來,似乎怕老師是學生的天xing。
「張老師。」
樊天見自己竟然被晾到一邊,忍不住的低聲叫道。
「你先等一會兒,等我先忙完。」張玲依舊沒有抬頭,嘴中就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
樊天無奈,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在那里等著,雖然張玲沒有說什麼,但是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中,樊天已經開始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而且以樊天對張玲的了解,今天絕對有事情要發生,不然的話,張玲絕對不可能在把他叫來之後,再把他晾在這里。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樊天的額頭上和掌心中漸漸地被汗水沾滿,就連發絲之間也隱約可以看見晶瑩的汗水,汗水順著樊天的臉龐流下,打濕了樊天的臉龐,可是身處于這種壓抑氛圍中的樊天根本就不敢去擦汗水。
就在樊天感覺到自己身體略微有點僵硬的時候,張玲把手中的筆一放,抬起頭看著滿臉大汗的樊天,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你先坐。」
听到張玲說話,樊天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可算是說話了。
而後,樊天依言從旁邊搬過來一把椅子,坐到了張玲的對面,直到這時,樊天才感覺到自己稍微舒服了那麼一點。
「張老師找我有什麼事?」
張玲微微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最近生活過的怎麼樣啊?」
樊天微微一愣,心想︰張老師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生活來了,難道把我在這里晾了半天就是想關心我這個?還是說……
「我挺好的啊,和以前一樣好啊。」
「挺好嗎?樊天,我是你的班主任老師,我不僅要對你的學習負責,就連你的生活我也有權知道,因為你的生活完全可以影響你的學習,你是班上最為勤奮好學的人,可是最近你的成績卻是下降的很快,所以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張老師,可能是最近要掌握的難點太多了吧,而且各科作業都太多了,有點力不從心而已,至于你說的生活什麼的,我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就先回家了,我會把努力成績提上來的。」樊天心中一驚,听張玲剛剛話里的意思,看來她都已經知道那件事了,但是樊天想了想覺得又不太可能,畢竟那件事只有自己知道啊。
樊天話音剛落,就站起身來,轉身就yu要向外走去。
「呵呵……」張玲見樊天起身就要走,不由的感到一陣好笑,這還沒說什麼呢就急著逃跑啊,不過在感到好笑的同時,張玲也是為樊天的機jing感到微微的驚訝。
「如果你真的離開了這個辦公室,我就馬上把你在外打工的事情告訴學校領導,我相信學校對這件事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以定會嚴肅處理。」
樊天剛剛邁出的腳步因為張玲的這番話而停止了,樊天轉過身,此時樊天臉上淡淡的笑容已是消失不見,轉而是一種不敢相信掛滿了他那稚女敕的臉龐,雖然樊天剛剛也猜到了這種可能,但是當張玲親口說出來時,樊天還是感到無比的震驚。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張玲的臉上,看到這一幕的樊天,竟然在心中涌現出了神聖莊嚴的感覺,樊天張了張嘴,腦子里面竟然在瞬間變得一片空白,那準備了諸多狡辯的話竟然一句也沒有說出來。
完了,事情徹底敗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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