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歌劇結束的時候,時間太晚了,再加上愛瑪•奈特利與史里特•馬丁這對在未婚前感情很好的閨蜜很久沒聚在一起了,于是她們在倫敦找了一間酒店住下,笫二天才啟程回家。
史里特穿著睡裙從浴室出來,邊走邊用毛巾擦著濕頭發,愛瑪已經躺在了床上,見到史里特出來,手從被子里伸出來,史里特高興地握住她的手,順勢坐在床畔,兩人又開始吱吱喳喳地聊起天來。
愛瑪似乎一直心不在焉,望了望仍舊保持著單純性子的好友史里特,不由得有些羨慕。馬丁先生一定很寵愛史里特吧,才讓她性子如初。
她猶豫了一下,啟唇問︰「……史里特,你……快樂嗎?」
史里特被問到這個問題時愣了一下,隨即低頭露出甜蜜的笑容,「是,我每天都覺得很快樂,馬丁先生總是耐心教會我很多東西,小馬丁每天也很有活力,總是帶給我們很多驚喜……」一說到自己的家庭,史里特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
愛瑪微笑著看著她,但神情卻帶著絲絲的落寞。
史里特終于感覺到愛瑪情緒的不對勁,不由得停了下來,不好意思說道︰「噢,我說話是不是太無趣了?我很抱歉,愛瑪。」
愛瑪雙手握住她的,「不,不是,我只是很慶幸你當初沒有被我的話影響,否則錯過了這麼好的馬丁先生,我一定會為此內疚一輩子的。」愛瑪望著史里特,真誠地說。
史里特連忙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噢,不是的,我知道你也是為我著想,畢竟馬丁先生只是一個小小的農場主,你只是想為我找到更好的。愛瑪,你永遠是我心中最好的朋友。」
愛瑪彎了彎嘴巴,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怎麼了,我的愛瑪?」史里特憂心地問。
愛瑪似乎是被史里特一句普通關心的話給徹底弄奔潰了,她一下子哭倒在史里特的懷里,「史里特,我很不好,也許我都是錯的,也許我根本就不應該嫁給伯頓……」
史里特慌忙安撫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愛瑪?奈特利先生那麼愛你,耐心地守著你長大,你們又家世相當,哈特菲爾德的女孩子都羨慕你的好運……」
「不,你不懂,史里特!」愛瑪情緒有些失控,「伯頓從來就沒有真正懂我!他只會將我當小女孩,以為買一些小禮物就能哄好我,可是我真正想要的,不過只是他的陪伴!我以前的想法都是錯的,以為身份地位才是選擇結婚對象的首要條件,可是馬丁沒有很多的錢,卻比伯頓更懂得愛他的妻子!」
「愛瑪……」史里特對她的狀態很是擔心,她試圖糾正她這個極端的想法,「也許只是你感到太寂寞了,畢竟自你父親伍德豪斯先生去世後,哈特菲爾德的大宅子里就只剩下奈特利先生跟你,也許,你生了小奈特利以後就不會如此想了……」
提到小孩,愛瑪更是痛苦,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哭泣著︰「我為什麼那天堅持要去郊游,讓我的小寶貝還沒有見到他的父親母親一樣就離開了……伯頓雖然一直在安慰我,可是他內心一定也在埋怨我,才經常不回家……都是我的錯……」
史里特還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一直樂觀開朗的愛瑪內心竟然隱藏了這麼多難過的想法,她只好抱住她的背,安慰道︰「一切都過去了,我可憐的愛瑪,奈特利先生只是忙于工作,他沒有生你的氣……」
「不,你什麼都不知道……伯頓他只想借著工作來躲開我……」
史里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上了,抱著愛瑪默默垂淚。
*****
阿歷克帶著娘娘回到了他在倫敦置辦的公寓當中。
給他們開門的是一直住在公寓里,為阿歷克打理房子的米勒老太太。
老太太听到鐵門處傳來鈴鐺聲的時候,早已睡著的她忙披上外套,枯枝般的手推開了大門,從低垂在鼻梁上的老花鏡看到了鐵門處停著一輛馬車,透過屋內泄露出來的燭光隱約看到馬車夫約翰那張熟悉的臉,這才步履蹣跚地過來掏鑰匙開鐵門。
「晚上好,米勒太太。」約翰主動招呼道。
米勒太太費力地推開一扇鐵門,退後幾步好讓馬車駛進來,「晚上好,小伙子。是德貝維爾先生來了嗎?」
約翰駕馬車進來,「是的,還有我們的德貝維爾太太,她也來了。」
這才剛說著,阿歷克就撩起窗簾,朝米勒太太投去輕佻的笑容︰「晚上好,我的老美人,我沒有吵醒你甜蜜的睡眠吧?」
米勒太太被阿歷克的甜言蜜語給逗笑了,「阿歷克小子,你的房間我每天都有打掃,我猜你一定迫不及待要跟漂亮的德貝維爾太太一起參觀你的臥室了!」
阿歷克聳聳肩,朝米勒太太扔了一個飛吻,這才放下簾子,將娘娘攬入懷里,帶著曖昧的語調問︰「你做好陪你的丈夫參觀他的臥室的準備了嗎,新上任的德貝維爾太太?」
娘娘舒服地倚在阿歷克的懷里,修長的手指沒意識地從阿歷克的喉結滑到胸膛,惹得阿歷克幾次反復滑動喉結。
他低頭一把攫住她的下巴,放狠話說︰「你這該死的巴比倫巫婆!看我今晚怎麼破了你這個專門迷惑男人的魔法!」
娘娘半眯著眼,水眸迷離,看到阿歷克咬牙切齒的樣子忽地笑了,竟散發著阿歷克從未見過的柔媚風情!
阿歷克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此刻竟如傻小子一般呆呆地看著她,眼里盡被她這個突如其來的笑容佔滿了。
「你……」
「好漂亮的藍寶石,快快摳下來與本宮!」娘娘一半英語一半官話,沒等阿歷克想明白她後半句是什麼意思,娘娘的手指已經霸道地伸向阿歷克的眼前,作勢真的要摳下他的眼珠子!
「不,不,不!」阿歷克只感覺到自己的眼楮一痛,這才趕忙制止娘娘,「親愛的,這是我的眼眼楮,不是寶石。」他邊哄著,邊將她的雙手反制住放在她的身後,緊緊抱住她。娘娘掙扎不開,一下子也沒了力氣,只好乖乖地任由他抱著。
阿歷克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就奇怪她自從上了馬車以後一直這麼乖任由他調戲,原來她早已喝醉了!阿歷克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小妻子的酒量這樣淺,兩杯紅酒就能將她醉倒了。
不過……醉酒的女人更具有一番風情,尤其是他這位平日一肚子詭計的小妻子,此刻看起來好欺負極了!阿歷克忍不住看了又看被他制服在懷里的女人那張嬌艷的臉,壞心地想道。
馬車在大門口停了下來,還沒等車停穩,阿歷克便橫抱起看起來醉得傻呆呆的妻子,邁開長腿就往二樓走去。沒等他來到臥室,懷里的女人便開始掙扎了,嘴里說著阿歷克听不懂的迷糊話。
「……大膽!爾等何人!竟敢對本宮不敬,還不速速自伐就死!……」
「浚兒……我不要你了,你走你走!……」
「……」
阿歷克一邊要注意著腳下的階梯,還要時不時分神制住懷里這個手腳並用女人,他的臉已經不知道到底被這個可惡的持酒行凶的女人打了幾個巴掌。短短的幾步路,竟讓他氣喘不已。
好不容易來到了臥室,他將她放在地上站著,一手扭門把,一手還緊緊抱著她,進入到房間內,長腿向後一伸,也不管門也沒有關上,迫不及待地將女人帶向柔軟的大床上。
阿歷克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將娘娘抱入床內的時候,一只通體雪白的波斯貓從還未關上的門縫鑽了進來。
這只貓是米勒太太養的,剛剛在廚房听到響聲,就跟了出來,一直怯生生地跟在阿歷克的身後。見到阿歷克進了門,也靈活地跟著進來了。
貓咪仰著小腦袋,碧綠的雙眸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倒影在它圓滾滾的豎眸里的,是一直在搖曳的帳簾子。
「……為什麼要月兌-衣服?」明明是一把嬌媚的女聲,語氣卻仿似稚童般帶著不解的天真。
然後響起了口水吞咽的聲音,「……因為我們的奧斯頓餓了……」有把不懷好意的聲音在房間內低啞地響起。
「奧斯頓……我的奧斯頓……」女人似乎在思考,然後聲音慢慢由迷茫變成了充滿愛意溫柔的呼喚。
接下來就是衣服的拉鏈聲、柔軟的衣料摩擦的簌簌的聲音。
貓咪好奇地歪了歪小腦袋,抬起貓墊子不聲不響地靠近大床,快要接近的時候,從床側滑落下了一條長長重重的裙子,將可憐的小貓咪壓在了下面。瞬間,就連在夜間能視物的貓咪也被裙子完全覆蓋黑暗與悶氣給嚇壞了,拼命在寬大的裙子里面轉圈掙扎。
床上柔軟的墊子卻在起伏著,發出了被重物壓著而獨有的聲音,以及唇-舌相接的水漬聲。
忽然,寂靜的黑暗中女人驚-喘一聲,「阿歷克,你!……」
沒等女人說完,床簾劇烈抖動起來,那把壞壞的男聲此刻正重重地喘-息著,女聲斷斷續續,再也沒法說出完整的話。
小貓咪好不容易掙月兌了厚重的裙擺,不由得發出如釋重負的「喵——」一聲,立即听到了男聲悶哼一聲,隨後一股奇怪的味道立即在房間內蔓延開來。
床簾被撩開了,貓咪發著光的眼楮對上了那雙氣急敗壞的雙眼。
「該死的貓!」阿歷克咒罵著,抓起枕頭邊就朝小貓咪扔去,小貓咪受到了驚嚇,僅僅只瞥到了那雙潔白修長的腿,立即拔腿朝門縫鑽了出來。
阿歷克仰躺回床上,微微平復了剛剛急促的呼吸,才起身過去將門嚴嚴實實地關好,順便來到了吧台,點燃了燭台上的蠟燭,順道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解渴。過了好一會兒,他端著燭台與酒杯,重新回到了床上,在昏黃燭光的照耀下,見到了半掩在被子下的那具白皙美好的酮-體。
娘娘在亮光中睜開了眼,神色盡是被強迫後的惱怒,「阿歷克,你該死!」她用眼楮瞪他,卻不知道自己這副生氣卻無力反抗的樣子讓她美麗的容貌更顯艷光四射了,阿歷克喉頭一緊,立即就有了反應。
他不動聲色地舉起酒杯,笑著哄道︰「是我的錯,要來一些水嗎,親愛的?」
阿歷克沒提還好,他一提,娘娘倒覺得自己的嗓子干得發癢,阿歷克見娘娘上鉤了,立馬將燭台擺好,一手扶起娘娘,一手將酒杯抵在她嬌女敕的唇瓣上。
娘娘聞到了味道,立馬覺得不對勁了,「這……」色膽包天的阿歷克此刻為了達到目的,竟作死地強灌進去了。
娘娘在意識醉燻過去之前,用自以為最狠辣的眼神狠剜了這個無恥的男人一眼,沒想到這如秋波吹送的一眼卻讓這個完全沒節操的男人更興-奮了。
床簾重新劇烈晃動起來。
夜很漫長,聲音很撩人……小貓咪听到了動靜,重新回到了剛剛逃出的臥室門前,伸出小爪子使勁地撓啊撓。忽然身子一個高舉,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米勒太太抱起調皮的小貓咪,緩緩往樓下走去。
萬貞兒呆呆地側坐在軟榻上,望著格子木窗外緩緩落下的雪花出神。
「娘娘。」汪直將雪白的狐狸毛披風自身後為她披上,並且將她攬入懷里,輕柔為她拭去不知何時已經滿臉的淚痕。
萬貞兒閉上眼,淚水再一次沿著臉瞬間滑落,「竟然,他讓別的女人懷孕了……他怎麼敢,他怎麼敢!……」她泣不成聲,抱著雙腿將臉埋入其中。
「我的皇兒……我的皇兒還尸骨未寒……他怎麼就這麼狠心……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她拳頭緊握,重重地捶在牆上。
「娘娘!娘娘!」汪直連忙伸手包住萬貞兒的手,萬貞兒的力道並未減輕,他的手狠狠撞在了牆上,一下,兩下,三下……他厚實的手背開始流下絲絲血水。他卻猶如不知疼痛一般,仍緊緊地包裹著她的,良久,萬貞兒彷佛是沒了力氣,像失了魂一般靠在汪直的懷里,不再說話了。
「娘娘,」汪直溫柔地喚她,「小皇子若是見到自己的母妃這麼傷心,怎能安心離開?您看,自小皇子去後,外面的大雪就一直紛紛揚揚下著,也許就是小皇子在哭,因為一直沒見到他的母妃釋懷呢?」
萬貞兒順著汪直所指,愣愣地望向窗外,淚水卻一直無意識地滑落。
汪直向一直站在身後的小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小太監會意,立即將懷里的毛茸茸的小家伙雙手呈上,汪直接過遞到萬貞兒面前,「這是番邦進貢的波斯貓,就讓它陪在娘娘身邊,逗娘娘開心可好?」
萬貞兒怔怔地接過小貓咪,淚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小貓咪的絨毛里,將白色的毛沾濕了,皺成一團。
小貓咪回頭用?*??腦慚劬?醋潘? br />
「皇兒,我的皇兒……」她抱著小貓,再一次失聲痛哭起來。
娘娘睜開眼楮,看到了頂上掛著向四周散開的床簾,微微平復呼吸,她想,她又夢到了過去。是因為昨晚听到的微弱的貓叫聲嗎?
有個濕熱的呼吸一直有規律地噴在了她的頭頂,娘娘仰起頭,看到了將下巴抵在她的頭上,還在睡夢中的阿歷克。
想起昨晚的事情,娘娘本以為自己會很生氣,但是自夢中醒來後,她的心情很是復雜。她伸手,緩緩撫上阿歷克長著胡茬的側臉。
「既然招惹了我,你就應該有永不背叛我的覺悟,知道嗎?」她在他耳邊輕言細語警告道。
阿歷克的眉頭皺了皺,轉過身繼續睡過去。
娘娘看著他的背,良久,忽地笑了。
阿歷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