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完成任務邁向歸程的路上,扛著兩個人形豬興致勃勃,得意非常的三人可沒那麼多心眼,心里的那股得意勁簡直毫不掩飾的從內到外表露無遺,呵呵呵……估計把這兩個狗嘴吐不出老鼠牙的混蛋小子虜回去,自家連長肯定是什麼火都足以消掉,更別說是什麼去不去捉雞這點小到牙縫點大的事了。
老鳳老花一人扛著一只人形豬,悠閑的走在路上,听著背上發出熟睡鼾聲,果斷滿意極了,嘿嘿,是好小子啊,都是好小子,這得多听話啊,瞧著聲音。
在包尾的老苗可一點也不敢放松緊惕,一雙堅毅的眸子不斷的左右查看周圍環境,結實有力得過分的手臂上小心翼翼的拎著個塑料袋,不少肉罐頭在柔韌的塑料袋里抨擊出悅耳的金屬聲。
老苗听到這聲音,忍不住吞了吞口唾沫,握住塑料袋的手再次緊了緊,里面的罐頭可是他千辛萬苦從臭小子們的窩里收刮回來的高級貨,也不看著兩個小子在末世這種食物緊缺的時期都能吃得皮光柔滑,由此可見這種極品存貨一定不少,這麼好的福利,這麼能棄了不撿。
這麼浪費,一定會被亂棍打死的,萬一連長生氣了,見到這些高級貨多多少少能降降火啊,是不是!
他們都知道最近連長過得很壓抑,原本他們是接到了宮留白將軍的命令前往距離景城不遠的村子綠馨待命,那時候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長官的用意,莫名其妙的偽裝成武術協會的人員度假到這這個地方,一直在默默的等待。
過了不久,一起皆有解釋,可怕的末世來臨了,他們根本就不知所措,連長更是激動了差點就違抗命令趕回京城,顧忌到長官的命令,他們一直在煎熬中等待,末世來了,一切變得可怕,可怕得就像生活在百鬼夜行的地獄,死神的鐮刀一直懸掛在脖子之上,似乎一舉一動都能感受到那駭人的森冷。
他們在綠馨等待命令已經超過了一個月,末世已經來臨了七天,上頭命令什麼的似乎被漫天的黑暗給吞沒,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將來會不會也被這黑暗中張著大嘴的凶獸給吞噬,只知道要等待,等到上級的命令,等待是他們唯一的命令。
在漫長而危險孤寂的等待之中,有58個曾經出生入死,一起槍林彈雨中並肩作戰的戰友,被末世打敗,被末世收走了生命,變成了那丑陋骯髒的怪物,他們含著血淚將侵佔戰友身軀的怪物給消滅,原以為可以一起光榮的死在站場,可以一起為國家貢獻。
誰知,夢還沒做完,就徹底的完了,再也醒不來了。
除卻記憶中的歡聲笑語,笑顏舉動,雄心壯志,訓練挨罵,一切似乎消失,連尸體他們都不敢留下,在後院集中的燒毀,似乎每天都有人對著那對那灰塵,思念,懷念,想念,念念不能忘。
原以為這樣都能消停一段時間,誰知,連里好些有親人的兄弟竟然聯合起來,與連長請辭,在末世這樣危險的時期,他們對于自己在家手無縛雞之力的家人越發惦記擔心,特別是見到好些戰友都變成那駭人的喪尸。
于是,後來的末世恐懼日益逼近他們,積聚到極致,終于爆發了。
他們第一次看到他們從來都是月復黑危險的連長頹廢的模樣,半天無言,揮揮手允許他們的請求,讓他們離開,讓他們回去保護好家人,好好的活下去,連同死去兄弟的份。
他們身為被上頭隱藏下來的精英部隊,一起訓練,一起戰斗,一起抗敵,超越家人的感情遠遠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胸中流淌的熱血彼此承認,從組隊訓練開始,有從各地戰隊挑選出來的精英500人,訓練過後只剩下不足一半的156人,除去變成喪尸的還剩58人,有54個人回家了,還剩下44人還在。
夜已深,狹長的石頭小路上寂靜得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小路兩旁半人高的草叢里不斷傳來悉悉率率的響聲,肆意張揚,與平時棲息在草叢中膽小生物的叫聲截然不同,尖銳刺耳,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發出的淒厲叫聲,宛若從黃泉路上半途而返的厲鬼,讓人不由得覺得似走在黃泉邊,步步驚恐。
對于這種擁有女鬼叫聲的變異小昆蟲,他們早已習慣,這是在變異昆蟲里難得不具備攻擊性的變異昆蟲中的奇葩,甚至在白天還看了有不少小孩捉來綁著玩,這種昆蟲相對晚上,白天顯然溫順得多,一身血紅色的硬殼,黑色的墨淚懸掛其上,欲泣不泣,倒也艷麗,像極了引誘男人墮落的艷鬼。
路上還有種卷著長須的植物,經常把長須隱藏在草叢里,專門卷人家的腳踝,卷住了就會卷緊不放,被卷過的人的腳踝上會出現一個綠色的圓環,就算普通的褲子也不能防御它的毒性,欲要解毒就取該植物頂端花朵揉碎敷上,不然就會渾身紅腫,被卷過的那只腳也不能留了,這些都是後話。
雖然不知道這種恐怖的植物是從哪種植物變異的進化,就算是他們這些訓練有素的也不得不小心提防,走在草叢里要拎著樹枝探路,以前是為了驅趕棲息在草叢里的蛇,現在是為了這種恐怖的喜歡纏人腳的植物。
回到臨時的宿舍,三人不由紛紛的松了口氣,丟掉手上的樹枝,踩著古老鋪設的大石頭路上,最近天氣異常的熱,石頭邊上蝸居的綠色藻類早被烤干了,只留枯黃殘存。
拍拍身上被染了的塵土,晚上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比起白天那能曬死人的太陽,舒服得多,渾身上下都可以感受到清風拂過的舒爽,簡直就是天堂,只是只在氣溫上的天堂,晚上的危險可是遠比白天好幾倍的地獄享受,平常人家只要天一黑,自然關門,回歸以前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古代生活。
說是臨時的宿舍,其實不過是普通的民居,每逢節假日的檔期,租借給外地背包客過夜,相對于景城里面寸土寸金的地價,就是一般普通的旅館價格也不便宜,對于囊中羞澀的背包客來說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是離景城有遠點,相較于旅費來講,這點車費自然就不算得上什麼了。
這些民營的民宿每逢假期都會有不錯的收入,只要家里有空房子的,一般都會做這些低成本的生意,漸漸的,這里也成為有名的民宿村子,而且很神秘,沒有本地人帶路,根本就不知道方向,效仿傳說中的桃花源,倒也引來不少慕名而來的客人。
天地渾然一片的漆黑,似乎在月亮之上被人潑了墨,路燈什麼能驅散黑暗的東西早就在末世後失去了能源供給成了廢物,簡易的民居門縫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亮,就像是黑暗之中的刺眼明燈,令見者無一不感到喜悅。
老苗拎著比古董珠寶還保護周全的食物輕手輕腳的上前,輕輕的抬手敲了敲門,清脆的敲門聲剎那間消失在黑暗里,漫天的黑暗似乎隱藏著一只張著大嘴的巨獸,噬音困目,以此為食,欺人為樂。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了然于心的笑容,肯定又是哪個半夜不睡覺的臭小子,見到他們不在,守株待兔等他們回來,想順勢收刮點什麼好處,呵呵,好計謀啊,不過他也不傻。
只是他們所不知道,當他們推開這扇門之後的一個小時,他們的一切都將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或者是摧殘,正宗的辣手味。
施溪一如平日的面癱臉,坐在椅子上不動如山,心里卻不停的在打著鼓,撲通撲通的將他的思緒擊得一片絮亂,短短的一個小時之間,足以讓他了解到面前的這兩個人的身份,不由得冷汗直冒,渾身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般,他自然認出了其中一個人真的是他的頭,他的直屬頂頭上司。
可是早在天黑不久,他手下的那三個智商都長在肌肉上的混蛋,竟然敢無視他的命令,他明明就叫他們去後山捉那些體型巨大,聲音尖銳,戰斗力驚人的變異雞,他們竟然……
他上司這般俊俏的模樣,那一部分像雞啊混蛋,還是變異雞,這是逼著他在吐槽嗎?縱然深深的呼吸了數次,仍舊平復不了激動的情緒。
居然三更半夜大大方方的上門綁架他的上司與家屬,可事情還遠不止這麼簡單,而且還敢稱作珍惜食物,雁過拔毛的連著打劫他上司的食物,這事情可算鬧大了,可是對上司不敬,冒犯上司的嚴重罪名啊,按末世前的軍規處置還好,要是私下處置的話,要說出點什麼事,他可一點底都沒有。
這長官可是最近才成為他上司的,真正的脾性可還沒模清啊,這麼就這個時候出事呢,這群一點也不讓他省心的混蛋崽子們!
看著坐在紅木椅子上,悠然的揉著手上被麻繩綁出淤青的兩人,施溪連冷汗都冒出來了,他身上的背心幾欲被冷汗浸濕,他自從當兵來,從來對上司尊敬,對同伴忠誠,對下屬威嚴,這個難得好名聲更是陪伴了他整個軍隊生涯,如今竟然被這三個腦袋都塞滿肌肉的混蛋給一伙殲滅了,恨得他牙癢癢,恨不得一口把這些個混蛋小子個吞了,來個眼不見為淨。
不算寬敞的客廳里塞滿了人,電視電腦這些吃電佔地的東西早不知道別丟出了多久了,整個客廳里除了幾把椅子,兩張桌子,什麼也沒了,倒顯簡約大方,僅是如此一群肌肉隆起的大家伙依舊毫不客氣的把地擠得滿滿的,成了人貼人的慘況。
不大的圓桌子上點上了好幾支在末世里堪稱奢侈品的白蠟燭,在漫天漆黑的夜里驅散了一圈墨色,燃起了一圓暖人的白,平添了幾分舒適。
要是趕上平時敢如此鋪張浪費,二話不說早就不知道被幾個人拖出去先打上一圈再說了,可任誰現在也沒這個心情,他們的連長都不作聲,他們當中還有誰敢,年輕的兵蛋子們面面相覲的站著,活像一群人高馬大的大漢被罰站的奇景,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裝著透明,听著八卦。
「施溪連長,你的手下果真好手法,隊里的精英,國家的棟梁。」
宮琉 心疼的揉著壬裕手上的淤青,壬裕的皮膚天生嬌女敕,在宮琉 手上之留下淺淺紅印的綁痕,在他手上倒成了個嚴重的,粗糙的麻繩早已在手腕處磨破了皮,那猙獰的紅痕襯著如玉無瑕的肌膚,確實讓宮琉 不由得心疼到了極點,讓他對自己這個引蛇入洞的主意首次感到了後悔。
壬裕有些無措,他是第一次看到宮琉 如此生氣,被握住的手腕輕輕的轉了轉,並不遠離,也不掙月兌,反著握上了那只不停撫著他手腕的大手,帶著安慰,柔柔的傳到了宮琉 的心里,也跟著緊了緊大手,不忌諱在場的人,如此理所當然,大大方方。
宮琉 此時自然是極為生氣,他更生氣的是他自己。
自己一直藏在懷里,疼在心里的寶貝,就在他一轉眼不注意的時候,竟然被別人給傷到了,可謂氣到極致,他也不是個是非不分的昏庸上位者,肆意對下屬遷罪,脾氣竭力克制很好。
但他此時的聲音卻宛若寒冰刺骨,一字一句蘊藏這分令人驚心動魄的冰冷,令聞者為之心顫身抖。
施溪自然也是其中的一者,渾身肌肉不由一顫,猶如身處寒冬飄雪的野外,漫天的白色,漫天的冰冷將他縈繞。
這種駭人的氣勢,他也只在一個人身上感受過,這個人就是宮留白,也就是揚名世界的鐵血將軍,讓敵人聞之喪膽,見之逸逃,而此時此刻他在身為宮留白繼承者的宮琉 身上足以感受到了這份氣勢,不得不令他眼前一亮,真不愧是宮家下一任的繼承者,此人日後的高度絕對不比其父低。
可他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在想這些了,那鋪天蓋地的氣勢,已經令不少年輕的兵蛋子臉色發白,壓制得難以呼吸,就像一座冰山,穩穩的壓在身上,難以動彈,漫天寒冷,幾乎連呼吸都成艱。
「宮少將軍,這一切都是我施溪的錯,是我掌軍不利,導致下屬做出以下犯上的行為,這一切請由我一人承擔,與人無尤。」
砰——連長施溪毅然跪在了冷硬的地上,那清脆的響聲將一群圍觀的兵蛋子們給嚇了一跳,特別是三個實施的罪魁禍首,更是嚇得差些連眼楮都瞪出來了,眼圈更是激動得通紅。
他們何時看到如此高傲的連濯為了一己之過毅然下跪,心里五味雜陳,誰也不曾料到,原想為長官做點事讓他能開心,誰知這頭卻為他捅了個彌天大禍,而後還要他收拾。
又是一聲響亮的「砰」,三個堂堂的七尺男兒齊齊跪下,似乎整個地上都抖了抖,「這件事根本與連長無關,都是我們自作主張,自己事情自己擔當,我們骨頭還沒比女人還軟,沒軟到要別人替罪,錯就是錯,沒有解釋,不必解釋,不需解釋。」
三個健壯的大漢均激動得眼圈通紅,強忍著欲泄的淚水,他們是兄弟,因為是兄弟,更不能連累兄弟,曾經多少出生入死,多少熱血淋灕,多少豪情壯志,歷歷在目,不能忘。
再是一聲響徹人心的「砰」,似乎整個世界都為之抖動,一直站在一邊好好當背景牆的年輕兵蛋子們無一不齊齊下跪,只求自己的兄弟平安,男兒的膝蓋足以比黃金,如此一刻,多少黃金落地,多少情感在心,兄弟二字,從來都不是空口白牙的一說。
「若是有錯,我們也有錯,明明知道他們去做錯事,我們一點都沒阻攔,而且還幫他們騙過連長的注意,多次幫忙掩護,有錯該罰,就應一起罰。」
施溪不由得被眼前這群年輕兵蛋子逗笑,眼眶也被這番話給染紅,看上去有些好笑,可誰也笑不出來,呵,這群孩子,真讓人不省心,蠢啊,怎麼連錯都掙破頭認呢!要是遇上了心胸狹窄的上司這可免不了好一頓的整治,這群孩子怎的就如此沖動呢!
「啪啪啪——」宮琉 拍著手掌站起,臉上卻是半分情緒不漏,「好一個情深意重的連長,好一群生死與共的兄弟,你們這是逼著我不了了之,若是我處理強硬,還沒接手隊伍就先犯了眾憎。以後你們明面上听我的,實質在暗地里與我作對。好啊,這是在逼施溪連長自立門戶,拋棄國家啊,好啊,真是好!」
宮琉 不冷不淡一席話下來,更是將那群熱血沖昏頭的年輕兵蛋子結結實實的潑了一桶浮著薄冰的冷水,滴滴冰涼刺骨,沖頭沖腦的將他們潑了個激靈。眸中堅定的眼神好一陣遲疑,可終究不見一絲後悔,他們是袒護了兄弟,就算將來要為此刻付出更多更大的代價,都不悔,終不悔。
「宮少將,這些兵蛋子都年輕,不懂事,您別跟他們計較……」
施溪當兵以來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人,以下犯上的罪名可不低,要是為了這罪斷送了他們的未來可不值得,就讓他一個老人承擔這些不好,護住他們的未來,為他們鋪設好路,他們還需要為宮將軍所用,用在為人民所用,絕不能白白斷送在這里。
「好好好,」宮琉 松下臉上緊繃的肌肉,嘴角上揚,「真不愧的我父親特地隱藏起來的精英隊伍,正所謂不知者不罪,眾罪不罪,我要是責怪你們,豈不是成了內心狹窄之人?日後該如何服眾,如何率兵?」
宮琉 親手扶起跟前這位令人尊敬的連長施溪,好好的扶起,這人是值得他敬佩,這尊重與職位無關,「可這事不能這麼了了,不是說連長原本是吩咐你們三個去後山捉雞的嗎?那麼就罰你們去捉雞,讓這里所有人都能吃飽的分量,一夜。」
原本以為罪無可赦,心里更是擔驚受怕連累連長兄弟的老苗老鳳老花听到此話無一不目露驚喜,雖然現在已經是大半夜,離天亮只有僅僅夫的3、4個小時,現在去後山捉雞無疑難度更好,如此龐大的數量自然說花費時間更不少,但他們卻甘之如飴。
「對了,施溪連長,目前景城面臨危機,你們必須加急趕回景城支援,中午便要啟程,時間緊急,早些做好準備。」
宮琉 出來已經有些日子了,對于景城里面的形勢頗為擔心,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目標,就得趕緊回去,壬裕早就有些不好的預感,他希望這不是真的才好。
施溪連忙點頭,他們已經待命好半個月了,這些東西都不是他們的,只需要收拾簡單的行裝就可以上路,早听到景城情勢並不好,要不是要等宮琉 來通知他們,他們早就心急事先就日夜趕回去了。
一眾兵蛋子眼楮發亮,個個摩拳擦掌,兄弟們,如今一展身手,建功立業的機會就放在眼前了,捉住機會啊親!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改好之前的章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