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兒!」花解語驚得不清,急速上前跪坐于花錯身邊,神色震驚不已。
「能再見到皇兄,真是太好了…」花錯含笑忽而環住花解語,神色淒切而絕望,縴塵怔了半晌卻覺花錯那神情分明是垂死之人。
花解語慌張地撥開了遮住花錯面容的發,那是一雙滿含愛慕的眸子,渾濁不清,不堪一觸。「傻錯兒,說什麼傻話。」他揉了揉花錯的發,笑得溫潤。
「皇兄快走,三叔他…」
「我知道,錯兒乖,皇兄一定會帶你出去。」花解語那模樣,並非自負狂妄,而是堅毅的動搖不得。
花錯听聞此話竟泣不成聲,不慎將膝上的瑤琴踫落,倚在花解語懷中痴痴呢喃︰「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呀…」
那神色前所未有的迷茫,仿佛一副徒有皮肉的布偶,花解語看在心中只覺愈發的慌亂,強迫著花錯看他的眸子︰「什麼來不及了?錯兒不是最信皇兄了麼?皇兄會帶你出去,一定會帶你出去!」
血不可抑制的從花錯七竅流出,蒼白的雪膚,空洞的眸子映著那血色格外陰森,花錯神色緩緩平和下來,花解語拼了命的去擦拭那血跡,血卻又止不住的涌出來,直到將他一襲鵝黃色衣物都染紅。
「錯兒…」未撕心裂肺吼出,卻僅憑那呢喃痛徹心扉。
花錯含笑,滿臉血漬猶是可怖,氣若游絲道︰「皇兄…如有來世,願遠離皇宮…你我仗劍天涯,共傾一世癲狂…」
在那個角度,縴塵看見花解語紅了眼角,淚卻自始至終都未落下。
許久,寂靜快要將這層虛無的皮囊剝落,縴塵終是道︰「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