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猙獰的疤痕又開始又開始隱隱作痛,她知舊疾復發,只是未想到不到幾日竟復發了兩次,苦笑不迭,怕是她時日不長了…
雪膚緩緩浮現出嫣紅色的疤痕,血噴涌而出染紅了逆流霜一襲白衣,縴塵低垂著眸子未發一聲,細微不可見的顫抖,將唇色咬得發白,依舊強渡真氣于他,將方才打入他體內的魔氣轉入體內。
皓腕,玉臂,雪肩,鎖骨,花顏,無一處不被血色浸沒,一陣眩暈,疼痛沖擊著她的神經,靜望著膝上人的睡顏,滿是鮮血的指卻不敢觸踫,生怕玷污了他,只用目光去描摹那朝思暮想的輪廓,笑得淒然。
終是忍不住去觸踫他唇角,將他無血色的唇點染,縴長的睫毛輕顫,她強忍瑟縮,痴迷笑道︰「還是,毀于此劫…」
疼痛得麻木,日光傾城,被稀稠不一的葉斑駁,投射而下,她在痛楚中闔了眸子,唇邊的笑意不散,反復呢喃︰「空里流霜不覺飛…」
可江天一色,不容縴塵。
夜風漫過,撥亂青絲,面上微癢,她還以為余生會盡數用以長眠。
緩緩睜開沉重的眼,見逆流霜在不遠不近處背對著她負手而立,看不見神色。「師父…」嬌甜的聲音帶著絲沙啞與疲憊。
「孽障。」不輕不重,宛如玉碎,淡然而不知喜悲。見雪衣劃破了月色,他轉身看她,眸中一片死寂。
縴塵仰頭望著一輪明月,猶是身處密林溪邊,想必不會是清醒前那日的月,肆意的笑了,頷首道︰「是啊,孽障。」
「你好大的膽子。」那平靜無波的眸子終升騰起一股怒氣來,不再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