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青衫公子足尖一點,身形翩然如仙鶴起舞,蝶翼初展,看得縴塵一怔。
「相公怎生學了凡夫俗子的功夫?」話雖說得輕佻,黛眉卻已暗蹙。
「若是不學這速成的法子,如何能從陛下手中逃出?」一席話說出,花解語面色微微潮紅,縴塵卻只淡淡一笑。
許是逆流霜所說不錯,她多疑的性子是該改改了。
想罷不由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當真是妄自尊大了,籬桑初時連自己真身是何都看不出,又怎會是什麼大人物?
自己以一無所有,除了淺夜那廝又有誰肯對她白費心機。
「娘子在想什麼?」驀然回神,發覺籬桑離自己十分近,近得縴長的睫毛幾乎戳到了她的顏。
這一愣之後不由得一驚,慌忙退開數步險些摔倒,花解語面色不善忙上前扶住。「相公…」二字喚得咬牙切齒。
忽而余光瞥見宮牆盡頭拐角處,一抹舉世難尋的白,直刺穿了這具身體。
「縴塵。」淡淡的語氣,宛如玉碎。
溫潤如玉的面容,傾了一世的水墨色也難描繪其半片衣角。
「天下與我何干?滿天神佛,黎民蒼生又與我何干?」他步步逼近,足下仿生出朵朵素蓮,淡漠疏離的漆黑如墨的眸只有她一人的身影。「我只要你。」
花解語神色不定,籬桑卻一個箭步上前攔在縴塵面前,低聲道︰「幻境,小心。」
縴塵一怔,看著栩栩如生的逆流霜,神色前所未有的溫柔,好似一個振翅便要不見。
不知何處開始犯疼,宛如痙攣,逆流霜,何曾說過這般話…
十界眾生與他來說,哪里是她可以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