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至仙 第一章 蛻凡訣

作者 ︰ 寒茗

這是一個小院,小院有些破舊,周圍只圍了一圈竹編簡易籬笆,小院外圍種著幾棵梧桐樹,正值秋季,樹上黃葉片片,一陣微風吹過,不時有黃色飄離,隨風而逝。

院子中央放著一個木樁,木樁一人高,通體黝黑,正是堅硬無比的黑鐵木制成的,不過此木樁上坑坑窪窪,隱約可見一個個淺淺的拳印,還有一塊塊暗紅色,干涸的血跡,顯然是有人長年累月在此木樁上練拳造成的。

「砰」

一個拳頭擊在木樁之上,拳頭緊握,只見得手背之上全是老繭。

「砰,砰,砰」

拳聲不絕,一個少年目無表情的站在木樁之前,一拳一拳的擊打著,每一拳都用盡了全力,不多時少年已是滿頭大汗,汗水沿著臉頰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裳,但少年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五十八,五十九四百九十九,五百。」

葉過在心中默數,在數到五百時,終于停了下來,他毫無形象的跌坐在地上,雙手微微痙攣著,拳背上還殘留著縷縷滲出的血絲。一陣陣的劇痛沖擊著葉過的神經,但他還是不能休息,要知道煉體月兌力的這段時間正是修習《蛻凡訣》最好的時機。強忍住劇痛,葉過擺好姿勢,閉目入定。

一股股溫熱的氣流在葉過的身體中升起,這些熱流被葉過所控制,沿著特定的筋脈流轉,每游走一周,這些熱流便壯大一分,與此同時更是滋養著葉過的全身,那些月兌力的酸痛很快離葉過而去,全身的氣力也在恢復。

半響,葉過睜開眼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喜意,「照這樣下去再有幾天身體就可以康復,到時更可以沖擊蛻凡七層,也許幾年之後自己就有資格登上升仙台了。」葉過想著,眼中流露出向往。

看了看天色,太陽離落山還有一段時間,葉過走進房中,不多時拿了一把刀出來,刀長四尺,一掌寬。葉過並沒有學過什麼刀法,他之所以選擇刀作為武器,也只是因為刀比那些劍棍之類的更容易學,對付凶獸也更有殺傷力。他所會的只是刀法最基本的劈砍這一式,最基本的也是最實用的,這也是他在與凶獸搏殺時得來的經驗。

這個世界並不是太平盛世,沒有法制,沒有規矩,這里凶獸橫行,強者為尊。

砍,砍,砍,一刀又一刀,刀風呼呼刮起,刀抬起,刀劈下,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十年來葉過做了千萬遍,簡單的刀式卻將刀的凶猛淋灕盡致的表現了出來,刀鋒一出,誓不回頭,刀峰所向,無所不劈。

這次葉過沒有練到精疲力盡,因為除了刀,他還有一樣功夫要修煉——弓箭。對于一個合格的獵人來說,弓箭是必須掌握的技藝,在大山中,將自己暴露出來是一種十分愚蠢的做法,一個合格的獵人,對于獵物能夠用弓箭解決,絕不會去近身戰斗。這些都是他的父親交給他的,他的父親是清山村中最厲害的獵人。十年來葉過也是將弓箭放在第二重要的位子,第一重要的是《蛻凡訣》,那是所有練武人的根本。

學武需要天賦,有些人適合刀,有些人適合劍,找到自己適合的才能事半功倍,葉過不知道自己適不適合練刀,但他知道,自己一定適合箭。這也是他唯一一項超越他父親的技藝。

拉弓搭箭。

葉過整個人的精氣神無比集中,一股鋒銳的氣息撲面而來,一瞬間仿佛整個人都變了,銳利的眼神直視院外的梧桐樹,弓如滿月。

「咻」

箭身入木一半,箭羽仍自顫抖不停,風中三片黃葉驀然分為兩半,切口整齊,猶如刀割般。放下弓箭,葉過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這把弓不行,我的力量發揮不出一半,可惜父親給我的弓上次在大山中遺失了。」想到上次在大山中的經歷,葉過的心中涌起一股後怕,那次他獨自上山,卻遇見了高階凶獸——赤血熊,最後踫巧遇見了村中的狩獵隊,僥幸逃過一命,代價不會只是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不過也弄丟了身上的刀和父親的長弓。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葉過在這幾日傷勢好轉後發現自己的《蛻凡訣》修為大進,已然達到了六層圓滿,傷勢養好之後便可以沖擊第七層,葉過今年十六歲,十六歲蛻凡七層已經算得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天才。

晃了晃腦袋,像是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了腦子,葉過重新抬起長弓,雖然這張弓力道小了點,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更好的了,只能將就下。

夕陽西下,深紅色的晚霞染滿了傍晚的天空,葉過腰板挺直,面色冷峻,黑色長發披落肩頭,如鷹般的眼神盯著前方,偶爾精光暴起,一直利箭月兌手而去。

忽然背後一沉,一個小小的身影一下子撲在了葉過背上,隨即一雙小手蒙住了葉過的眼楮,「哥哥,你猜猜我是誰?」一個稚聲稚氣的聲音響起。

葉過放下弓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讓我猜猜,你是大牛?還是狗蛋?」

「錯了,笨蛋哥哥。」

「那你是誰啊?難道是小星。」葉過故作疑惑的道,說道最後卻是一把將背後的身影抱在了懷中,卻是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小男孩,小男孩長得虎頭虎腦的很是可愛,他是葉過的弟弟,叫做葉星。

「壞哥哥,我不理你了。」男孩被葉過猜中了很是不開心,小腦袋一扭,不再看葉過了。

「是嗎?小星不理我了,哥哥好傷心哦。」葉過口中惋惜的說道,手卻在葉星的身上撓個不停。

「哈哈哈哈」葉星被撓的全身癢癢,身子在葉過的懷中扭轉著。

片刻之後這兩兄弟才吵鬧完,卻是葉母來喚他們吃飯了。

葉過的家中並不富裕,小小的飯桌上放著三個小菜,中央有一小盤肉食。

「來,過兒,多吃點,這是鐵皮牛的脊肉,村中的王伯知道你有傷特地送來的。」葉母把那盤肉往葉過的方向推了推,葉母是個普通的婦人,年近三十,對于這個世界來說三十歲也算年華大好,但歷年的操勞讓她的臉上早早的爬上了皺紋,髻中的黑發也露出了幾縷白絲。

葉過點點頭,心中有些感動,他知道這恐怕並不是王伯送來的,而是葉母買來的,鐵皮牛是中階的凶獸,它的肉能夠強身健體,更有益與《蛻凡訣》的修煉,堪比一些低階的藥草,這一小盤怕是沒有十兩銀子下不來,這是葉過這個家庭來說無疑是個不小的負擔。

一邊的葉星看著那盤鐵皮牛肉,一股濃郁的肉香飄進他的鼻子里,口中口水直咽,但他知道這是哥哥療傷用的,眼楮努力的不往鐵皮牛肉看,一口一口飛快地吃著碗里的飯,似乎將這些都想象成肉了。

看著葉星這副樣子,葉過微微笑了笑,心里劃過一絲溫暖,他將鐵皮牛肉,分成了四份,夾起了一份,放在葉星的碗中,「這些肉太多了,我吃不下,娘,你也吃。」葉過說著將肉也夾了一塊放進葉母的碗中。

葉母欲言又止,最後只得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孩子的性格,說了不吃就絕對不會吃了。

桌上無言,最開心的要數葉星了,口中鐵皮牛肉咬的嘎吱作響,最後似乎覺得太麻煩了,直接放下了筷子,手抓著牛肉,吃的滿嘴流油。葉過和葉母相視一眼,嘴角都流露出笑意。

「對了,娘,爹怎麼還沒有回來?」葉過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了,往常這個時候葉父都已經回來了。

「快了吧,我們先吃,你爹那份我燜在鍋里呢。」

「哦,好的。」葉過答應一聲,悶頭吃了起來。

修習武藝,平時消耗大,自然吃的也多,饒是如此,三大碗飯下肚,葉過也是飽了。

打開房門,葉過正想走出去,突然怔住了,只見門外也站著一個人,伸手正想推門,這個人是個中年人,肌肉虯結,皮膚黝黑,長著一張國字臉,看起來給人一種嚴肅的感覺,此時中年人左手正拄著一條拐杖,仔細一看卻是少了一條左腿,而中年人的右手則拿著一張漆黑的大弓。

「爹。」

看著中年人,葉過叫了一聲。這人卻正是葉過的父親。

葉父點了點頭,上下打量著葉過,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拿著。」葉父伸手將那張弓向葉過遞來。

葉過接住,手底一沉,這一張弓竟是有兩百多斤,葉過微微吃驚,但兩百多斤對于他蛻凡六層圓滿的修為來說並不算什麼,手一托,便將這張弓牢牢的握在手中。

「回去好好練練。」沒有再理會葉過,葉父留下了一句話,一拐一拐的向著屋內走去。望著葉父的背影,葉過的心中有些心酸,這一家子的恩情,他一輩子也還不清。

這把弓足有半人高,弓身是由一種不知名的材料打造而成,通體漆黑,渾沉厚重。

「是張好弓。」葉過站在小院中,手掌摩挲著弓身,感受上面的一絲絲紋路,良久才感嘆了一句。

「咦!」拉了拉弓,葉過發現自己的力氣竟是有些不夠用了,不由得驚嘆,要知道此時他已是蛻凡六層,舉手投足間都有數百斤的力氣,若是用盡全力,千斤巨石也可舉過頭頂,眼下卻拉不開這張弓。

猛吸了口氣,葉過手臂繃直,他要用全力了。

「哈」葉過一聲輕喝,一瞬間弓弦被拉開了小半,葉過全身肌肉繃緊,雙臂之上青筋暴起,一條條仿佛蚯蚓般挪動著。弓弦逐漸被拉開,這時葉過的臉上也布滿汗水,轉眼之間弓弦被拉開了大半,但離滿月還有些距離,要知道弓弦越是到後面所需要的氣力就越大。

「恩。」

葉過眉頭一皺,松開了弓弦,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卻是用力過猛導致傷勢復發了,葉過苦笑著搖了搖頭,放棄了繼續試弓的想法,「自己現在打力量還不能拉開這張弓,但若是突破到蛻凡七層這張弓卻剛好適合我。爹真是用心良苦啊!這比我之前在山中遺失的弓還要好上數籌。」葉過盯著眼前這張弓,有些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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