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個小時的火車,原想著會很難度過,沒想到卻是一眨眼的光景就已經到了。或許是心情問題,這樣的長途跋涉反而是種樂趣。準備進站前的一個小時,看到郊區外有不少矮房子,上面的大煙筒,像極了平時電視里看到的那些。
母親說︰「快看,這就是東北的農村人家!」
頓時,我腦海里浮現出里面的情形。大冬天的,一家人圍在炕上,熱熱鬧鬧的,再加上過年的氣氛,樂也融融。只可惜,我們這邊無暇感覺到這樣的情景,環境不同,人的情感疏離。
下了火車,一陣寒氣席來。我在廣東穿的那身短袖,在哈爾濱完全不行。其他人已經穿上了秋衣,也幸虧我機靈,一早做好準備,披上外套,倒也感覺不到太冷。
「好冷啊!」表姐也是初次來哈爾濱,哪會想到才九月天,跟我們廣東差異會這麼懸殊。
這個站台,已經有些年月了。我總覺得北國跟南國就是兩個世界。不知道是因為人的裝束,還是地理位置的原因,還沒走出火車站,我已覺得濃濃的北國風情乍現眼前。
列車員也是跟我們一起外出的,先前我幫了他一個小忙,作為回禮,他幫我在上下月台時提行李箱。說實話,我有些不好意思,我那箱子這麼重,還得麻煩到人家。不過他卻不怎麼在意,估計這也是北方人豪爽的性格所在。
在哈爾濱沒打算逗留多久,走出火車站,我就去排隊買下一站的票。小高在外面等我,後來擔心我人生地不熟的,專程走進售票廳見我一面。見完了,我叫他出去幫我看著母親和表姐。出門在外,我自會照顧自己,不必對我費太多神。
以往都是在火車代售點購票,到底是第一次排長隊,忽然間覺得那個隊伍好長好長。我的第二站是吉林省長春市,雖然是跨省,但相隔並不算遠。眼尖的見到火車上相識的那對夫妻,他們還熱絡的對我打著招呼,我笑笑,點頭示意。
辛苦的排完隊,人也有些犯困。要知道,37個小時的火車,我幾乎沒怎麼睡好過。只是考慮到大伙一起出來玩,必須安排好事項,我不能私心的跑去酒店睡覺,這是不可行的。
說白了,一個人的旅行,和三個人完全是兩回事。
坐上小高的車,我連聲道謝。他本就靦腆,在我再三道謝下,非常的不好意思。清晨的哈爾濱,蘇醒的狀態,城市里的人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听他說,好在不是上班時間,要不然道路不會那麼暢快。末了,小高神經兮兮的說︰「哈爾濱人開車很狠的,都是你不讓我,我不讓你。」
我瞅了瞅外面,說得好像真有那麼回事。大城市里的人,開車好像都帶了股狠勁,我印象中在貴州,有個的士司機甚至玩了次飄逸,差點沒把我嚇著了。
「小高,我住在中央大街附近,你先送我回去,然後你再去上班。我要去洗澡洗頭,坐了那麼久火車,身上都要發霉了。」我跟他也不算太熟,但是關系也不差,所以說起話來,不會出現任何生疏感。
他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也好,我回頭把午飯地點發給你,到時候帶你去吃哈爾濱地道的東西。你們就好好梳洗一下,咱們回頭見。」
火車站到中央大街附近並不算遠,卻因為路況問題,我們耗費了不少時間。一路上,听著小高講述哈爾濱的冬天,松花江結冰,城市陷入白雪茫茫的一片。最有意思的是那些俄羅斯美女,她們好像不怕冷一樣,甚至有些穿著褲襪和短裙。
難道是體質?還是北方特有的供暖,讓這些女孩子不畏懼寒冬?我想象著那一幕,銀裝素裹的世界里,她們可謂裝點了城市。
抵達酒店後,回到房間看到那兩張床,我眼皮子險些睜不開。只有一個洗手間,所以三個人輪流著沐浴,我事情多,她們倒是先讓我進去了。熱乎乎的水,這是在火車上遙不可及的。我仿佛能聞到自己身上那些交雜的氣味,混合著骯髒的那種感覺,最後都在沐浴的過程中變成干淨。
吹干了頭發,稍微打扮了一下,等他們兩個人各自梳洗,我們的時間已經接近午飯。我燒上了一壺水,等待出發前大家各自喝一點。這是旅途中的小常識,一般每到一個城市,最好先燒開當地的水來喝,為的是防止水土不服。只不過,這個常識沒多少人知道而已。
從樓梯上下來,我並沒穿外套,加上也覺得不怎麼冷,所以就忽略了。正巧踫到一個當地的大媽,她見我背著單反,好奇的問︰「妹子,你是要去江邊嗎?」
我覺得有些奇怪,反問她︰「是啊!怎麼了?」
「快上去帶件外套,你這身衣服去到江邊可冷了。」大媽顯得有些焦急,那般關心掩不住。
我覺得溫暖,一瞬間的關懷包裹了全身。我與她非親非故,也沒有交際,卻因為偶然的路過我身邊,她送上關心,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感。每個城市,都帶給我難以忘懷的記憶。不管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都是屬于那個城市獨有的。
回房間捎上外套後走出去,天氣比起早晨時要溫暖了些。只是依舊無陽光,天空陰沉不已。我幸虧那個大媽的提醒,否則真的初到貴地就感冒了。坐上車前往吃飯的地方,望著這個中國東北的省會城市,百感交集。
在期盼了多年以後,抵達了自己心中的勝地。即便沒有雪,即便辛苦疲憊,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在這里,有中央大街,防洪紀念塔,還有美麗的松花江,太陽島,我等著吃完洗塵的午飯,好好的參觀這里。听說是吃大地鍋,地道的東北菜,小高果然是了解我心,將飯局安排得好好的。
忽然好想朝天大喊一聲︰「哈爾濱,我真的到了……」
新浪微博sa柔兒,寫作只為快樂,與復雜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