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行程,是去青海湖游覽,這地方則號稱︰「地球的眼淚」。
頭一晚,我們特意買了不少食物,包括鴨脖子,鴨腸這類小吃,以備不時之需。沿途的路上,有很多草原,而羊兒愜意的在草原上晃悠著,我們停車拍照,母親直感嘆真實的羊與她想象中相差甚遠。
「我總覺得羊應該是雪白雪白的,而不是這樣的顏色啊!」母親看著那些羊,毛不僅不白,還有些灰,語氣中難掩失望。
我笑著回應︰「那是因為現實跟想象是有區別的嘛!」
這些都在嬉笑中過去了,有意思的是在文成公主像的街邊,有一輛拖拉機,上面有許多只待栽的羊兒。我見它們好像愁眉緊鎖的樣子,于是問來哥︰「這些羊是不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心情不好啊?」
「是啊!它們應該是知道的。」來哥見我心情這般好,也跟我開起了玩笑。
我極認真的對來哥說︰「那這樣吧!你勸勸它們,叫它們想開點。」
大伙都笑了起來,旅途中不乏這些相互打趣的話語,在我看來,這是最為愉悅的時刻。來哥繼續充當司機,而我則在旁倒茶遞水。因為開車的不便,我又負責將吃的東西喂到他嘴邊,也算是酬謝他這般盛情的接待。
我不會忘記在車廂里,我們那些溫情的對話,還有如同親人的關懷。可以說這些年來,那一天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一家人出游的幸福之感。
藍天,白雲,雪山,牛羊馬兒,我們身邊穿梭而至的景色,仿佛將我帶進一個未知的世界。還未到青海湖,我已經醉了。那種不同于喝酒的醉意,還是潛意識及精神上的沉醉。
因為不是夏季,听說油菜花田已經沒有了。來哥從來沒有這種季節前來過,所以也不知道如今的青海湖跟往常有什麼不同。沒想到漸漸臨近,倒是發現有一兩塊油菜花田依然黃燦燦的。
我們探討過這個問題,也許是個別有經濟頭腦的牧民,故意晚收割,這樣可以讓前來的游人感受到青海湖邊油菜花的美。我們的猜測並沒有錯,那一塊塊招牌寫著收費進去,已經表明了為何不該有油菜花的季節,為何會存在。
我看到了犛牛,想起了以前寫過的那句話︰「坐著火車去**,騎著犛牛點著煙,看著藍天雲朵,嘴里哼著《黃土高坡》,身上背著馬女乃酒,累了可以喝。」
原先來哥曾和我說,會想辦法讓我騎一次犛牛,但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也就沒能真正的實現。
青海湖遠遠的看著,就像一條藍色的雨帶,藍藍的,好像離我們很遠。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我完全想不到這是湖。因為顏色的深邃,說像是大海更為貼切一些。
我並不想游船,只為親近青海湖而來。我們選擇了在一個位置付費驅車進入,這時候,映入眼簾的是成片的黃色青稞地。我當時的心情,是震撼的,不止是我,連來哥也連連稱道這個季節的青海湖,原來別有一番風味。
我換上了隨身攜帶的藏服,此時此刻,有什麼比身著藏服來得更加切近真實感呢?一抹紫色輝映著雪山,青稞地,份外的耀眼。連那些牧民也看得目不轉楮,我想,這身衣服跟我是相襯的。
來哥在收割的青稞地邊大喊︰「喲,這不是你家收割的東西麼?」
我順勢走了過去,蹲把弄著青稞,任他將我的舉動拍進相機,永遠定格在鏡頭中。日照特別厲害,而我卻貪戀難得的溫暖。
湖邊的確很冷,大風吹著,我看似嬌小而瘦弱。藏服的裙角被吹得飛揚,頭發也略顯凌亂。這時候,我似乎能聞到湖有些腥味的氣息。忍不住伸手沾了些水放進嘴里,素問青海湖的水中鹽分極高,果然是咸的。
開始,我並不能理解牧民戴著帽子,還用絲巾將臉捂得嚴嚴實實。直到後來自己曬傷了才明白,日照的厲害可以透過衣服滲透至肌膚,如果不小心,那便會灼傷自己。
透亮的藍天與青海湖連成一線,稍遠的地方,甚至分不清楚哪里是天哪里是湖。天與地沒有了界限,置身在湖邊,我大口大口的呼吸,這一切純淨沒有雜質,清新怡人。
醉心于此,望著浪花,感受著寒風刺骨。雖然季節不對,沒有遍地的油菜花,沒有了候鳥的停駐,這無損青海湖的美。為了我能更好的觀賞到遠處的風光,來哥特意帶了望遠鏡出來。
望遠鏡中的礁石,上面有好幾只鳥,我叫不出名字,卻覺得因為它們的存在青海湖多了幾分生氣。那一身藏服,裝載了我對于青藏高原的渴望,無論是**還是青海,只要是屬于這片高原的地域,都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戀。
那一天,我在電話里听到一個傷心欲絕的消息,在青海湖邊哭得稀里嘩啦。沒有人理會我,皆知發泄是我唯一的方式。滾燙的淚被風吹得冰涼,我在湖邊行走,頓感人生無常。
哭完後,又開心了起來,無論什麼時候,什麼事情,都不要影響旅行的心情。抹干眼淚,望向周圍,沒有游人,沒有車輛,世界里似乎只有我們三個。在國慶期間全國游人井噴的時候,我找到了一片淨土,讓我放空自己,宣泄情感。
將在青海湖的藏服照即時分享上互聯網,朋友們紛紛道言羨慕。那景就是景,人就是人,相片上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這是青海湖,這是我此次長途旅行中最期盼的地方。
它是地球的眼淚,而我的眼淚也在這里滴下。我想,任何的不愉快,都會隨風散去的。時間是毒藥,也是解藥,它可以讓我們經歷痛苦,也可以讓我們放下痛苦。放不下,只是時候未到,任何的不堪,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淡忘,留下模糊的印記。而那時候,不過是過去的一個片段而已,也許曾經是痛苦,如今卻閃過一絲甜味。有回憶的人,不管是悲是喜,也總是幸福的。
新浪微博sa柔兒,寫作只為快樂,與復雜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