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正盤坐在那里靜靜地等著,直到由美子拭去了淚水,問道︰「由美子,我有什麼可以幫上你的?」
由美子就把她這段時間的遭遇一一說了出來,除了那羞人的事情。
紀天正皺起眉頭,再次確定︰「你說的是化能石里有一個九頭人面蛇身的惡魔?」
由美子說道︰「是的,他一共有九個頭,每張面目不同,有兩個頭是實實在在的,一張紅臉,一張黑臉,還有七個頭虛幻不明,看不清面目,像是眼楮鼻子嘴巴都沒有長出來。」
「那他是怎麼喚你進去的。」紀天正覺得有些棘手,他不敢確認自己是不是它的對手,九頭蛇倒是听說過傳說,九頭人面蛇和那九頭蛇有沒有什麼關系,傳說中,九頭蛇都是極厲害的存在。
在島國的傳說中,護國的神獸好像就是一條八頭還有九頭的大蛇,听說洞穴就在富史山的山腳下的一個神秘的山洞里。
由美子搖頭說道︰「每三天的睡夢之中,我首先會見到一股粉紅色的迷霧,包裹我的全身,然後我就會隨著那股迷霧進到那塊石頭之中,然後出現在數百米的空間里,他就和我交歡,我再醒來的時候,就回到床上。」
「你是否確定是你的人進入到了那塊石頭里?」紀天正仔細問道。
「我能肯定,因為之從發生這事情後,我每次睡覺都會穿得嚴嚴實實的,當每次出來之後,我的衣服全部不見了。」由美子心有余悸。
「這化能石莫非是如儲物戒指一樣的空間寶物?但是儲物戒指並不能裝有生命的東西,里面的九頭人面蛇又是什麼怪物?」紀天正不禁有些猶豫。
「求求你救救我,現在只有你能幫我,求求你了。」看出紀天正的猶豫,由美子抓住紀天正的手,她的手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好吧,我試試看,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幫上你!」紀天正說道,也許這就是命運,既然他撿到了由美子求助的漂流瓶,也陰差陽錯的來到了島國,而由美子又與化能石息息相關,那幫由美子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過,紀天正心里仍然有些忐忑不安,畢竟九頭人面蛇不是善類。
「你是怎麼喚它出來的,現在先將它弄出來吧。」紀天正全神貫注,將身體機能調整到最佳狀況,說實在的心里還是有點緊張,第一他很不喜歡蛇類這種動物,第二是想想那一條九個頭都長著人臉的蛇的樣子,實在有點讓人感覺到恐怖。
「不用你們忙了,我已經出來了。」一個陰柔的聲音陡然出現在房間里,那塊掌心大的黑得發亮的石頭浮在半空中,聲音正是從那石頭里發出來的。
「就是它。」由美子驚恐地指著那石頭說道,一張臉已變得慘白,這惡魔的形象已深入她的骨髓,每次看到都說不出來的恐懼。
好在,這段時間,柳生家族的人早已習慣了由美子大驚小怪,只要她不離開柳生家,什麼事情都不會讓他們關心。
「很好,你出來了,就不用我動手了。」事到臨頭,紀天正反而沒有半點恐懼,伸手就抓向浮在半空的化能石。
那陰柔的聲音陰冷冷地笑道︰「老天待我不薄,居然上等滋補的美食,只要吃了你,我很快就能長出第三個頭,就不再會被這塊天演石所困住,你進來吧。」
天演石陡然亮光一漲,一陣陣黑色的霧氣彌漫出來,迅速包住紀天天,紅色的光芒一卷,硬生生的將紀天正拉進天演石內。
由美子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蕭清風被黑氣包裹,轉眼就被那黑氣拉進那塊黑色石頭之中,完全不見了,然後天演石就「啪」地掉在地上,如同一塊世間最普通的黑色石頭,沒有半點異常的地方。
沒過多久,便看到那黑色石頭的表面紅光,黑光閃爍,在紅光,黑光間偶爾有一道明亮的劍光穿梭其中。
由美子再不聰明,也明白了紀天正已經和那惡魔打了起來,雙手合什,低聲不住念著「南無阿彌陀佛。」本來她想念島國的天照大嬸,但想起蕭清風是華夏人,天照大嬸是不會保佑他的,于是念著南無阿彌陀佛。
紀天正只覺那黑氣有一股無形的束縛力,接著一陣暈眩,看清眼前情形時,已置身在一個上百米長寬的空間里,一條佔據了三分之一空間的大蛇蜷縮在地上,從蛇身處分出九段身體出來,每一段都有水桶般粗,每一個蛇的身子上都長著一張人臉。
果然如同由美子所說,只有中間的兩張臉長出眼楮鼻子耳朵,其余的頭上還是蛇的模樣,似乎已快變成人臉,朦朦朧朧地,看不清眉目,中間兩張臉,當中一張通紅的臉,初看還以為是關公,紅臉左邊則是一張漆黑的臉,乍看是包青天,但那兩張人臉嘴里,長長的蛇信吞吐不停。
空間里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腥臭之味,在空間的一角,還有一大堆的女子衣服,凌亂地堆積在地上,不用說,那一定是由美子帶進來的,這條九頭人面蛇,看來只懂得月兌衣服,而不懂得穿衣服。
九頭人面蛇的每一段身軀都高高豎起,每一段的顏色各有不同,搖曳晃動,如同那河底流水中的水草。
只有那張紅臉低下頭來,俯視著紀天正,怪異而陰柔的聲音說道︰「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神奇的力量,正是我最需要的,只要是我需要的,我都會允許他們把名字留下,你雖然有點本領,可是相對我牢諾來說,還是太弱小了,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
那紅臉似乎看到美味可口的食物,兩個紅黃綠相間的細長的雙目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紀天正,噴吐出來的氣味極為腥臭,一陣陣地撲面而來。
紀天正強忍住心中的不適,站在它的面前,仔細打量著九頭人面蛇,自己在它的面前,只有一個蛇頭大小,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龐然大物,心中發寒,看著紅臉細小狹長的眼里透著輕蔑,紀天正冷笑一聲︰「你又是什麼怪物?」
那紅臉陰柔的聲音和龐大的身體極不成正比,陰冷冷地,讓人听了毛骨悚然,「我叫牢諾,我是惡魔,是牢獄之神,是牢獄里最偉大的存在。」
紀天正搖頭道︰「沒有听說過。」
紀天正實話實說。
那紅臉憤怒起來,尖叫道︰「你小子非常狂妄,我會讓你付出狂妄的代價。」
一段沒長成臉的淡金色蛇身毫無征兆地從旁邊掃了過來。
紀天正早有準備,秋意劍長吟一聲,帶起蕭殺的寒意,已向那蛇身揮去,一劍「逝水」,務求一劍傷敵。
「當」地一聲,如金鐵相交的聲音。
秋意劍狠狠地砍在那一段蛇身上,只在那蛇身留下一條白痕,一道大力反彈回來,將紀天正的手臂震得發麻,秋意劍在手中幾乎拿捏不住,同時將他彈出數米外,而紅臉口里「呼」地噴出一道赤紅色火焰,直卷向紀天正飛在半空的身體。
紀天正沒想到那段淡金色的蛇身比精鋼還要堅韌,這已是他三分之一的玄力,不容他多想,那一道火焰已夾著狂暴的熱浪似要將他融化,急忙往下一沉,仍被火焰踫到。
那火焰一沾著他的身體,呼地燃燒起來,赤紅色火焰燃燒得肌膚「滋滋」作響。
紀天正用力一滾,將身上的火焰壓熄,身上的衣服已被火焰燒去半邊,肌膚上鼓起數個水泡,迅速爆烈開來,一股黃水從傷口處冒出。
紀天正驚魂未定之時,那九個蛇頭,一齊涌向紀天正,狂勁的力量使得空氣急劇狂涌,對著紀天正,紅臉口里再次噴出一道赤紅色火焰,黑臉口里卻噴出一道帶著腥味的黑水,火焰和黑水交錯而來,又急又快。
紀天正將速度提到極致,暴退,同時大喝一聲「爆雨。」
身上涌出四道劍氣,紛紛飛向那一條怪蛇,同時,秋意劍蕩出一片劍影光幕。
左手「聚日」,重重地轟在九頭人面蛇最先趕到的一個青色蛇頭上。
「轟……砰……當……」
一陣亂響,仍有兩個蛇頭,如大鐵錘一般狠狠地撞在紀天正的身上,將他撞得橫飛起來,紀天正的身體重重撞在天演石的牆壁之上,渾身的筋骨疼痛不已,一口鮮血直往上涌,眼冒金花。
九頭人面蛇也是嘶嘶亂叫,極其憤怒,紀天正的劍氣也傷著了它,除了那淡金色的身體沒有受到傷害,其它幾段身體,被劍氣劃開得皮開肉綻,特別是「聚日」轟中的那個青色蛇頭,被轟出白森森的頭骨,凹陷下去。
九頭人面蛇的月復部似乎被什麼東西鎖住,任他拼命前沖,也離不開原地半步。
紀天正滑坐在牆壁上一動不動,嘴角流出鮮血,這一下重擊,已使他受到了嚴重的傷害,髒腑幾乎移位,紀天正緊張地盯著怪蛇,看到它用力掙扎,嘴里卻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還有一絲嘲諷。
心里暗暗吃驚,那道腥臭的黑水落在前方十米左右的地上,片刻將地面融化,化成一條近半米的溝壑,黑水迅速滲入地面,地面一陣蠕動,又恢復原狀。
怪蛇牢諾怒道︰「你小子笑個屁呀。」
紀天正淡淡地笑道︰「我就笑個屁。」
怪蛇牢諾九個頭一陣亂晃,「小子,我要殺了你。」
它的月復部被禁錮住,只能在原地掙扎,並不能沖過來,對付紀天正。
紀天正雖然受了重傷,但也不再懼怕,冷笑道︰「你有本領就來殺我。」
九頭人面蛇眼楮一眯,突然將九個蛇身都俯低下來,張開大口,用力一吸,頓時產生九道磅礡的吸力,一齊吸向紀天正。
紀天正吃了一驚,腳下不穩,居然被吸向蛇身處,立覺不妥,秋意劍大力插入地面,沒入至劍柄,雙手用力抓住劍柄。
那九道吸力將他吸得筆直,任那吸力如何巨大,他就是不肯松手,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幾乎要離體而去。
九個蛇頭一陣狂吸,也沒有將紀天正吸過來,幾口氣下來,累得喘著粗氣,蛇眼發出陰冷之極的寒光,盯著紀天正,極為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