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里,鐘晴一直窩在房間里,日子看似風平浪靜的過著,隱藏在那些平靜之下,數不清的危險暗涌著,隨時都有可能打破現在的寧靜。
又是一場暴雨之後,接到屬下傳來的消息時,東方鴻暴跳如雷,直接將屋子里的東西砸了個粉碎。只因為連日的暴雨,孟青柔的父親孟良掌管的軍隊里爆發了霍亂和瘟疫,不少人命喪于此,即使僥幸活下來的,也都渾身發軟,根本沒有打仗的能力。
更讓他不安的是,皇上神不知鬼不覺的折損了他十幾名得力干將,再這樣下去,他覺得沒有等到起事的那天,他手上的力量恐怕都折損得差不多,皇上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他給端了。
這個發現讓他很害怕,整夜整夜的失眠,卻找不到一個良好的對策。
孟太妃也知道事情進展得根本不順利,整日唉聲嘆氣,心事重重的樣子。
「鴻兒,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我們一定會一敗涂地的。」
「母妃,我正在想辦法,你不要再來煩我了,讓我安靜的待一會。」東方鴻壓抑著心底的厭煩,沉聲說道。
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那些屬下隱藏得很好,卻還是被皇上發現了,就像無形之中有一雙眼楮在暗處盯著他,不管他做什麼事情那人都知道一樣。這樣的感覺讓他不寒而栗,哪怕睡著的時候都被噩夢驚醒。
「王爺,不好了,金礦那邊被太子的人用毒煙攻擊,里面的人全都被毒死了。太子已經派了不少擅長奇門遁甲之術的人破解了全部的機關暗器,徹底佔嶺金礦了。」
東方鴻的心月復慌亂的敲門走了進來,滿臉沉痛的將探子冒死傳來的消息告訴了他。
「什麼?」
東方鴻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猛的站起來,不敢相信他耳朵听到的消息,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是真的,凌晨時分太子忽然派了一支驍勇善戰的軍隊襲擊金礦,那些士兵驍勇善戰,前面的人戴著奇怪的面具點燃毒煙,我們的人抵死反抗,還是沒能成功,金礦徹底失守,如今已經落到了太子手上。」
孟太妃也被這個噩耗刺激得吐出了一口鮮血,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怎麼會這樣,那麼多精銳士兵把守金礦還會失守,廢物,都是廢物!」
她被一連串的刺激燒紅了眼楮,一個茶杯狠狠的砸到傳信的心月復頭上,那心月復額頭上瞬間被砸出了一個血窟窿,觸目驚心的鮮血流下來。
東方鴻掌心冰涼,盛怒之後更多的是害怕,「母妃,皇上肯定懷疑我們了,現在立刻收拾東西離開!」
太妃哭得傷心欲絕,絕望的說道,「那個人心思深沉,陰險狡詐,怎麼可能給我們逃命的機會,走不了了,鴻兒,我們估計要死在這里了。」
想到死亡,太妃整個人害怕得渾身顫抖,她不想死啊,她還沒享受到世間的榮華富貴,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東方鴻在母親絕望的哭泣中反而漸漸的冷靜了下來,腦子迅速的轉動,「那些金礦孩兒從來沒有出面過,應該沒人知道孩兒就是幕後的主人,我們不能自亂陣腳,讓皇上和太子他們查到蛛絲馬跡。」
就算皇上懷疑他又怎麼樣,只要找不到證據,他不敢輕舉妄動。他們東方家可是開國功臣,伴隨著上官家南征北戰打下這江山的。如果皇上敢不分青紅皂白的對他們下手,整個雲國的文武大臣都會寒心,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也能夠把他們淹死,他們不敢那麼做。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召集足夠多的力量,在皇上找到證據之前將上官族的江山徹底推翻,才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這樣想著,東方鴻眼楮里又迸射出了強烈的希望,將其中的利害詳細的分析給孟太妃听,太妃終于不再害怕,抽抽噎噎的停止了哭泣。
「鴻兒,太後那邊已經被軟禁,明王也被皇上派到江南去查稅銀丟失的案件去了,現在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孟太妃說著,想到了一個人,眼底閃過一絲強烈的厭惡,最後卻不得不妥協了,轉身去了她的房間找到一塊雕刻著蒼鷹的玉佩遞到兒子手里,「你去找落雲山莊的莊主,就說你需要他幫忙,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你都答應他。」
「娘,他是誰?」
「是隱藏在暗處的強者,手中掌控著幾萬頂尖的殺手,有他幫忙,你成功的可能性會大大提高。」
孟太妃不想再多說什麼,甚至不太願意想到那個男人,一想到他就會提醒她骯髒不堪的過往。
「現在就去,不要被人發現了。」
東方鴻心里雖然很多疑惑,還是听從了母親的話,喬裝打扮一番,縱馬離開了京城,十天之後到達了永城,敲開了落雲山莊的門,順利的見到了莊主吳曜揚,遞上了孟太妃給他的玉佩。
吳曜揚摩挲著那玉佩很久,陰森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娘想讓我對你伸出援手?不管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是。」
這人眼神太過陰鷙,還透著絲絲邪氣,東方鴻直覺的很不喜歡,然而現在的形勢對他越來越不利了,再拖下去恐怕他會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他不得不妥協。
「你回去休妻娶了我女兒,謀朝篡位成功之後,我要當雲國的國師。」
吳曜揚直接開出了條件,唇角的笑容愈加的深邃了。那個女人當初不是狠狠的將他踩在泥土里,費盡心機的將他趕出定國將軍府還不算,暗中派了殺手想要將他趕盡殺絕嗎?風水輪流轉了,現在輪到那個女人來求他了,這種感覺真是太爽了。
「我答應你。」
東方鴻心里有一團怒火燃燒著,臉上卻沒有表現半分,痛快的答應道。
「我還要你娘嫁給我,舉行盛大的成親儀式。」吳曜揚玩味的看著隱忍的東方鴻,繼續提出他的條件。
東方鴻臉色都變了,不可置信的瞪著厚顏無恥的男人,渾身籠罩著凜冽嗜血的殺氣,手指握在劍鞘上,隨時都有可能拔出劍殺人一般。
「絕對不可能!」如果這樣,他的臉面何在,皇家的臉面何在?
「你何必生那麼大的氣呢,早在你娘和你爹成親之前,我們就已經睡過了,我只是想緬懷當年的愛情,重溫舊夢。」
「你閉嘴!」
東方鴻氣得渾身發抖,一張臉猙獰的扭曲在一起,長劍出鞘指著吳曜揚的心髒,「再胡說本王殺了你!」他的母妃出身高貴,舉止優雅,怎麼可能會做出那麼不知廉恥的事情。
吳曜揚輕蔑的撇了撇嘴,「我有必要胡說嗎?她當年嬌俏天真,活潑美麗,是不少男人的夢中情人呢。原本被指婚給先皇為妃子的人是她呢,後來她被嫡親姐姐算計,在喝的茶水里下了藥,主動爬上我的床跟我纏綿了一夜呢。那滋味有多麼美好,直到現在我都忘不了。」
他當時才十五歲,在將軍府里當一名花匠,偷偷的愛慕著美麗如同仙女一般的小姐,得到那個小姐時,激動得眼淚都掉了下來。當時他都已經下定決心去從軍,奮勇殺敵,等到出人頭地之後再回來風光迎娶她。可是那個驕傲高貴的小姐對他恨之入骨,將他趕出將軍府,又派了多少人殺他,若不是他命大早就死了幾百回了。
他好恨,發誓有一天一定要將她狠狠的踐踏在腳下。于是他努力了十幾年,終于成功了,他成為了暗夜數一數二的殺手組織的頭領,榮華富貴,身份地位都有了。
而那個他偷偷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死了丈夫,帶著唯一的兒子寂寞的生活著。他回去找她,和她抵死糾纏,以前心里有多愛她,後來就有多恨她,越是恨就越是想要折斷她的驕傲,食髓知味的愛她。她害怕身敗名裂,只好一遍遍的委曲求全。
他其實是知道她心里恨的,她從來就沒有愛過他,可是那又怎麼樣,愛不愛有什麼重要呢,他想要的從來就只是她的人而已,而現在,她為了唯一的兒子不得不低下高貴的頭顱來求他,他心里有多爽根本就沒有辦法用語言來表達了。
東方鴻俊美的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痛苦的收回劍,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的母妃真的是那樣的人嗎?他不想相信,潛意識里卻又不得不信,不然母妃為什麼要讓他來找這個人。為什麼篤定這個男人會冒那麼大的險幫助他,畢竟造反是殺頭的死罪,他難道就不害怕嗎?
「落雲山莊里高手如雲,你根本上殺了我。我只有這三個條件,你答應了我,四萬殺手我全部派出去協助你,不然一切免談。」
吳曜揚根本不在乎東方鴻恨得想要殺了他,臉上依舊帶著怡然自得的微笑,耐心的等待著。對于有野心,做夢都想要當皇上的男人,他有十成的把握最後這個男人會答應他。
果不其然,東方鴻閉上眼楮,俊美的臉上浮現出強烈的掙扎,只是短短的一刻,再次睜開眼楮里,里面的難堪和痛苦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答應你的條件。」
「寧王果然是爽快人,只要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吳曜揚張揚的笑了起來,「不過老夫听說王爺已經有了正妃,你那個王妃可不是省油的燈,對于那個女人你怎麼辦?」
東方鴻沒想到這人對寧王府的事情那麼了解,按捺下心底的不悅,平靜的說道,「回去我就休妻,不會給你女兒留下任何話柄的。」
只是可惜了青柔,原本他是答應了青柔要許給她妻子之位的,誰曾想事情怎麼會發展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先將眼前的困境給解決了吧,若是那個女人能夠得到他的歡心,他或許會允許她待在皇後之位上久一點,若是那女人仗著她父親囂張跋扈不把他看在眼里,他也絕對不會讓她好看。
「老夫就喜歡寧王這樣的爽快人!然而口說無憑,我只相信白紙黑字,我們還是立字據吧,不然將來王爺若是出爾反爾了,我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東方鴻忍了又忍,最終不得不將滿腔的怨氣給咽下去,「好。」
形勢所逼,他不得不低頭。然而卻在心里狠狠的發誓,總有一天現在所受的這些恥辱他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字據很快寫好了,東方鴻咬破手指流出鮮血在右下角按了指印,又拿著自己的私印蓋上,遞給吳曜揚。
陰鷙狡詐的落雲山莊莊主也痛快的按指印,簽字畫押,雙方協議就此達成。
「那麼,老夫在這里祝願寧王早日得償所願,飛黃騰達。」
「也請莊主記住自己的承諾,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派出殺手助我一臂之力。」
東方鴻憋著滿肚子氣,簡直覺得在這里再也待不下去了,起身面無表情的說道,「本王事情繁多,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等等。」
「還有事嗎?」
「王爺,你早晚都要娶我的女兒為妻,那就先把我女兒帶回寧王府去,讓她先適應那里,順便讓你們培養培養感情。」
吳曜揚看到東方鴻慍怒又不得不隱忍的臉,心里有著說不出的痛快。他最討厭的就是東方家高貴的血統,不然,當年深愛的女人很可能就嫁給他了。現在看到那個人的兒子為了皇位不得不妥協,要娶他女兒為妻,宛若讓那高貴的血統受到褻瀆,他輕輕笑了。
這世上誰又比誰高貴呢?不都是賤命一條嗎,誰又注定高高在上,誰又應該低賤到塵埃里。
東方鴻只覺得心口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涌,咬牙切齒的瞪著吳曜揚恨聲說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你們早晚是要成親的,讓我女兒提早跟你相處是很過分的事情嗎?王爺你這樣我看不到你的誠意,如果你真的沒有誠意,趁早算了。」
吳曜揚冷哼一聲,滿不在乎的說道。
深呼吸了幾口氣,東方鴻才將熊熊燃燒的怒火給咽了回去,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麻煩將你女兒帶出來吧,本王真的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耽誤不得。」
「去將小姐叫出來,跟王爺一起回去。」
吳曜揚滿意的看著東方鴻憋屈又不得不隱忍的樣子,笑得更暢快了,走出議事廳對守在外面的殺手命令道。
不多時,一個身穿艷紅色衣裙女子赤腳走來,雙足小巧雪白的踩在名貴的地毯上,身體柔軟豐滿,腰肢扭得像蛇一樣,柔媚蕩漾的眼波頻頻看著東方鴻,嬌笑的放電,「爹,你這麼急著找女兒來有什麼事情?」
「思思,這是爹給你找的夫君,滿意嗎?」
女人肆無忌憚的目光打量著他,灼熱得像是要將他的衣服剝光了一樣,掩唇咯咯笑了起來,「長得倒是俊美不凡,就是不知道別的方面怎麼樣。」
甜膩嫵媚的聲音,再加上波光瀲灩的眸子慢慢的往下移,落在東方鴻的小月復處,東方鴻皺著眉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鄙夷和厭惡。這樣不知檢點的女人怎麼配做他的皇後?甚至連鐘晴那個毒婦都不如,他覺得接下來的日子真的不會好過了。
「他是雲國的異姓王東方鴻,你的夫君,以後你就好好跟他過日子,多生幾個孩子。」
吳曜揚挑眉看了一眼東方鴻,「爹已經讓人帶了幾個殺手隨你前往寧王府,日後你就安心的住下,等到大婚的時候爹再把你帶回來,風光讓你嫁出去。」
「好啊,女兒都听爹爹的。」
吳思思笑容嫵媚張揚,柔若無骨的身子貼在東方鴻的身上,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蠱惑般的說道,「王爺,思思以後一定會好好伺候你,不會讓你失望的。」
東方鴻忍住心底的嫌惡將她的手移開,看向吳曜揚,「吳莊主,準備好了嗎?本王可以走了沒有。」
「自然,思思,馬車已經準備好了,你現在就陪著寧王去京城吧,若是有人輕視怠慢你,你傳信回來給爹,爹替你出氣。」
吳曜揚話是對著女兒說的,眼楮看的卻是東方鴻,警告他不要亂來。
「爹你就放心吧,女兒好歹跟你學了那麼多年的武功呢,誰敢欺負我,直接一劍殺了!」
吳思思說著,整個人咯咯笑了起來,再次樓主了東方鴻的腰,「夫君,既然你有急事,那我們現在就離開吧。」
東方鴻不再說話,轉身朝著門外走去,驕傲得讓人想狠狠的粉碎他的傲骨,將他徹底的踩在泥濘里。不就是出身高貴些嗎,沒有了王爺的身份,他什麼都不是。
夜色里,駿馬如飛,車輪骨碌碌的轉著,帶起一陣陣灰塵,也在僻靜的道路上留下兩道痕跡。
吳思思火辣辣的目光看著東方鴻,像是在看一道美味的大餐。
東方鴻眼神很冷,像淬了一層寒冰,沒有半點感情,「吳小姐,本王現在是有妻子的,只有等到休妻之後才能娶你,你明白嗎?」
吳思思有瞬間的怔愣,隨即風情萬種的笑了起來,「沒關系,奴家幫你殺了她,王爺就能娶奴家了。」
「你不是她的對手。」
東方鴻想也不想直接說道,臉上多了幾分警告,「到了王府之後本王會收拾一個干淨的院子讓你住下來。王妃那里由本王去對付,你不要壞了我的事。」
吳思思心里很不痛快,撇了撇嘴,她學了那麼多年的武功,落在她手上的女人多了去了,也沒看到哪個女人能勝過她去,她才不相信那個寧王妃能厲害到哪里去呢。
東方鴻冷笑一聲轉過頭去,「本王已經警告過你了,如果你還敢不長眼楮的上去尋死,出了事可不要怪到本王身上。」
吳思思討厭別人看不起她,卻也知道不能一出現就跟未來的夫君鬧翻,只好悶悶的不再說話。
半個月之後,他們回到了寧王府,其間東方鴻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說他的勢力又折損了,或者孟太妃被人帶走了,總算沒有像之前那麼害怕了。看來皇上只是懷疑,沒有徹底掌握證據,不然他現在早就淪為階下囚了。
不過他等不了了,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調兵回來,還要將解藥拿到手,先將鐘晴那個毒婦除去。皇家祭天的日子很快到了,他們打算在那一天動手將皇族殺干淨,逼宮篡位。
「記住本王說的話,不要去招惹王妃,壞了我的事誰都沒有好果子吃。」東方鴻臉上一片寒霜,再一次鄭重其事的警告道。
「知道了,我不會去找她的麻煩的,若是她主動來找我的麻煩,我可就不客氣了,直接一劍殺了她,你可不要心疼。」吳思思翻了翻白眼很不爽的說道,她長這麼大從來沒被人這樣嫌棄過。
「她沒有那麼無聊。」
東方鴻淡漠的聲音響起來,這些日子他躲在暗處冷眼旁觀,發現她懶得驚人,別人若是沒有惹到她,她才懶得對付別人。
「錦榮苑已經收拾好了,你暫時住那里,吃穿用度要是缺什麼直接跟管家講,管家會為你準備一切。我有事要忙,有時間來看你。」
說完他就想離開,吳思思忽然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里,「你晚上不會來陪我嗎?我以後可是你的妻子。」
這女人,怎麼會厚顏無恥到這樣的程度!東方鴻恨得牙癢癢,惡心得想吐,「這于理不合,等拜堂成親之後吧。」
吳思思魅惑的唇慢慢的靠近他的,散發著誘惑和邀請,「王爺,我不介意呢,奴家願意為王爺侍寢。」
東方鴻沒有一點心動的將她推開,「你先好好休息,本王有事先離開。」話音落下,修長玉立的男人轉身毫無留戀的離開,氣得吳思思狠狠的跺了跺腳,讓隨行伺候的幾個丫鬟伺候她洗漱吃東西。
孟太妃和東方鴻以為他們的行為很是隱秘,根本沒人發現,卻不知道從他離開落雲山莊帶著吳思思回來的那一刻,南宮墨和鐘晴早就知道他們的打算了。
落雲山莊的確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殺手組織,強大到讓人害怕。然而江湖上也並非只有這一個殺手組織,比落雲山莊實力更加雄厚,殺手更加多,保密制度和打探消息速度更為隱秘的是碧落閣。
碧落閣和落雲山莊掌控著整個黑暗勢力,在江湖人眼里,碧落閣背後的主子行蹤飄忽不定,神龍見尾不見首。碧落閣更是有不少頂尖殺手混到落雲山莊做了探子,其隱藏之深,恐怕連吳曜揚都不知道。而那個神龍見尾不見首的碧落閣的主子,正是朝堂之上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南宮墨。
是以在東方鴻和吳曜揚合作定好協議的時候,碧落閣背後的主子就完全清楚了他們的打算,皇上那邊的人都知道了,也做好了最充足的準備,等待著他們自投羅網。
鐘晴等待了很久的,幾乎算是最後較量的日子也終于到來了。
「晴兒,你解藥煉制完了嗎?」
沉寂了許久的東方鴻再次出現在鐘晴的面前,含情脈脈的看著她,笑容柔和溫暖。
「好了,王爺,這幾粒是母妃的,這三粒是你的,你快點服下去。」
鐘晴羞澀的看著東方鴻,眼底寫滿了繾綣的愛意,「等王爺身體好了,我想為你生孩子。」精致絕美的臉上染上了幸福的紅暈。
「本王也想那一天快點到來。」
東方鴻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卻忍不住冷笑了起來,惡毒的想法在胸腔蔓延著,不可能有那一天了,毒婦,很快就到了你的死期了,本王等著你身敗名裂,受盡折磨而死,以解心頭之恨。
他裝模作樣的哄了她幾句,戀戀不舍的離開了,直接將解藥拿給鬼門谷的人看,確定那些解藥是真正的解藥,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敢放心的服下。
「幾位神醫,你們可以準備用蠱王對付王妃了,一定要小心些,不要讓她發現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東方鴻俊美的臉上露出了猙獰殘忍的微笑,屠戮就先從鐘晴這個賤人開始吧,有了那四萬頂尖殺手,他的大業一定能夠會成功。
「請王爺放心,草民已經派人仔細的觀察過了,王妃並不懂蠱,她不可能有任何招架之力。」
「過幾天等到她放松警惕的時候就動手。」
東方鴻深深的看了眼前幾人熱切貪婪的眼楮,緩緩說道,「太後已經被軟禁在寧壽宮里,明王被皇上支開到江南去,他們許給你們的榮華富貴恐怕變成虛無飄渺的美夢了。」
看到鬼門谷幾位神醫微變的臉色,他笑出了聲音,繼續說道,「不過你們無需失望,只要弄死了王妃,他們許給你們的一切本王都能做到。」
說完他從袖子里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擺在幾人面前,「這是一百萬兩銀票,事成之後,還有一百萬兩,本王還會賞賜你們高官厚祿,良田千頃,美女無數。」
「謝王爺,草民絕對不負王爺的期望。」
鬼門谷的神醫看到那麼多的銀票眼眶都紅了,激動的說道。
東方鴻說了幾句勉勵他們的話,轉身離開了,將解藥交給了孟太妃,一心一意的忙碌著逼宮篡位的事情。
又隔了幾天,秋高氣爽,鐘晴懶洋洋的坐在花園里曬太陽,孟青柔帶著丫鬟裊裊娜娜的來了,挑釁的在她對面坐下,命令伺候的丫鬟退下,直截了當的說道,「鐘晴,我有話跟你說,你讓你的丫鬟退下去。」
「碧瑤,春蓉,秋霜,你們先退下,本王妃有事情要跟孟側妃說。」
鐘晴笑容淺淺,眼神清透,心情好得不得了。或許是很快就要月兌離這個牢籠了,連帶著對孟青柔也看順眼了許多,爽快的幾個丫鬟退了下去。
「我懷孕了,一個多月了。」孟青柔臉上有著期待的神采,驕傲的看著她,炫耀之意如此明顯。
「很好啊,恭喜你了,希望你能生個健康的兒子。」鐘晴雙手捧腮,懶洋洋的說道,反正那個男人又不是她愛的,和她有什麼關系。
「鐘晴,你說過等到我懷孕之後就會將正妃之位讓出來的,你該不會是反悔了吧。」
孟青柔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楮,身體緊繃,足以看出她究竟有多麼緊張。
「很快我就不是東方鴻的妻子了,你大可以放心。只是王爺會不會把你扶正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不出半個月,我和王爺,寧王府就再也沒有關系了。或許現在王爺休書都準備好了呢,你再耐心等待幾天好了。」
鐘晴笑眯眯的看著陷入美夢的女人,在心里撇了撇嘴,不好意思,孟青柔你也成不了寧王妃了。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騙你干嘛,有肉吃嗎?如果沒別的事情,你回去養胎吧。」鐘晴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這個鳳血羊脂玉鐲給你,算是謝謝你讓出了位子吧。」孟青柔將一個匣子遞到鐘晴的面前,眼楮里染上了幾分緊張。
匣子一打開,鐘晴就聞到了若有似無的熟悉的味道,那股味道是她配置的用來對付蠱王的毒藥,東方鴻開始對她下手了。她靜靜看了那個鐲子半天,在血紅色下面,她看到了一滴綠豆般大的黑點,忍不住輕笑了起來,「你的禮物我收下了。」
「不戴著試試嗎?」
孟青柔盯著她潔白的皓腕,宛若不經意般開口。
「好啊。」
鐘晴拿起鐲子戴到手腕上,在陽光底下晃了晃,笑著說道,「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你了。」
孟青柔松了一口氣,這才發覺背後的冷汗都濕透了,總算完成了王爺交代的事情,她懸著的心總算可以放回了肚子里。雖然不明白王爺為什麼一定要讓她親眼看鐘晴戴上這個鐲子,不過她總算成功了。
「那我不打擾你了,你不要食言。」
她站起來,在侍女的攙扶下離開,剛回到她的院子里,東方鴻急切的抓住她的手顫聲問道,「怎麼樣,那個毒婦將鐲子戴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