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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午夜。
白色的寶馬疾馳在細雨綿密的城郊公路上,車輪飛轉,宣揚起細密的水珠無數。
開車的是一名身著正裝的女子,白皙的面容略帶妖媚的眼楮,黑色長發映襯著的表情卻是冷漠的,櫻唇緊繃沒有一絲弧度。
車子接近兩條大道的交叉點時換了紅燈,夜子心連眼楮都不眨,腳下一踩,反倒是加大了油門闖了過去;腦海里滿是惹人嫌惡的噪雜聲響,刺耳轟鳴,簡直就是令人作嘔!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才這麼些年紀就成天想著勾引別人的老公!」
「你說你都已經是個總經理了,你還缺少什麼?我的女兒可是大學都剛剛畢業啊,你還好意思和剛踏入社會的孩子爭搶男人?!」
「骨子里的騷種!沒有父母教養!看看你那副媚樣,你信不信我去法院告你破壞別人感情!」
猙獰凶惡的臉孔,伴隨著讓人措手不及的掌摑,夜子心只覺得自己的左臉依舊火辣辣地燒著,微微凸浮的掌印證明了那一巴掌的力道之大。
忙碌一個月之後好不容易的休假,卻被那一家人搞得雞犬不寧。
女人的名字叫安幸莎,景郗赫親口承認的。
他說那是之前在公司慶功的時候認識的,已經有大半年了。
景郗赫回答的面容冷漠,在夜子心看來那卻是個天大的笑話!
大半年……
所以他告訴她他喜歡那個大學剛剛畢業的女人。
這個男人似乎忘了,三年前的那一天,是他親手為自己戴上戒指,許下那永恆不變的承諾。
「為什麼?」
她問,明艷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熟悉的黑眸望著她,告訴她的聲音卻是無比的淡然。
「幸莎的第一次給了我。」
冷笑,帶著自嘲與諷刺……
如同小丑般被那家子人斜眼看著,她終于明白,他所在意的,不過是新婚那夜她意外地沒有落紅。
可是她還記得那晚是這個男人告訴她,有些人,生來就沒有那層膜……
景郗赫,你當真是口是心非!
整理行李,走人。
她將他們的婚房留給了那個女人,她將他們的財產留給了那個女人,她將他們整整三年的婚姻也全數交給了那個女人!
她原本就是千野集團的千金大小姐,從小就幸福的她什麼都不缺!
所以她同情那個女人,所以她成全那個女人……
既然他們相愛她就將所有的一切都送給他們,一如當初她要父親將千野董事長的位置送給了景郗赫!
只是那晶瑩的液體不知為何依舊是涌出了眼眶,她的雙手緊握方向盤,車窗開著,呼吸著夜半陰沉的空氣。
是雨吧……
因為窗門開著,所以飄了進來。
是雨水濡濕了她的眼楮,所以她並沒有哭。
紅艷的唇角冷笑,那妖媚有神的雙鳳眼看著擋風玻璃外的虛空死死地眯起。
她只想快點回到公司,將景郗赫的一切都抹煞掉;那個男人答應他的,他要那個女人,而她,要拿回屬于父親的公司!
思緒翻涌,她與景郗赫的往昔在腦海之中如放映電影一般幕幕而過,三年的婚姻,如同呼嘯過耳旁的風雨讓她周身發涼。
車子拐進小道,儀表盤上的指針已經到了底;前方路口突然出現巨大的土方車,伴隨著劇烈的撞擊聲!
意識彌留的最後,映入眼簾的是街口拐角處;雨水已經在地上積起淺薄的一層,黑暗里的屋檐下,甜美的女人撐著傘帶著天真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