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的隊伍在溫陽停留了足足一月,于七月初踏上了回京都的路程,那一天正是七月初七,正是情人節,卻無一人提起。
不過這于季恆是無影響的,畢竟那一天他又是在裝睡中哄得花妖兒以口渡藥。要說他這一病就是夸張的十天,也著實裝得夠嗆。
小弦子辦事得力,季恆瞧著是越發順心了。所謂能者多勞,自然是要多找點事讓他勞一勞了。說白了不過是變相懲罰罷了,誰讓他一不小心在花妖兒面前說漏了嘴,斷了他品嘗佳人口中藥的滋潤小曰子呢。」小說「
從七月初七那天起花妖兒真的再沒來看過他。成天在屋里裝病醉心于花妖兒的身上,他竟不知季暘居然被康正帝提前十天踢回了京城。算來不正是康正帝宣下完婚聖旨的第二天嗎?
「小弦子,看來你這還是太閑散了啊,這麼大的事竟然都不告訴本王!」
小弦子一個激靈跪了下去,他不想再沒完沒了的刷臭鞋了呀!「我的王爺呀不是奴才不說,是這奴才一張嘴您就說除非奴才把妖兒姑娘請來,否則奴才就別開口。可這妖兒姑娘一來您就裝睡,這奴才哪還有機會說啊。再說這事兒奴才也不能當著妖兒姑娘的面說呀!」
「怎麼?你的意思是這都是本王的錯了?」季恆有一下沒一下的用茶盞蓋刮著茶盞。
听著那嗑嗑的聲音小弦子怎麼老覺得那是磨刀的動靜呢。
「別抖了,米篩子。說吧究竟是為了什麼?」
「回王爺的話,奴才只zhidao十天前太子殿下單獨求見了皇上,然後太子一行人就提前回京了。不過奴才听說似乎與妖兒姑娘有關。」
,茶盞終于蓋了起來。「妖兒嗎。」季恆微眯上了眼楮。他的皇兄就這麼等不及了,一听到他要娶趙尹沫就迫不及待地去求旨了。只可惜他們的父皇是不會答應的,無論是他還是太子。
可是,他的父皇竟然為了妖兒連太子的身份都不顧忌直接趕了回去。看來wenti遠遠多余他想象中的。
「那二皇子季顯呢?他為何會出現在龍船上。」
沒錯這一次南巡會京都最令人詫異的除了季暘被遣回了京城,那就是被流放了十五年的二皇子季顯竟然得詔一同回京,事前真的是一點預兆也沒有,一時之間不由得讓許多大臣猜測疑惑不已,難不成是要變天了?
「王爺,您就別為難小的了,這件事奴才真的不zhidao。」小弦子匍匐在地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怪讓人可憐的。
「罷了,二皇子回京這件事十分蹊蹺,若你都zhidao了只怕所有人都zhidao了。那本王交代你讓你去查那一晚妖兒去哪兒了,你可查出來?」
「回王爺的話,那一晚怡慧閣跟昌盛殿的宮女太監都離奇的一起被調開了,沒有人zhidao妖兒姑娘去哪兒了。」
離奇?被調開?意外的醉酒?意外的去到妖兒房里,以外的妖兒不在,以外的遇到了尹沫?這麼多的意外,踫巧在一起總讓人不怎麼相信。
「去查清楚。」
「是!」他家主子一直對那一晚的事情耿耿于懷,小弦子其實也覺得著實奇怪,那一天他踫巧去安排調查十五年前廣陵侯府的事情了,所以並沒有在季恆的身邊。他的主子醉酒卻從不醉酒亂事。他清楚,他家的主子更清楚。其中原因或是蹊蹺,他的主子絕對會查清楚的。
季恆站在船尾,想到一個月以前他跟花妖兒還曾在這龍船之上時而打鬧、玩笑,他的房間里面總是擺滿了各色的糕點小吃,雖然那些糕點也盡在趙尹沫那兒有著一份。他跟尹沫,她到底還是選擇了尹沫啊。
世上的事真的是發生得太快了,讓人還來不及抓牢,轉眼就已經溜走,又怎麼甘心呢?怎麼甘心任人擺布呢?
那一道成婚的聖旨不是他求來的,是他的父皇听聞此事後硬下的,他的話,他的疑惑,他的父皇一點也不听,一點也不在意,一錘定音他要取了趙尹沫。
他能如何?趙尹沫也是他生命里無可扔下的一部分,他總不能真的去傷害她?可娶她不愛她難道不也是傷害嗎?
她說尹沫其實是愛他的,為何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呢?
總會有辦法的,事有蹊蹺必有因,他定是有辦法破了這謎一樣的局,他定是有辦法給她幸福!
「奴婢參見二皇子!」距離季恆不遠的地方傳來了花妖兒的聲音。
「起來吧,這是要去哪兒?」
「奴婢做了些糕點正好要去二皇子那兒,以感謝上次二皇子收留奴婢的恩情。」
「舉手之勞而已,你把糕點交給小裴子就好。本皇子看你精神不好,還是回去休息一下比較好。」
「多謝二皇子關心,那奴婢告辭。」
听到了輕微的腳步聲,許是花妖兒離開了。而季顯的輪椅已經來到了季恆的近前,久違的隔了十五年的見面,他跟他也只是隔著五六步的距離遙遙點了個頭便錯開,各行各路,印象中他們小的時候是極少說話的。
季恆清晰的听到了花妖兒話,她是什麼時候認識季顯的?她說的季顯的收留之恩是怎麼回事?那倒便是那一次她不在房間的事情?難道那一晚在她的身上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這麼簡單?肯定不是,否則,花妖兒她為什麼對那晚的事情之字不提呢?
季顯,他究竟為何會出現在這兒?他的父皇為何要詔他回京?
讓我們把視線拉回到一天以前。
七月初七是南巡隊伍回京的日子,在七月初六的深夜季顯終于找到了他的父皇康正帝,這一次與上一次的情形完全不一樣,他絲毫沒有受到阻攔。康正帝負手望月臨窗而站,像是早已預料到他會找來一般。
「你到底還是來了。」他說話卻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是,兒臣給父皇請安。」
「你是為何而來,朕也大概猜到了,只是你可想清楚了?」
「兒臣很清楚,兒臣要回宮,兒臣想父皇你定然是不會負了十五年前父皇親口允諾下的事情!」
「呵,朕既然答應了自是不會反悔,只是你可想好了,這用了一個可就只剩下三個了!」
「兒臣不後悔!」季顯從懷里面掏出了一塊令牌,這令牌並不是金牌,只是普通的木牌,更像是幼童手里的玩具。他把它遞還給了康正帝,康正帝並沒有接過去,季顯只能把木牌放在了桌上,搖著輪椅慢慢退了出去。
「朕zhidao你對當年的事心有愧疚,你跟靈兒都恨朕,但朕不後悔。」
季顯的動作頓了頓,沒有說什麼繼續著離開的動作。
那是他的父皇,那是一國之君,高高在上受萬萬人的仰視,他哪里懂得後悔,他哪里需要後悔…他要什麼就要得到什麼,寧負天下人啊!
七月底南巡的隊伍抵達了京城,至此據離京那日也有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皇宮依然還是離開時的那個樣子,繁榮富貴卻冰冷刺骨。
八月初六趙尹厚正式襲了廣陵侯的爵位,至此遷出了宮外,居于新的廣陵侯。而趙尹沫因為待嫁也一並遷出了深宮回到了侯府,花妖兒自是跟在了趙尹沫的身邊,不僅花妖兒,一並跟出去的還有杜鵑,芸香、茴香,甚至小太監小魚子。
而季恆在溫陽時就已經被封為了恆王,所以自然的也已經遷出了宮廷住進了恆王府,至此他跟花妖兒一個在王府,一個在侯府,要再見更是不易,回到京城將近十天了,他們一面也沒見過。因為即將大婚他跟趙尹沫需要避忌,是以就更加沒了跟花妖兒見面的機會。
他跟她都還記得,他們的十二花朝尚有一石榴蟣uo諄刮賜暾??皇腔褂謝?崧穡軍br />
臨近大婚,侯府跟王府都是忙得不可開交,丫頭小廝的實在沒一個空閑,顏如毓早前在京城最haode珠寶店曾訂下了一件名為百年好合的玉石擺件,臨近婚期那珠寶店卻還沒將玉石送來,顏如毓只能找到唯一的「閑人」花妖兒,讓她去幫著催催。
能夠離開侯府去散散心花妖兒自是開心,只不過她沒想到她前腳離開侯府,趙尹厚後腳就跟著離開了侯府。現在還被她拉著走進了名叫女家的客棧。
女家不正是嫁嗎?最近無論她在哪兒、做什麼,听到的總是跟嫁娶有關的事情,她的心很疼,緊緊地繃著,無法喘息。
「這家客棧的老板是一個女性,听得曾經她就是在這兒遇到了她的夫君,所以後來將這客棧買了下來,改名女家。」他們進了一個包廂,趙尹厚給花妖兒倒了一杯茶解釋道。
花妖兒點了點頭,她跟趙尹沫甚少出宮,雖身在京城但對京城里面的事情倒是都很陌生,譬如這麼大的一個客棧,老板竟是一個女性,這在大安可謂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了吧。
「其實女性當老板也就是在本朝稀奇,這若是在前朝鈺蘭國就是再正常不過了,那時候就連那龍椅之上的天字不也有女人當之嗎?」
花妖兒有些許詫異地看著趙尹厚,他怎麼說起這個來了,不是說談論鈺蘭國女帝的事情是個大忌嗎?他身為本朝侯爺,怎麼會去說這個,要是被旁人听到可怎麼好?
「妖兒我看到了一個熟人去打個招呼,你先坐著,上菜了就先吃,我很快就回來。」
「嗯,侯爺你去吧。」
趙尹厚離開不久包廂便傳來了敲門聲,花妖兒說了一聲進來,門被輕輕地推開,一白衣夫人,臉覆面具,端著食盤,滿面微笑,優雅迎面而來。
竟不是一面之緣足有兩月未見的故人又是誰?
「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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