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人就這麼突然的出現,還是唯一一個讓自己感受到慈母親情的故人,這讓花妖兒在驚喜之外更多了親近。
「妖兒,好久不見!剛才我遠瞧著像你就想著來看看,果然真的是你!」卿娘眉眼間有難掩的喜悅。
「卿娘,妖兒以為再見不到你了。」
「傻孩子有緣自會相見,來,坐。」卿娘將花妖兒拉著坐下,將食疊上的菜一樣一樣擺放在丁桌子上。」小說「
「卿娘您怎麼來京城了,是不是卿娘的女兒有消息了?」
卿娘柔和地笑著,晶亮的眸子神彩翊翊,一邊給花妖兒布菜一邊說道︰「是啊!我的女兒在這兒。」
「那太好了,卿娘跟女兒相認了嗎?」
卿娘搖了搖頭,神色復雜地看著花妖兒。「我不能跟她相認,我也不zhidao她願不願與我相認,畢竟我將她拋下了整整十五年。」卿娘的話語里有著說不出的自責和心疼。
「卿娘她一定會與您相認的!」花妖兒握住卿娘冰涼的手寬慰道︰「我啊要是zhidao我的娘親健在,要是我的娘親心念著我,我一定會奮不顧身地撲進娘親的懷里,告訴她,我很想她,想了她十五年。對她說一定要好好疼我,讓我覺得她不在的十五年不是遺憾。我還要十分十分的孝敬她,補足過去十五年沒有我在身邊時的孤單和思念。總之我若能見到她我一定要告訴她我很愛她!
所以啊卿娘不要擔心,我相信您的女兒一定會與您相認,說不定她也在等著您呢。而且當年你們分離是因為意外之災,她不會怪您的!」
卿娘的眼眶早已泛紅,有星星點點的淚光迷蒙著她深沉而復雜的眼眸。
「卿娘您怎麼了?妖兒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沒有,卿娘謝謝你,妖兒也是卿娘的好孩子!」卿娘將花妖兒摟在了懷里,慈憐柔惜,溫軟的肩膀將花妖兒緊緊擁住。
「妖兒,因為一些原因我不能與她相認,我只想悄悄地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妖兒,你說她會怪我嗎?」
「卿娘這麼愛她卻不相認一定是有苦衷,我想她不會怪您的。」
「真好,妖兒你真好!」卿娘再也忍不住抱著花妖兒哭了起來,低聲啜泣著,那淚珠是自責,疼惜,慈愛還有無奈。
花妖兒感受到了卿娘盡力壓制著的悲傷,緊緊回抱著卿娘顫抖的身體。「卿娘,妖兒會代替她好好照顧你的。」
「妖兒,你真是一個貼心的女兒。」
可我卻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這是最後一次縱容你們母子,你該zhidao讓她們相見會是何等的危險!」
說要去見熟人的趙尹厚此刻就坐在隔壁的包廂里面,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年紀四十上下的黑衣中年男子,觀其面容豁然是常年征戰的冷峻和肅殺,年輕時的英俊尚未褪去,更添了歲月的沉澱和不容反抗的威嚴。五官雖有了歲月的痕跡,然那峻冷的輪廓倒真是跟趙尹厚分外相似。
兩個人坐在包廂里各執一杯熱茶靜听著隔壁花妖兒與卿娘細碎得讓人心里發酸發疼的談話聲。直到隔壁兩人都平復下來,傳來了杯箸之音,兩個人這才放下了茶杯。
黑衣中年男子摳動了房間里一個花形木雕,只听 嗒一聲無數塊木板翻展出現,將這間包廂覆了個嚴嚴實實。女家大堂里的喧囂再傳不進來絲亳,當然他們的談話也會封閉在這密室般的包廂里面。
「父親,別把妖兒扯進來可好?」
「我只容許你放肆一次!你記住在大業得成之前你的父親趙匡早已死在了康正帝的手中!而妖兒,她的身上既流著我趙家的血脈,那她就與我們匡復國業有責,何談是為扯!」
「可她現在是姓花!」趙尹厚激烈反駁!
「姓花!呵說得好!你zhidao的花家的人比我趙家的人更應該肩負起匡復國業的責任!」
「匡復國業真的那麼重要嗎?一百年了,還重要嗎?」
「我趙家和花家的人忍了一百年,籌謀了一百年,你說重不重要!厚兒你別忘了是誰害‘死’了我,是誰害得我們妻離子散!」
「難道因為這個你們就要讓妖兒去接近康正帝,迷惑康正帝?先不論能否成功,首先她是你們的女兒啊,你們怎麼忍心!」
shide他很早前就zhidao了花妖兒才是他的妹妹,他卻不能讓她擁有本屬于她的東西,他滿心愧疚,怎麼召心再把她推進一個個計謀中!
當他zhidao趙匡當年只是詐死後,當他zhidao他的娘親也逃離了火海後,他緊接著zhidao的就是那一個個丑陋的嘴臉,和一個個的大騙子!
這麼骯髒的世界,他怎麼會讓從來都那麼無辜、那麼干淨純潔的她被牽扯進去!
「以前我不zhidao為什麼你那麼篤定康正帝會迷上妖兒,現在我zhidao了,因為娘親對嗎?」
趙匡詫異地看著趙尹厚。
趙尹厚冷笑了下,「我對你們上一代那些糾纏不感興趣,我只是讓你zhidao,為了那些什麼大計我願意做任何事,因為我是趙家的人。只有一點,我會盡我所能保護好妖兒,絕不會看著她被康正帝染指,因為我是她的哥哥!」
「好!很好!不愧是流著趙家血脈的人,重情!不過,你要一直記住了,她,可是你的妹妹!」
趙尹厚的手掌猛地一握,又慢慢松開,他以為他藏得很好。
「我可以不利用妖兒去迷惑季淳,不過離間離間他們父子的關系也未嘗不可,季暘也好,季恆也好可都是對她在意得很!」
「季恆是妖兒喜歡的人,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她喜歡的人!」
「可他就要娶別人了,是他負了曾經的諾言,他一個季家人還有哪一點值得我放過?」
「那是因為他不zhidao!而且那天晚上事有蹊蹺,娶尹沫不是他本意!他跟妖兒彼此相愛,而我希望妖兒幸福!」
趙匡盯著趙尹厚良久,末了長嘆一口氣閉上了眼楮。「好,只要他能明白過來究竟誰才是那個他許諾一生的人,只要他能履行承諾,我會在以後放過他!」
「謝謝!」
「記住了這是你最後一次的放肆!」
若在以往他是斷不會如此輕易松口,只因為方才隔壁妻女地那一場對化對他的心也造成了觸動,到底他還是虧欠了她們。
「尹厚明白,尹厚日後定會為匡復國業奔走,為您分憂。」見趙匡答應了,趙尹厚的態度也緩和下來。
「嗯!另外要告訴你一件事,玉貴妃意圖借著季恆完婚這件事與剛跟你牽上線的趙家軍聯手。」
「玉貴妃!她想做什麼?」
「哼,你方才說對上一代的糾纏不敢興趣,我不妨告訴你這里面的牽扯遠比你所以為的要深得太多!季諄也好,皇後也好,太後也好,玉貴妃,甚至你們那有名無實的姨母也好,誰也月兌不了關系!若我們是那重新成長起來住備反撲的地下之河,那現在的大安就像是步上了我們的舊路,而這一次扮演曾經季家juese的無疑就是蘇縣謝家!」
趙尹厚沒想到原來看似平和的表面下竟是這麼的復雜。如果以太後、玉貴妃、國舅為首的謝家真有謀反之心,季淳會察覺不到嗎?畢竟季家就是這樣從趙家手中奪取了天下!如果季淳早有所察那他對玉貴妃和季恆的恩寵又是怎麼回事?
太子跟避宮而居的皇後又扮演什麼juese?
他的姨母呢?十五年前那一把火後面到底還隱藏著什麼更深的陰謀?
原來竟是這麼復雜,究竟他能在其中護得她一世安穩嗎?
「既然你們都反對讓妖兒去接近季淳,那我只能讓趙武答應下玉貴妃的提議,這樣一來勢必會波及到季恆,不過我既答應了你為妖兒留下季恆我自是會做到!」
趙尹厚微微促眉,他雖覺得跟玉貴妃聯手太過不妥,可也明白他今天提得要求已經夠多了,再說下去只怕會適得其反。
他眼前的人是他的父親,是人人稱誦,‘英年早逝’的戰王!然這世上少有人知他還是前朝鈺蘭國末代太子的遺孫!
他的父親曾經也為了守衛大安而浴血奮戰,而如今他只有一個念頭,復國!
他不zhidao究竟是不是因為當年助康正帝平定內亂時反被康正帝殺害才讓他的父親走上復國這條路,他只zhidao現如今他父親的命令不容反抗!
「今天我們就談到這兒你先帶妖兒回去,你記住了,越是讓她們見面多就越危險!我跟你娘親都是‘死不見尸’之人,妖兒太像你娘親,其實季淳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就算你今天不說,我也會考慮停止之前的計劃。」
原來如此!不過是玉貴妃那邊更有效、安全了呀!可是依然不準備放過妖兒不是嗎?
這就是他們的父親啊,他的責任自然而然就變成了他們的責任啊。
「我們回去了。」生疏是無可避免的。
趙匡只是點了點頭,皇室總該無情,無論哪朝哪代!
回到包廂卿娘已經不在,花妖兒的瞼上掛著最近少有的微笑。
那笑讓趙尹厚覺得他做的努力,值得。
記掛著顏如毓的交待,趙尹厚陪著花妖兒去了珠寶玉石店,剩下的時間又帶著她在大街上逛了逛,直到天已擦黑兩個人才一起回到候府。
然而令他們想不到的是跟著皇後避居中宮的大太監夏祿夏公公竟在候府等了他們一個下午。
而夏公公找的竟還是花妖兒!帶來的是那近沉寂了十五年的皇後的口諭。
「詔花妖兒于第二曰進宮。」
因由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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