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張夢蕾分手的事林墨然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永遠保密,更何況林墨然身邊還有個消息極其靈通的陶果,所以不出三天,她和張夢蕾分手的事就在寢室里傳開了,最開心的,大概要屬吳鈺。
當初林墨然說出她和張夢蕾在一起的事情後,吳鈺的反應比許晨還大,她堅決反對林墨然和張夢蕾在一起,問及原因,無非就是說張夢蕾雖然長得好看,但是名聲不好,與很多男生糾纏不清。
林墨然知道吳鈺是為她好,但是這些千篇一律的話她早就在許晨以及其他朋友那里听過了,她自然沒有听從吳鈺的勸告。之後吳鈺足足有一個星期沒有答理林墨然,就算見面也是拋來幾個大大的衛生球,直到最近關系才有所好轉。
現在兩人分開了,吳鈺激動地大喊道︰「大林,恭喜你月兌離苦海,擺月兌了那個狐狸精!」
林墨然淡淡地苦笑,並沒有很高興的樣子,「你用得著這麼夸張嗎?張夢蕾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壞,是你從一開始就對人家有偏見,以後別再那樣說了……」
林墨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吳鈺興沖沖地道︰「行了,哩嗦,只要你不跟她在一起,我還懶得提她呢!這麼高興的日子不慶祝一下怎麼行?要不咱們去唱k吧?」
今天正巧是個周末,而三人又都沒有回家。
「不了,」林墨然果斷地拒絕道,「你們去玩吧,我之前就和秦佳佳約好了一起去天台畫畫,走不開。」
「嗯?」吳鈺用審視的目光在林墨然身上掃來掃去,邊看還邊朝她逼近。
林墨然被那目光看得頗不自在,「你這麼死盯著我干什麼?」
「好你個林墨然,舊愛剛走,馬上又有了新歡!說,你什麼時候和我們的學習委員勾搭上的?」吳鈺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問,「難怪你好幾次沒交語文作業都沒被老王訓,原來是有後台的……」
林墨然辯解道︰「你瞎說什麼,這哪里是勾搭?我和秦佳佳可是清清白白的,完全就是互幫互助的同學關系,純的跟白開水似的,你又想到哪兒去了?」
吳鈺哼了一聲,說︰「誰讓你們天天黏在一起,想讓人不想歪都不行!」
「我們真的只是朋友而已。」林墨然無奈地搖了搖頭,論到吵架、講歪理,恐怕一百個她都不是吳鈺的對手。末了一看手表,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不剩多少,她趕緊背起畫板向外奔去,「快來不及了,不跟你瞎扯了,晚上見。」
……
接下來的日子,林墨然沒再出去瘋玩過,每天上天台和秦佳佳一起畫會兒畫,周末找校隊的朋友打打籃球,日子過得平靜而悠然。
秦佳佳身上有股不同于其他人的氣質,純真干淨,與世無爭,跟秦佳佳在一起時,林墨然總覺得很安心、很舒服。
但也僅此而已。
就像林墨然曾和吳鈺說過的一樣,她和秦佳佳是純粹的朋友關系,純的跟白開水似的,雖然她們會每天一起吃飯、一起畫畫、一起寫作業,但這份關系從未偏離過正軌。
自從經歷過和張夢蕾那段空有其形的戀愛之後,林墨然慢慢懂得了愛情是不能將就的,如果陪伴在身邊的人不是心里想的那個人,就算對方再好,也還是會覺得心里空蕩蕩的。
既然這樣,與其再去連累別人,倒不如自己一個人的好。
分手後,林墨然沒再跟張夢蕾聯系過,原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但不久之後,麻煩卻主動找上門來。
林墨然就讀的這所普通高中是強制學生住校的,一些原本家就在k市的同學會選擇在周末回家一趟,家長接送需要進出校園,所以每個星期五的下午學校門衛處的管理都會比較松懈,時常有外來人員混入。
某個周五的下午,有幾個外校的女生就混了進來,到教室找到秦佳佳,幾人徑直往天台走去。
那個時候已經放了學,教室里只有六七人,林墨然因為值日正巧留到了最後,等她倒完垃圾回來,發現秦佳佳的書包還在,人卻不知到哪兒了。
林墨然隨口問了旁邊同學一句,那個同學說︰「剛才有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來找她,好像到天台去了……」
林墨然微微皺眉,相處這麼久,她知道秦佳佳來自于一個距離k市很遠的小鎮,而秦佳佳是小鎮上唯一一個考上k市正規高中的人,林墨然從沒听她說過在外校還有別的同學。
想到這兒,林墨然多留了個心眼,快步朝著天台走去。
還未走上天台,隱約就已听見一陣尖銳的呵斥聲︰「瞧你這小狐狸精,長的不怎麼樣,卻學會勾搭別人男朋友了!我告訴你,有些人你高攀不起的,想都不要想……」
這聲音好像有些熟悉,林墨然緊皺著眉頭,快步奔了過去。
天台上,秦佳佳被三四個女生按在牆邊,另一個畫著濃重眼影的女生指著她的鼻子不停地大罵,不時地還爆出幾句粗口。
秦佳佳眼圈微紅,卻強忍著沒有流淚,目光一直倔強地盯著面前的女生,等對方罵停了,她冷靜地說︰「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說我勾搭別人男朋友,你有什麼證據?如果沒有,就別再血口噴人。」
那個女生聞言冷笑道︰「證據?一個小狐狸精竟然也敢跟我講證據!那好,我問你,張夢蕾你認識吧?如果不是因為你的介入,林墨然會和張夢蕾分手?」
秦佳佳說︰「我和林墨然是清清白白的,她們分手,完全就是因為張夢蕾先和別的男生在一起,根本就怪不得林墨然。」
那個女生再次不屑地冷笑,「沒想到你這小賤人還真是伶牙俐齒,看來今天非得給你點教訓嘗嘗不可!」
說著,那個女生高高地揚起了手,作勢要朝著秦佳佳打去,這時天台上忽然閃現出一道身影,一把抓住了那個女生的手。
那個女生下意識地掙扎了兩下沒有掙開,正欲破口大罵,一抬頭看清楚來人,臉色驟然大變。
林墨然臉色陰沉地望著那個女生,隱約記得她好像是張夢蕾的一個朋友,林墨然和張夢蕾去酒吧玩的時候兩人還一起喝過酒,說起來也算半個朋友,但她這樣欺負秦佳佳,那就連朋友都沒得做。
「放開我!」那個女生又開始掙扎。
林墨然沒有理她,手上的力度反而加大了些,她瞥向抓著秦佳佳的其他幾人,冷冷地說︰「你們先放開她。」
那幾個女生被嚇得猛地一哆嗦,趕緊放開秦佳佳,林墨然這才松了手,把為首的那個女生甩到一旁,然後快速幾步上去照看秦佳佳的情況,「你怎麼樣?沒事兒吧?」
秦佳佳搖搖頭,林墨然又上下打量她一圈,見她身上、臉上都沒有傷痕,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這時為首的女生又在那里叫囂道︰「林墨然,你竟然為了這個賤人這樣,你對得起張夢蕾嗎!」
林墨然冷冷地說︰「把你的嘴巴放干淨點,我和張夢蕾的事早就過去了,你別再無理取鬧。」
那個女生說︰「過去?你有人陪,對你來說是過去了,但是你知不知道夢蕾這幾個星期來有多難過?如果不是我發現端倪,她恐怕還不肯告訴我你們分手的事。憑什麼!你這麼快就有了新歡,她卻要為你難過傷神?我真為她感到不值!」
林墨然沉默起來,分手以後她確實一直沒有見過張夢蕾,也不知道她的近況。有時候就算路上遇到,張夢蕾也會立刻折身走開,弄得林墨然頗為尷尬,想主動跟她打招呼都沒有機會。
分手時看她那麼灑月兌,卻沒想到心里會難過這麼久,自己只不過是她人生中的一名過客,她該由真正愛她的人來守護才是。
林墨然想到這兒,忽然摟住了秦佳佳的腰肢,微微用力就把她帶到懷里,然後看著那個女生說︰「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秦佳佳就是我現在的女朋友,至于張夢蕾,請你轉告她,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該放下的就要放下,未來她一定能找到真正懂得珍惜她的人,我祝她幸福。」
「林墨然,沒想到你會是這麼無情的人,為了這種平凡的女生而放棄張夢蕾,你會後悔的!」為首的女生罵罵咧咧的,已知沒辦法再掀起多少波瀾,只能帶著人灰溜溜地準備離開。
林墨然卻忽然攔住了她們的去路,面色不善地道︰「後不該後悔是我的事,但是我鄭重地警告你們,如果以後再來騷擾秦佳佳,就別怪我不客氣,就算你是女生我也照打不誤。」
說完,林墨然才讓開了路,那個女生氣得火冒三丈,卻拿林墨然沒有辦法,只能冷哼一聲,氣憤地離開。
人走之後,林墨然才放開了秦佳佳,面帶歉意地說︰「對不起,我沒想到她們會這麼無理取鬧,竟然把你也牽扯進來。」
秦佳佳搖搖頭,說︰「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為什麼要道歉?更何況她們也沒把我怎樣。」
林墨然還是一臉認真地說︰「你放心,我保證她們不會再來第二次了!」
秦佳佳「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還來第二次?你不知道剛才你的樣子有多嚇人,我想就算再借她們幾個膽,她們也不敢亂來了。」
林墨然一听頓時郁悶起來,「我長的有這麼凶神惡煞嗎?」頓了頓,林墨然忽然想到什麼,又說︰「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向你道歉,剛才沒經過你的同意就跟她們說你是我的女朋友,你男朋友不會介意吧?」
秦佳佳一听,故意握起粉拳作勢要捶林墨然,「你又拿我尋開心!又不是不知道我沒有男朋友……」
林墨然趕緊朝一旁跳開,笑著說︰「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的事,我怎麼知道你沒有男朋友,說不定你的老家還有個情哥哥在等著你呢!」
「林墨然,你又瞎說,找打!」
秦佳佳已經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再次握拳朝著林墨然追去,兩人在天台上追追趕趕地鬧騰起來。
打鬧了一會兒,林墨然跑到天台邊緣的護欄邊停住,「好了好了,別追了,我讓你打一下出氣還不行嗎?不過說正經的,你沒有男朋友,那喜歡的人總該有吧?人家都說十八歲前一定要談一場戀愛,你看你都十七了,要是再不找個男朋友可就來不及咯……」
秦佳佳微喘著氣追到邊上來,不過沒有真的打林墨然,而是扶著護欄向遠方眺望,半晌之後,她幽幽地說︰「我有喜歡的人,可是她永遠都不會喜歡上我的……」
林墨然沒有從秦佳佳的語氣中察覺出什麼端倪來,只是一听有□□,八卦細胞頓時被激發了出來,她湊過去一臉詫異地問︰「為什麼?難道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其實你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啊,俗話說的好︰沒有挖不倒的牆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咳咳……當然了,我並不是鼓勵你去當小三,只是覺得喜歡就應該要勇敢地表達出來,你不說,那個男生怎麼會知道?」
秦佳佳轉頭深深地看了林墨然一眼,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目光再次投向遠處,幽幽的說︰「沒必要的,我從來沒奢望過要從她那里得到回應,有些話就算說了,也只不過是給對方增加煩惱罷了。我只要能夠看到她過得幸福開心,就足夠了。」
林墨然定定地看了秦佳佳兩秒,然後模模自己的額頭,又去模模秦佳佳的,一臉奇怪地說︰「秦佳佳,你沒燒壞腦子吧?誰的喜歡會像你這種樣子,沒有一點佔有欲?難道就算看到他和女朋友親密,你也不難過?」
秦佳佳淡淡地說︰「會難過,但是如果那個人正過得很幸福,而這種幸福是我給不了的,那麼就算難過也是建立在開心之上的,只要她開心,我的難過最終也會轉化成開心。」
林墨然慢慢地沉默下來,秦佳佳的話在腦海中一字一句地回響著,若是以前她听到這種論調肯定會哈哈大笑,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她笑不出來了。
林墨然隱約間好像明白了什麼,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抬頭望向遠方時,只覺天高地廣,雲淡風輕。
那些苦苦抓著、總也不肯放下的執念,在這一刻好像都可以被放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入v以後留評果斷減少,要不要這麼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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