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暗紅色唐裝,黑色齊耳短發,略顯蒼白的膚色,稜角分明的輪廓線,星目溫婉,昏暗的燈光比不過男子散發出的光色,或許他身上本就有一種超乎完美的光環,讓他高大的像一尊神像。m
「谷小姐,我是人非鬼,你怕我做什麼?」
男子再一次出聲說話,讓滿臉驚色的谷萌萌頓時安下心來,可突然安心的臉上快速被疑惑佔滿,並厲聲問道,「你乃何人,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男子聞言哈哈一笑,「小丫頭好生厲害,這入夜才不久,何為深夜造訪?」
谷萌萌聞言一囧,可此人說話著實讓人生氣,于是冷聲問道,「管它是不是深夜,你擅闖民宅到底有何貴干?」她始終沒敢說出屋外有陣法的事情,可心里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男子又是一笑,嘴角牽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要是忽略了他正堂而皇之的坐在谷家大宅這一事,或許對于谷萌萌的審美來說,此人確實算作美男一枚。
「爺我來去自如,什麼民宅不民宅的,谷小姐說話真沖啊。」
谷萌萌聞言嘴巴一抽,沒想到來了個地痞無賴,生得好看卻不想根本就是個壞人,但也是,要是好人定會在屋外敲門被人請進來,哪會像現在這般不請自來,還大大咧咧的坐在別人家的沙發上嚇唬主人,真是可惡至極。
谷萌萌從沒像現在這麼生氣,雖然她脾氣一向不好,但她肯定,這一次是前世加現世生的最大的一次氣,可無奈能輕松自如進了陣法。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坐在自家別墅客廳的沙發上,這樣的人本身就是個人物,這要她如何是好?
谷萌萌一時想不到主意,也為此緊張出一身冷汗來。
男子見不遠處的女子立著不動,眼珠子轉來轉去,似乎打著什麼鬼主意,心道不想這丫頭竟然這般有趣。早先就見她忙忙碌碌的進進出出,竟然這麼久才發現他的存在,還將他當鬼對待,真不知道要說你糊涂還是要說你笨了。
但見她半天沒有出聲說話,此時離得倒也不遠,才細細打量起來。
眉如黛,墨發輕綰,大眼楮明亮凝神,好似能看穿世間一切的不潔。齒如編貝,唇不點而朱,連抿嘴思考的模樣也讓人覺得好看美麗,膚如凝脂,吹彈可破,這或許是他見過女子中皮膚最好的一個了。真讓人嘆息。
脖頸縴細修長又白皙如玉,雖然此時某人正穿著厚厚的睡袍,沒有任何身材可言。但拖鞋上小巧的腳腕,勻稱的小腿就能看得出她的身材定不會差到哪里去,不想爺爺臨終前讓他來找的竟是這樣的一個人,真是有趣,有趣。
谷萌萌見男子直挺挺地坐在沙發上,眼神流轉,不停打量著她,心中的不爽可謂滔天如浪,可面對這樣一個敵友不辨,底細不清的人。真心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無奈嘆氣了。
「明人不說暗話,前輩來此所為何事?」她尊稱他一聲前輩。想來是已經想明白這人定是懂得陣法之術,不然也不會這般來去自如,算是以一種低姿態送神歸去了。
男子聞言哈哈一笑,「也別前輩,前輩的叫了,其實按理說你該叫我一聲師兄,但我又從未入你師門,這師兄不叫也無妨。」
谷萌萌聞言疑惑,這話真繞,是師兄又不是師兄,那到底是什麼?
男子見某人歪頭思考,那模樣可真是萌到家了,也不再裝高人神秘莫測了,哈哈一笑道,「剛才嚇著你了,確實是為兄不該,但其實並不是為兄要嚇唬你,而是我來此多時,你卻一直不曾發現罷了,所以這錯還真不在我。」
谷萌萌听聞此言松了口氣,現在看這人好像也不是壞人了,于是打听起某人的戶口來,「你是誰?師承何派?是我師兄又不是我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怎麼進來的,外面可是有陣法擋著的,還有——」
「等等,你這問題也太多,等我一一解答可好?」男子無奈搖頭,見谷萌萌微微點頭,才又說道,「我姓漆,名無常,無門無派,至于為何是你師兄又不是師兄那是因為——」
他說到此處突然一停頓,眼里精光閃過,「你可認識漆童森?」
谷萌萌听聞此話沒想到這人竟然知道師伯的名號,而且他本人也姓漆,心中有一個想法突然冒出來,于是大驚道,「難道你是漆師伯的——孫子?」
漆無常見狀微微一笑,「沒想到你這丫頭還挺聰明的麼,漆童森確實是我爺爺。」
谷萌萌見漆無常肯定了她的疑問,轉眼一想這輩分好像出了錯,于是牛哄哄道,「讓我喊你師兄?非也非也,我大你一輩,你該喊我一聲姑姑的,別亂了輩分。」
漆無常聞言一愣,仔細一想確實是這麼個理,頓時郁悶的捶胸頓足,可他好歹也是個大人了,哪能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微微笑道,「師兄我也不要你叫,直接喊無常哥哥就成了,我大你十歲有余,這個哥哥可還當得起?」
谷萌萌聞言模了模頭嘿嘿一笑,「當得起,當得起。」心道人家這麼厲害的高手能給她面子已經算她運氣極好了,她可不是那種蹬鼻子上臉的類型,見好就收是她一貫的作風。
實際上某人這行為與認慫絕對有得一比,雖然心里知道,但她也絕對不願意說出來,谷萌萌天生就是驕傲的公主,她從不做卑微的事情,也不允許自己有這樣卑微的想法,或許這樣的個性算起來有些扭曲,但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因為她年紀尚小,沒有經歷過太多的事情,所以正是年少輕狂時,或許n久之後回頭來看,她人生中也曾有對命運低頭的時候,但那時她真的承認嗎?這成了另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過來坐吧,不吃了你,有些事要和你說道說道。」漆無常招招手,那動作瀟灑無比,再配著一身暗紅色唐裝真真是帥的冒泡泡。
當然,此時谷萌萌一點也不覺得這人陰森恐怖了,揭開了之前那鬼影面紗,仔細一看倒還有幾分溫暖的鄰家哥哥氣質。
不過我說谷萌萌啊,你丫腦子也太單純了,人家萬一是來奪回那記錄他爺爺一身絕學的童森筆記來的,那你丫沒本事守護還不得乖乖奉上,竟還傻呵呵地往過去湊,到時候有幾條命也不夠用呀。
開了大燈,客廳的光線一下好了很多,才看清漆無常那暗紅色唐裝下擺還繡一條黑色長龍,姿態優美,氣勢雄宏,泡了茶才坐下听他講話。
「小時候很喜歡和爺爺一起玩,他總有很多神奇的故事說給我听,爺爺武功高強,多次求他教我那些厲害功夫,可他一再拒絕,突然有一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竟然主動問我願不願意習武,名曰以備防身之用。」
「我當然肯定的答是,于是經過數年的苦心研習才成就了此時的我,但爺爺死了,臨去世前我才知道他的身份,縱橫家鬼谷派第138代縱弟子,他一生精通劍術武學,天相星學,卻還是斗敗了。」
「可他說讓我別介意,人總歸一死,他的死還是值當的,臨走前他要我來找你,說有一個應天命而來的女子將終其一生打破鬼谷派的死循環,到時候將他一生絕學都交付她,也算是完成他最後的心願。」
漆無常眼中有淚光微閃,可他控制的很好,愣是只將它困在了眼眶里,突然他轉過眼,直直地盯著谷萌萌說道,「爺爺讓我來找你,他將他一生絕學手把手教給我就是為了讓我來教你,我不要你叫我師父,我只當你的哥哥就成,你現在可願意?」
谷萌萌點了點頭,心道既收了個哥哥,還有人親自教她那些難懂的天相星學,她可真是賺到了啊,這還有什麼不樂意的,哈哈。
只不過為了表示某人的淡定,她愣是控制著自己沒有眼楮冒出金星來,可真是把她給累壞了啊,松了口氣,可突然又想到個問題趕緊驚醒。
「那個,無常——無常哥哥,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進來的?」谷萌萌小心翼翼地問道,看起來好像在忌憚什麼。
漆無常見狀微微一笑,盡量表現的溫和可親,「哥哥我會布陣,而且你住的這處宅子就是哥哥我的杰作,這屋里的養身風水陣也是出自我手。」
谷萌萌聞言皺了皺眉,什麼意思?這話怎麼听得人一頭霧水——
「哈哈,妹子,天成小區就是我開發的,這宅子是我送你的見面禮,可還喜歡?」
「什麼?你就是幕後老板?哦不,原來無常哥哥等的有緣人就是我這個略懂陣法的妹子麼,可真是有緣啊,哈哈……」
漆無常听聞此言眯著眼楮又是哈哈大笑,心道爺爺讓他找的這個妹子太有趣了,簡直就是塊活寶。
「我是經過星象推算而得,今日卜卦知道時機已經成熟特來此處相見,不料你這家伙竟然將我當做鬼物對待,傷煞我也。」
谷萌萌見剛還坐姿正常的漆無常竟捂心喊痛,看的嘴巴直抽抽,心道比我還會裝,這人可真是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