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集中的稻田片連片地,一眼望去均是喜人的燦黃,有些早插秧的人家,已經在收割稻子,其余的,看情形也是在這幾天內就要開始收割。
清早的風送來陣陣稻香,元朗置身田野中,也不禁感到心曠神怡,豐收的喜悅自心間洋溢開來,他雖不事農耕,卻無比清楚糧食的重要性,只有糧食豐產,百姓才能安樂,將士才能免缺糧草的後顧之憂,一個國家才能安穩發展向榮。皇伯父若是此刻親臨親見,定會發出喜悅的朗笑。
他站到陌茶身畔,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問道︰「阿茶,這些年風調雨順,你也買了不少田產,年年都見你種稻麥,那些糧食我看你只賣了小部分,其余的你都收著,難道不怕變了米蟲?」
陌茶瞟眼他道︰「我辛苦種出來的谷子和小麥,怎麼可能讓它們變成米蟲?」
元朗眼楮微亮問道︰「那你用的什麼法子保存米糧不受潮、不發霉,不變米蟲?」
他知道陌茶的幾處莊子都建有倉庫,每年收獲的糧食都堆放在倉庫里,當初他建議開個米行,卻被陌茶婉拒,她只是在各處的蔬果店開闢一個小空間來賣米面,而且數量不多,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心賣糧。
陌茶轉眸瞧了瞧他,眼底掠過一絲狡黠,「我若是告訴你,你就撤銷問我答案?」
元朗干咳一聲,正了正表情道︰「這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那就抱歉了啊,我儲存糧食的秘密不能外泄。」
元朗往左右瞄了瞄,沙琴沙畫帶著小星子走到田埂另一頭去了,調皮的小星子還偷偷折了一枝稻子在手里把玩。他往陌茶身邊稍稍湊近一些,輕聲問道︰「阿茶,那份禮物,你可滿意?」
陌茶裝懵,含糊不清地應道︰「嗯,哦。」
豈料元朗識破她小伎倆,追著要個明確答復,「阿茶,我是認真的,你可不能這樣含糊地回答。」
「那你要我說什麼?」陌茶有過感情經歷,倒沒有臉皮薄得像層紗的不自在和窘迫。
「你說什麼,我就听什麼。」元朗話一說完,不等陌茶開口又補充道,「我相信以你的聰明,不會不明白禮物的意義。」
「我.」陌茶剛一開口,元朗又堵住她話尾,接著說道︰「阿茶,從我對你說‘我陪你一起長大’,我的心意一直明確,從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我不會說那些甜言蜜語,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陌茶低頭,腳尖在地上揉了個小圈,忽又抬頭看向他道︰「明白跟不明白,有那麼重要嗎?」
「重要,對我非常重要。」元朗說完,看著近在眼前的俏人兒,臉皮忽地有些發熱,深邃坦然的眼楮直看進姑娘的眼中,「阿茶,或許領兵打仗我敢大言不慚一句,但對女孩子這樣,我是第一次。過去的八年,我一直在等你長大,你可知道,能看著你每一步的成長,是我最歡喜的所在。我一直都在想,待你及笄,我要送你一件世間獨一無二的禮物,我也一直在尋思,在尋找,怎樣的禮物才能夠稱得上獨一無二?才能夠既表達出我的心意又能令你心喜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