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回憶著,明朗的聲音輕柔動情,「直到那天在胡老的工作室,看著你和小星子玩陶泥,隨心所欲捏出的形狀,給了我靈感。」
之後他再折回窯廠,一心一意要按著兩人的樣子燒制出一對小瓷人。天知道他慣拿刀劍的手面對陶泥是有多笨拙,但他有一股不服輸的韌勁,再加上胡老的細心指點,連續幾天泡在工作室里,功夫不負有心人,當看到完好的一對小瓷人燒制出來,他激動得差點熱淚盈眶。
陌茶靜靜听著,心里泛起了波瀾,有些動容,尊貴無比的親王世子爺,年少就名動天下的少年將軍,竟舍段和面子,泡在窯廠數天,反反復復捏那些陶泥,只為送她一件及笄禮物。
如果她從沒有過感情經歷,也許此刻她早已感動得點頭接受這份情感,偏偏她受過情傷,那個男人也曾在傾盆大雨中走街串巷,只為她隨口說的一句想吃玫瑰屋的蛋撻了,那時她非常感動,在感動下確定了彼此的戀愛關系。戀愛三年多,她以為會水到渠成,孰料他早已出軌背叛了那份感情。
男人啊,當他要追你時,多腦熱的事他也會為你去做,追到手後,卻不知珍惜呵護,或任由感情冷下去,或親手摧毀感情。
陌茶此刻心里是復雜的,既有些感動,又害怕再次受傷害。因此當元朗說完後,她選擇了沉默不語。
看著她安靜沉默,眉眼間生出的疏離,元朗的心也在一點一點地下沉,難道,竟真的是他多情了嗎?這些年對她明里暗里的呵護和包容,她竟沒感受到絲毫嗎?難道,她從來都不曾喜歡過他半分嗎?
一想到可能會是這個結果,元朗的心口突然堵得發慌,不禁神色黯然。
響午在秦三爺的屋里吃過飯後,元朗心不在焉陪著聊了會兒,便回客房了。秦三爺向寶貝兒子招招手,小星子爬上床,坐到父親身邊,秦三爺一手攬過兒子,輕聲問道︰「星兒,你五叔好像不開心,星兒可知道是什麼事?」
小星子搖搖頭表示不知道。秦三爺這兩天躺在床上悶得無聊,想想又問道︰「星兒,你五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開心的?」
小星子就仔細想了好一會才說道︰「星兒不知道,不過離開田里時,五叔不太開口說話。」
「你五叔有沒有跟茶姨吵架?」秦三爺問道。對這個打小就相識相知的老友心思,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過去他覺得不可能,因為兩者懸殊差距太大了,但看小五這麼些年一直堅持,他忽然就覺得,村姑雖然摳門了些,但其他方面真是比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名媛淑女強太多了。至少村姑是真心疼愛他寶貝兒子的。
小星子還是搖頭,「五叔和茶姨沒有吵架,不過他們都不怎麼說話。」
此時在另一間客房的元朗,正在听暗衛的匯報,「屬下仔細查看過,陌姑娘屋里倒出去的垃圾里,並沒有碎的瓷片和碎紙片。」
元朗沉默了片刻,道︰「這幾天我都會在牛頭村,不需要暗中保護,你們也下去松閑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