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五爺,來喝茶。」溫秋提著茶壺,直接倒了兩大海碗的大葉茶水遞給兩人,又轉身去倒給沙琴等人。
陌茶邊喝茶邊看向元朗,只見他滿頭汗水,臉紅彤彤地,不禁問道︰「感覺怎麼樣?」
元朗三兩口喝干茶水,心生感慨道︰「種田真的很辛苦,百姓不容易啊,我現在是深有體會,粒粒皆辛苦的個中含義。」
「是啊,士農工商,別看農排在第二位,其實最難的是農民,農民是完全看天吃飯,老天爺心情好,收成就好,大家就不用擔心會餓肚子,但老天爺如果生氣,收成就差,除去上繳糧稅,所剩根本養不了一家子,尋野菜充饑、賣兒女、賣土地,逢這樣的災荒年,餓死的人不計其數,多少農民成了佃戶,多少個家庭流離失所,多少本是自由身不得不為奴為婢。」
陌茶端著空碗,望著天邊那飄移的白雲,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我知道五爺很能吃苦,不然也不能成為少年將軍,得聖上器重。你知道嗎?剛剛我冒出一個念頭,如果聖上能組織一次有錢有勢人家的子弟,來一場體驗農家耕種的生活,讓那些肆意浪費踐踏農民辛苦種出的糧食,眼楮鼻孔沖天看不見農民的富貴子弟,也感受一下地里出糧食的艱辛不易,不奢求他們今後就一定能改,至少能讓少部分人收斂一下,反省一下。」
元朗靜靜地望著身邊的姑娘,她清泉般的聲音落進心田,神奇地拂走這太陽底下帶來的燥熱,她的側面輪廓線條優美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淡淡憂傷,與她的正面所帶來的清甜形成鮮明的對比,田野的風吹來,吹落她一縷秀發垂落耳鬢,略有凌亂卻帶出輕盈自在的動感。
「阿茶。」元朗柔聲地喚道。
陌茶轉頭,觸及那雙漂亮而深邃的眼楮,心頭偶一恍惚,仿佛墜入了一個柔如春風海洋的世界。
瓷玉般的臉因為勞作而紅如隻果,額頭、鼻尖滿是細密的汗珠,元朗很想抬袖為她拭去,又唯恐唐突了,這田間人來人往,他不想給陌茶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阿茶,請你相信我,給我一個機會,可好?」元朗溫柔地注視著她,唇邊帶著動人暖心的微笑,「那句話,發自我內心深處,你給我一個機會,日後且看我實際行動來證明給你看。」
「我……」陌茶剛開口想說什麼,那邊沙琴叫道︰「大小姐,到飯點了,回家吃飯了。」
「哦,好,知道了。」陌茶應了聲,壓下心頭異樣思緒,對元朗道︰「五爺,肚子餓了吧?走,我們回去吃飯。」
眼見剛才田間勞作的人都走到了前面,元朗大膽地輕輕拉住陌茶手腕,深深地看著她道︰「阿茶,給我一個機會,可好?」
陌茶看向被拉住的手,目光輕移他臉龐,一眼不眨盯著他眼楮問道︰「雖然承諾不值錢,但我卻還是想問五爺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