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劉雨琦跪坐在軟墊上,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案幾笑得渾身發顫。
對面的案幾旁跪坐著姚 ,姚掌櫃則站在他的旁邊,而劉雨琦旁僅站著婉月一人。
「你們看到了嗎?那婦人一听要斷舌就立馬嚇得把什麼都招了,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劉雨琦哈哈笑著說道,銀鈴般的笑聲將剛才的陰霾驅散開來。
「姑娘聰慧靈敏,老夫佩服。只是這個斷舌之刑,怎的老夫從未听到過呢。」姚掌櫃恭敬的雙手作揖說道。
「這是她的伎倆,方才不是嚇出那指使之人了嗎?」姚 笑著說道,眼楮卻是看著劉雨琦。
「是啊,是老夫愚鈍了。沒想到啊,沒想到,老夫賣了這麼久的這棉枕頭,可真不知曉那枕頭里還另有乾坤啊。慚愧慚愧,姑娘,請受老夫一拜。今日這等宵小未能得逞,乃是因為有姑娘這雙面繡。姑娘小小年紀就未雨綢繆,可堪比女中諸葛啊。」姚掌櫃再次彎腰拜下,眼中滿是欽佩。
「使不得,使不得。姚掌櫃客氣了,你我自簽下契約那刻起,本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若是姚記失了信譽可不就是等于我也失了,以後可到哪兒去寄售這些繡品啊。」劉雨琦穩了穩情緒,站起身,搖晃著雙手說道。
「姑娘,受之無愧啊,只是老夫有一個疑問,姑娘不常在京城,又是怎知這賊人會來鬧事,而做好了萬全之策呢?還請姑娘能夠講解一二,以解老夫之惑。」姚掌櫃再次施禮懇求道。
「也沒什麼,只是眼見這姚記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紅火,這眼紅嫉妒之人難免會有一些,所以琦兒就想了這麼個法子,懇求母親在每一個內套中繡上這雙面繡,一面為姚記字樣,一面為玫瑰花樣,此乃母親家族秘技,外人皆不知曉,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至于那婦人今日來此鬧事,只是踫巧而已,並非小女子有先見之明。」劉雨琦謙虛道。
「那姑娘如何得知是那錢掌櫃而非婦人想以此訛些銀錢呢?」沉默許久的姚 開口問道。
「這些琦兒並不知曉,只是隨意嚇唬下那婦人而已,誰叫她當時要推我來著,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殊不知那婦人膽子如此之小,居然將那錢掌櫃給供了出來。估計這會兒啊,該輪到那錢掌櫃頭疼了。」劉雨琦冷哼一聲說道。
也是好在幾個月前那錢掌櫃攔下自己的馬車,不然也不會讓自己警醒這商家之間的互掐之事。在前世的時候,競爭對手之間互相挖一些負面新聞什麼的也不在少數,要不然要她們這些廣告公關干嘛的呢。
在這古代也沒有個品牌意識,做生意靠的就是這個老百姓的口碑,若是這信譽一旦失去,那可就沒有什麼新聞稿,官方證明就能洗清信譽的,真到那時可就百口莫辯了。
那麼如何能夠維護好姚記這個已經在百姓心中建立起來的好口碑呢,唯一的辦法就是打上品牌印記,就是前世的品牌logo。而這里既沒有版權意識,更沒有一個維護品牌版權的律法保護。
這讓她思來想去了很久,最後想到了這印記唯一化的法子,只有唯一,無法仿制才能成為獨有的印記,如今這時空的繡法還不如後世那麼多種多樣,像雙面繡這種的繡法在這里簡直就是神技。
好在在前世的時候,她做過一個服裝品牌的客戶,那個品牌的衣服都是以刺繡做圖案,也有雙面繡的衣服,為了做好這個品牌的展覽,她還精心研究了很久這個雙面繡的繡法,雖然自己不會,但是這如何做的卻是知道些,加上母親那精湛的手藝,也便研究了出來。所有這些「姚?」二字,都是母親親自繡制上去的,為此可沒有少吃苦頭。
那雙帶著些迷離的丹鳳眼一直都盯著劉雨琦,少年的臉上一直掛著如沐春風般淡淡的笑,「如此,多謝姑娘今日相助,他日若是姑娘有所求,孜墨定會竭盡全力。」他點頭說道。
孜墨?是他的字吧,還挺好听的,好像他們還沒有熟到可以叫字的程度吧。真是可惜了,這麼文藝的名字居然是個登徒子。
「姚公子言重了,時辰也不早了,若姚公子無其他事,那琦兒就先行告辭了。」劉雨琦站起身施禮道。
「姑娘請留步。」姚 忙說道,接著從姚掌櫃手中接過一個木盒,走過去,遞上說道︰「姑娘,上一批貨售出所得的盈利,姚記所得分成已經取下,這些乃是姑娘所得,另有多家客棧酒樓預定了一些,姚掌櫃已經記下一並置于這木盒之中,請姑娘收下。」
劉雨琦看著眼前的小木盒,雲紋浮雕,倒也簡單別致,她點了點頭施禮道謝,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讓婉月接下,二人便往後院走去。
「快,快,剛才光顧著看那前院的熱鬧,都忘記給這馬兒喂糧草了,趕緊的。」一個小伙計著急使喚道。
一個穿著布衣的小廝忙拎著一籃子的青草跑過來,給馬兒喂著,馬兒嗅到青草的香味兒,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咀嚼著。
「呦,這大冬天的,還能找到這麼新鮮的草,快,留些也給我們的馬兒喂些。」那小伙計說道。
「噯,也不知道誰放在那兒的,許是那馬廄里的伙計今日在城外采集來的,反正早晚也是喂馬的,先拿些來用了。」那小廝笑呵呵的應道。
「看這馬兒吃的多歡,也吃的差不多了,去喂點兒給少爺的馬吧。」小伙計滿意的點點頭,吩咐道。
那布衣小廝應是,拎著草籃子去喂那馬廄里的一匹棕色駿馬了。
此時姚 和姚掌櫃正送劉雨琦從內室走出,小伙計馬上拿來腳凳,劉雨琦踩著上了馬車,婉月則坐在馬車前。
「姑娘慢走。」姚 含笑恭送道。
婉月甩起馬鞭,馬車往門外駛去。
「婉月,咱們去那小面癱吃點兒東西再回去。」馬車里劉雨琦吩咐道。
婉月應是,再一次揮起馬鞭。
「箐兒,快些磨些花生醬,還有那辣椒醬。」余末快速的和著面團揉搓 面。
旁邊的箐兒正使勁的磨著花生醬,露出外表的小手已經凍得有些發紅腫起,但是那女孩的眼楮中確實多了一些神采,嘴角掛著歡喜的笑,應道︰「噯。馬上就好了。哥哥先將面皮兒 好,這外邊兒還有十來個人兒等著呢。「
「好 !」余末高興的加快手中的動作。
自打上次那小姑娘教他們做了這餛飩餃子還有這些醬汁之後,這兒的來吃的食客每日都排著長隊。如今是寒冬臘月,應姑娘之前的提醒,這會兒上的也全都主要是用牛骨湯熬制的湯底,用醬牛肉做菜料,這價格自然也上去了不少,為此,他還擔心是否有人來吃這麼昂貴的面食。
結果不但每日來吃的食客未曾減少,還越來越多,如今兄妹倆已經有些忙不過來了,但是兩人的臉上始終都掛著滿滿的笑意。
「店家,勞煩來兩碗餃子。」
「噯,就來,客官先在前邊兒排隊等會兒,馬上就好了。」余末正低頭快速的包著餃子,習慣性的回答道。
「哥哥,是東家!」箐兒抬起頭看到那披著藍色披風的嬌小身影正站在這簡單搭起來的門簾處,驚喜道。
「東……東家!您可終于來了!」余末抬起頭,望著眼前那小小的女孩兒,眼神激動的喊道。
「少爺,您這就回去了嗎?」姚掌櫃恭敬的問道。
「嗯,今兒的事是多虧了劉姑娘,要不是她早有準備,咱們姚家可得栽了個大跟頭了。那錢掌櫃鐵定不是那主使之人,還得要好好查查,我得回去跟家父商量一番。」姚 含笑說道。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要確認一下,為何他踫觸到她的時候能感覺到溫暖。
「是,少爺,這是您的馬。」姚掌櫃低頭應道,從小伙計手里接過韁繩遞給姚 。
「這馬兒的眼神怎的如此無神。」姚 看到馬兒的眼楮有些發紅且渙散無神。
「真奇怪,剛剛吃草之前還好好的,怎的變成這樣了?」那牽馬的小伙計疑惑道。
「吃草?什麼草?」姚 肅容問道。
「就是給那姑娘馬兒吃的草,還剩些奴才就給少爺的馬兒吃了。」小伙計回答道。
「什麼?!」姚 怒容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