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遙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大家還略驚了一番,這似乎不是國公府的姜瓏。大家也只是詫異,有些人心下琢磨,是不是由于離國五公主的這一手,姜家小姐怕輸的太難看,知難而退了。
蔣遙揚起一個禮儀性的笑,伸出一只胳膊,客氣道︰「五公主先請。」
離國五公主不屑地瞟了她一眼,這個丑反正她是出定了,早和晚有什麼區別?五公主沒有推拒,她極為小心地將清幽琴挪到最合適的方位,撥弄了幾下試音。
隨便撥拉幾下傳出的聲音都如此悅耳,蔣遙還是愣了一下,接著落落大方地走到另一邊的琴案前坐定。
五公主的展示就此開始。
蔣遙不知道五公主彈奏的是什麼曲子,但是她听得出來,曲子給人的感覺很輕松愉悅,五公主在讓樂音的節奏盡可能的慢,這無疑給大哥的表演添加了難度。
她彈奏的很輕緩,像涓涓流水,慢而不息,姜天順著琴音的節奏動作,像影視節目中的慢動作一樣。
在大家閉上眼楮,完全沉浸在曲子的曼妙中,忽然,曲風直轉而下,以無法形容的速度加快,好像身處戰場,有千軍萬馬在策馬奔騰,姜天的動作也徒然加快,變換出無數劍花。很多人不懂音律,但是看到姜天的表現,行雲流水,與五公主的琴曲搭配的極好,雙方的表現都十分精彩,觀眾席響起熱烈的鼓掌和叫好聲。
五公主撥了一個完美的尾音後結束,看向姜天的眼神中帶著驚訝。表演完成後,他面不紅心不跳,就是氣略微有些喘,五公主是經過了千百遍的練習才有如今收放自如的手法,他施展起來卻毫無壓力,這說明,他的武功底子非常不錯。
國公府世子,楚國大公子的駙馬走的是文人的路子,即使會武功也只是略知一二,可是他現在從容不迫的表現,這和她所掌握的信息,完全不符啊!
五公主的眸光冷了冷,爾後看向蔣遙︰「這位小姐,到你了。」
蔣遙擺弄好面前的琴,伸手掏了掏耳朵,點頭示意,離國的那位劍客也在一旁準備就緒。五公主的眉頭皺了一下,千金小姐在大庭廣眾之下用手指往耳朵里伸,真是不雅!後來,她終于明白為什麼蔣遙要那麼做了。
因為——她彈出來的簡直是,魔音催耳!
聲音不僅刺耳,還特別聒噪,旁邊的人牽連的最深,紛紛用雙手捂住耳朵,評委們互相對視兩眼,搖了搖頭。
離國的劍士直接就愣在那里不動了,這叫他如何施展?一旁,五公主狠狠地用眼神示意他,劍士硬著頭皮,自己隨意施展開來。他剛抖出一道漂亮的劍花,刺耳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持劍的手不自覺抖了抖,蔣遙的手又迅速翻動起來,那人只能不停地揮啊揮,然後忽然停頓,繼續揮動……
蔣遙終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又伸手掏了掏耳朵,面上的表情很是無所謂,不過楚天越還是在她那分辨率挺高的小臉上看到了難以察覺的狡黠。
不用討論評委們都知道,離國五公主這一組勝了,蔣遙這組的劍舞雖然剛勁有力,卻不切時宜地停了兩次,影響到了整體的發揮,五公主這組,姜天的風格雖然是飄逸柔和的,但是有五公主的精湛伴奏在,他的劍舞得極為漂亮,又有著芝蘭玉樹的外表,無形中把離國的那位甩出老遠。
反正,在場的多半少女都沸騰了。
半刻鐘後,評委代表公布答案︰「音律,離國五公主勝,劍舞,楚國姜世子勝。」
沁陽公主由最初的緊張到後面的笑容滿面,她「憤憤」道︰「應該叫他大駙馬!」此時她坐在和皇後不遠的位置,皇帝、皇後和貴妃都听到了,皇帝清咳一聲︰「妍兒,他是你的駙馬,也是我們楚國的臣子,自然應該用臣子的身份代表楚國參加本次比賽。」
「父皇,人家開玩笑的,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你看在場的千金小姐們,那眼神都快把駙馬射穿了!」
也只有沁陽敢在皇帝面前說這種話,衛貴妃溫婉調和道︰「駙馬如此優秀,自然吸引無數女子的目光,不過她們怎麼能與公主相比呢?」
也是,她們應該有自知之明的,沁陽公主心情好了許多,面上還是愁眉不展,她的小姑子在上面丟了那麼大的臉,她們感情素來不錯,即使姜天贏了,她也高興不起來。
接下來是棋藝,這是一個頗耗時的項目,是以評委讓楚國和離國的選手上台露個面,就在台下一邊的桌上擺上棋盤,兩人當下開始對弈。
這個也是蠻考量功力和耐力的,因為是露天賽場,一目了然,又那麼多人觀看,說話聲什麼根本無法徹除,在考驗選手棋藝的同時還有他們的注意力。
棋藝一項北牧總算派了一個人上場,是北牧薛家的成員之一,薛元瀚的五哥薛元恩。薛家一共有六個兒子,各有千秋,在不同的領域有著出色的能力,薛元瀚沒有出現前,元恩是薛家最小的孩子,千寵萬寵的長大,更是在十四歲的時候離開北牧,雲游三國,他前來參加三國盛會,也有一鳴驚人的意味。
離國派的是蘭宿之,他依舊是手握折扇、風度翩翩的樣子,面上是雲淡風輕的笑。對于他姜天還是比較了解的,據他所知,蘭宿之的棋藝與他不相上下,也就風格略有不同,即使能在離國稱霸,也是拿不到第一的。
因為,楚國出場的,是三皇子。
觀眾席的方向人太多,姜天在後台觀看棋盤對弈,他們是按照抽簽來決定先後的,先是三皇子和薛元恩,而台上,繪畫比賽已經開始了。
蔣遙走到大哥身後耐心看了一會,覺得無趣,疑問道︰「本以為大哥會選棋藝,沒想到是比劍,好厲害哦!」
姜天回過頭,溫和笑道︰「論棋藝我不及三皇子,劍術這個第一拿的也是僥幸,有你的功勞。」
如果不是蔣遙那一手魔音催耳的影響,評委們肯定能發現兩個人的差距,姜天的劍耍的漂亮優雅,力度上卻有所欠缺,而對一個劍術來說,這是極大的硬傷。當然在某人特意制造的強烈對比下,大家都覺得姜天這個第一拿的當之無愧,誰又能想到,蔣遙本來就打算犧牲自己來成就大哥?
不過,姜天心中輕嘆,妹妹如此一來,丟臉的名聲就會傳出去,指不定大家會怎麼說,總之這對她是極為不利的,日後找婆家就難找了。
繪畫比賽用了一個半時辰,比完以後,棋藝那邊才進行到一半,雙方對峙不下,看得出來是高手與高手的對決,旁邊的人看得目不轉楮。
此時,午膳的時間快到了,賢帝看了眼太子,太子會意,邀請另外兩國來使到定好的酒樓用飯,酒樓早早做好了準備,特意讓宮中御廚坐鎮,飯菜也差不到哪去。
看了一上午,皇後也有些累了,賢帝便找個借口和皇後、衛貴妃一道回宮了,反正有太子和端王主持大局,楚天越也在,二公主對比賽進度很是關注,也留了下來。
正好一會她可以看韓家公子的精彩表現,他要比的是騎馬,對此二公主很是不解,怎麼現在的公子哥兒都迷上習武了,大駙馬比劍術,韓衫比卻騎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京城悄然興起習武之風。
國公世子姜天和韓家公子都很厲害,在淘汰賽中從不少經驗豐富的武將中殺出重圍,拿到這次比賽的機會……不對,還是韓家公子最厲害了!二公主如是想,目光不由自主地朝棋盤前的那個人望去。
所有人用過飯後,歇息一個時辰繼續開始比賽,此時棋藝第一輪剛剛結束,三皇子勝,接著是北牧薛元恩對離國的蘭宿之。
薛元恩隨便扒拉吃了一點,又飲盡旁邊的茶水,又和人在棋盤上廝殺起來,三皇子看也不看,淡定地下去用飯了。
圍觀的人大多都很奇怪,蘭家公子也是到了飯點就去吃了,三皇子固然棋藝超群,也應該留意下對手的對弈風格吧,怎麼直接就去吃飯了。
他們不知道,蘭宿之在比賽開始以後的圍觀時間里得出一個結論,這兩個人的水平都不是他所能及的,所以,他就懶得費那心思。而三皇子能戰勝薛元恩,棋藝更是在他們兩人之上,更沒有必要留下來研究什麼。
一個時辰後,場上又滿滿的都是人,太子代替陛下坐在了主位,示意比賽繼續。
書法離國派了一位文臣參加,楚國是姜環,北牧直接由長公主赫連雅親自上場。赫連雅走上台來的時候,姜環微不可見地顫了一下,衣服的袖子下拳頭握起,又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整好情緒。
大家都覺得第一名肯定是北牧長公主,人家既然上場,說明有足夠的信心和實力奪冠,沒想到結果有些出人意料,獲獎的是三個人里年紀最小的姜環。
下台的時候,赫連雅掃了姜環一眼,目光中帶了贊許,這姑娘小小年紀就能做到不卑不亢,情緒不為外界所影響,日後的成就不容小覷。
這會,薛元恩和蘭宿之總算比完了,薛元恩勝,按理來說還有一場,是三皇子和蘭宿之的對弈,未想蘭宿之搖了搖扇子︰「不用比了,蘭某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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