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在接近貓貓小姐打烊的時候進來,貓貓很自然的陪同他一起出去,她因為小石改變了自己的作息時間,也許戀愛就是有著這麼奇怪的力量,可以因為一個人而改變自己一直堅守的某些習慣,小石載著貓貓來到海邊,初秋的夜晚涼意肆入,小石牽著貓貓漫步在昏暗岸燈的沙灘上,輕微的浪潮聲忽遠忽近,稀散的人群三三兩兩坐落在各個角落,互不打擾
「早上你們見過面了?」小石語氣很平淡,跟平時沒有異樣
「什麼?」
「梁英,我的前女友」
「哦,是」
「第一次見到你時,你看到的那個背影畫就是畫她的」貓貓猛的想起沒有頭緒的那個笑容,征了征說「是嗎?」
「那時候我什麼也沒有,我一心想著畫畫,她一直默默的陪著我,她生日我甚至都買不起一件像樣的衣服可以送給她,她沒有怨言,5年前她父母知道後,死活不同意唯一的寶貝女兒嫁給我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窮畫畫的,可是她依然不顧一切的跟隨我,我斷然拒絕了,我不能讓她陪著我吃苦,我不想委屈她,後來我賣了唯一的落腳地,離開了這里去了法國,我告訴自己要很體面的回來接她,我在巴黎街頭賣畫,我不停的畫,不停的畫,很慶幸得到布里斯的欣賞,他把我引薦給巴黎油畫協會,後來得了一些獎,當我回來時,她已經結婚了,直到今天她才出現,她說她只是想看看你」小石聲音壓得很低,拿出煙抽了起來,他並不常在貓貓面前抽煙,只會在創作前後才會點起煙頭,一陣深深的嘆息聲隨著他的煙圈一同吹向夜里的風
貓貓不經意的心一陣酸楚,因為小石,現任男朋友與今天陌生女人的愛情,也因為小石,現任男朋友曲折的仕途,她終于明白小石惜字如金的沉默是從何歷練而來的,是的,他現在成功了,可惜他內心也植入了一輩子都遺憾的苦楚,這種沉甸甸的感情不是貓貓可以代替的,她懂得,她有些迷茫是不是自己就是那個背影替代者
「恩,我們簡單的聊了一下你的畫」貓貓實在是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像說什麼都不襯景
「走吧,有點涼,我送你回去」小石掐了只抽了半截的香煙,望向遠處黑壓壓的海面,小石永遠都在貓貓最需要的時候說最需要的話語,總是能恰當好處,他總是能拿捏清楚什麼對貓貓最好,就像此時她需要點時間,他就給她時間一樣,讓她踹口氣,回去的路上貓貓一直倚頭靠窗看著擦車而過來不及看的面孔,小石依然平靜的像個石頭,沒有表情如同石頭沒有表情
貓貓惆悵的回到房間,上海沒看見貓貓的表情只顧算著帳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啦」
「有點涼就回來了」
「下次出門多帶件衣服,變天的季節最容易感冒了」上海低著頭嘮叨著,這句話很熟悉,貓貓猛一下就想起安小義曾對她說過這句話
那應該也是去年這個時候,貓貓看著某電視女主角冬天吃著冰淇淋舒爽的神情,拿起電話就撥給安小義
「小義哥哥,你在哪呢」
「貓貓姐姐,我沒听錯吧,叫的這麼好听,別,我還真怕」
「小義哥哥是比我長兩歲嘛,叫哥哥是孔夫子年代就承傳下來的中華禮儀不可在我身上丟失啊」
「tp!說正事」
「我想請哥哥吃冰淇淋」
「是你想吃冰淇淋吧?說的那麼好听,我是吃不起還是怎麼遭啊要你請,我要想吃自然會去吃」
「你一個人去吃多沒意思啊,有好東西要一起分享,我媽說的」
「那我先打個電話問問阿姨先哈」安小義做著要掛電話的架勢
「安小義你馬上給我過來,不要叫你一身哥哥就長臉了哈,哼,下次你求我我還不請呢」
「3分鐘到」安小義果真風一樣在樓下按喇叭
貓貓故意不下去,安小義發了個求的可伶兮兮的表情微信貓貓,貓貓才下來,剛上車安小義就像杰瑞鼠騙到湯姆貓一樣咯咯笑了起來
「長臉也是你對本哥哥說的話嗎,我看你額頭是不是寫著個王字敢在我面前呼風喚雨的,看我今天不拔掉你狐假虎威的皮」邊說邊拔起貓貓的指甲,貓貓無處可躲被繞繞的直癢癢發笑
一路上兩人依舊抬桿打鬧的去吃,吃著,吃完,冰淇淋,回來的時候,貓貓打了個寒顫,興許吃了冰淇淋的緣故,安小義尾說一句
「下次出門多帶件衣服,變天的季節最容易感冒了」
「婆婆媽媽的,是要改叫小義婆婆的節奏嗎?」說完做了個鬼臉就跑進貓貓小姐
只听到後面安小義狂亂的按著喇叭
貓貓傻笑的收起飛揚的思緒,窩在床上,思索著小石跟那個叫梁英的女人,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去見前男友的現任女朋友,可想而知還存有多少的留戀不言而喻,貓貓不想猜測這個梁英沒有等待小石的原因,也不想知道梁英出現的目的,在這個晃蕩的球體里,兩個相愛的人極少不被命運捉弄的不是嗎?她結婚了,留給小石深深的遺憾,她開始理解甚至憐惜起小石的孤獨,這麼多的日日夜夜他是怎麼過來的,想想都不寒而栗,此刻她只想用更多的愛去溫暖他的心
「我愛你」貓貓拿出手機發了個微信給小石加了個吻的表情,她知道他比誰都更需要她
隔日上海帶著一臉神秘敲啟正在cpu翻閱菜譜的貓貓
「你確定你還有什麼朋友我還不知道的?」
「上海你在說什麼呢?」
「有人找你,但是竟然我不認識,這不奇怪嗎?」
貓貓放下菜譜隨同上海走了出來,是梁英,還是很弱小的很甜美,但不知是不是出于對她的一點點了解,貓貓看到的更多的是憂愁,連跟貓貓微笑都是不快樂的
「不好意思,貿然打擾你」梁英跟小石一樣有著平靜的聲調,讓人听著很是舒服
「哦,沒關系,這邊請吧」貓貓邀請她進了cpu,梁英懶散的環視了下cpu,隨著貓貓請坐的動作坐了下來
「他也會常窩在這里吧」梁英說他的時候依然溢著絲絲的幸福感,就像新婚旅行歸來的女人跟閨蜜談論他們的旅途那樣充滿著滿足感
「他在畫室的時間呆著比較多吧」貓貓覺得在她面前談論自己的感情生活是種罪過,有意想轉移他們的親密感
「是嗎?他就是這樣,看來一直都沒變,畫畫還是他生命最重要的事」梁英一句話帶過,依然用著幸福感的語氣
「是啊」貓貓尷尬的回應著,有些不自然
「我今天找你是怕你誤會我跟石頭的關系,所以想跟你說明一聲,我已經結婚了,我跟石頭現在只是朋友的關系,希望你不會介懷」梁英親切的說著石頭,像一個口頭禪樣的習慣隨口而出
「怎麼會呢?」貓貓果斷的回復沒有更多一秒的去思考她的話語
「我看的出來你是個好女孩」梁英用近乎慈祥的笑容夸獎起貓貓,這讓她莫名的想起小學課本上宋慶齡女乃女乃的微笑
閑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後梁英滿意的離開了貓貓小姐,貓貓像被批準似得莫名的一陣傷感,難道我跟小石的感情要前女友來獲批不成?嘟嘟嘴跑上樓準備做起剛在菜譜上看到的炖品丟給上海一句
「上海,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
「你老實說做錯什麼事了」
貓貓當做听不見暗暗笑了一下不予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