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諭 第二十三章 論道進行時

作者 ︰ 知客

這名牛頭妖修面對著劉大力盤膝坐下,劉大力憤憤的問道︰「你這蠻牛!我且問你草木失水則枯,百獸飲水生活,這水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妖修嘿嘿冷笑道︰「世人皆知水乃萬物之源,你這老頭問的是否太過低端。」

劉大力緊著著又問道︰「既然水乃萬物之源,萬物同根而生,那麼又為何分為雨水海水河水江水口水汗水和尿水!」

妖修頓時勃然大怒道︰「你這老頭莫要詭辯,萬物萬靈同根而生皆有不同,此時你我相對而坐也長得不一樣,自然是因為水有種類之分!」一時間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的面紅耳赤,口水四溢。此時身旁又陸陸續續有人效仿起兩人也依樣盤膝坐下開始辯論起來,我轉過身正準備牽著永夜向遠處走去卻發現永夜不知何時已經跑向遠處跟一只天狗攀談起來,天狗乃是靈獸,形似山貓而白首黃發,叫聲如榴,能祛凶化吉。此時永夜正圍繞著這只天狗打轉,尾巴翹起在半空中直搖︰

「美女,相遇就是有緣,不如我們找塊空閑之地聊聊人生吧。」

那天狗轉過身看著它說道︰「我比較喜歡長角的窮奇,不喜歡長翅膀的窮奇。」說完轉過身跟著一名穿著黃色羅紗長裙的女修士優雅的向著遠處走去。我搖頭直笑正準備好好安慰永夜一番,此時端坐在地上的一名青年修士悠悠的唱道︰「散盡浮雲落盡花,到頭明月是生涯。天垂六幕千山外,何處清風不舊家?」歌聲悠遠亙長猶如呢喃自語。

我來到他的身前徑自盤膝坐下,笑著說道︰「道兄真是好文采,小弟願與道兄討教一二。」

那青年看著我笑著悠悠說道︰「世人庸庸碌碌卻不知生而為何,天邊的浮雲終有消散之日,而樹上的鮮花亦有凋亡之時,唯有明月高懸照破凡聖,亙古長存,縱觀大地千山聳立夜幕低垂霧靄蒼茫,我輩修士一生都在追求道跡,卻不知明月清風皆成道理,抬頭便可覓得真理,何須向外苦苦尋覓?」

我細細的听著他述說完畢,笑道︰「道兄所言正是,然我輩修士與天爭命,講求緣之一字。明月清風,落花浮雲具是道理,但我輩修士卻並非人人有此機緣,所以不得不踏遍千山萬水以期有朝一日能得大道至理。」

青年思索片刻繼續說道︰「話雖如此卻也有些舍近取遠了,千山萬水不過表象,真正的道跡留存于人心中,問道者感悟天地種種便可領悟神通,何須東奔西跑碌碌庸庸。」

我輕笑一聲搖頭說道︰「道兄未免太過自負,問世間多少風流人物,唯有踏遍千山尋遍萬水,世態變換存留于心者才能夠月兌穎而出成為天之皎月地上明珠。道兄既言道跡就在身邊,小弟斗膽相問,不知道兄可從這道跡之中了悟了何等大道?」

青年頓時流露出悻悻之色,一時半會竟然想不出反駁之詞,他站起身看著我拱了拱手笑道︰「道友所言精闢,石某受教了,敢問道友尊姓大名?」

我也站起身來對著他微微拱手回應道︰「道兄客氣,小弟免貴姓林,名禪正。」

青年又笑道︰「林兄言辭精闢自然,略顯大家風範,石某在此預祝林兄十日之後奪得頭籌。」說完轉身徑自離開。我不作挽留稍稍停頓了片刻也向著遠處走去。此時道台之上氣氛火熱,修士們都各自形成一個個圈子辯證道法驗證設想,有的人兩兩相對彼此爭論的面紅耳赤唾沫四溢,有的則四五人圍成堆不時你一言我一句的談笑著。我悠閑的游蕩在人群中不時加入一個個圈子與他們一起討論起來。

時間悄然而逝眨眼間天色便暗,此時遠處一道道流光閃過,為數眾多的童子手捧著水果甜品粗糧肉食向著站台走來,沙流老人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手笑道︰「諸位道友且停一停,此時天色傍晚明月高懸,正是欣賞美景之時,我等為道友們準備了甜點食物還請道友們不要見外。」盤坐在地上的眾多修士又紛紛開口言謝伸手去拿種種食物。我抬頭望去,只見此刻天空中的道紋已經悄然隱蔽,頭頂上方三輪巨大的圓月散發出陣陣盈白光輝,聖潔無比。

一時間道台上的眾人都沉陷在這美景之中,周遭不時傳來陣陣贊嘆聲。忽然一道突兀的笑聲將眾人從美景中驚醒,只見元涂覺此時從站台上跳下徑直走進人群之中,他哈哈大笑著說道︰「明月雖好卻也顯得單調蒼白,諸位道友想必不夠盡興,覺願執劍而舞為道友們添加一點樂趣。」他高高揚起右手大喝道︰「劍來!」頓時站台之上一把通體雪白的長鋏劍化作一道朝著他飛去。他反手握住此劍劃過一道優美的劍花開始緩緩舞動起來,周遭的修士們紛紛開口喝彩不止。

不多時元涂覺緩緩舞畢,他轉過身朝著四周的修士微微拱手,又笑著說道︰「覺雖不才卻也願為諸位道友平添一點樂趣,但素聞鮫人宮百花派以及縹緲宮的諸位仙子擅長歌舞,不若請來為諸位道友助興。」他停頓片刻猛地伸起手大喊道︰「諸位道友以為如何?」這些俗人平日里早就與元涂覺混熟此時哪里還不知道他的想法,紛紛舉起手來喊道︰「來一個!來一個!」漸漸越來越多的修士加入起哄的行列,整個道台上都回響起他們的聲音,果然沒過多久站台上鮫人宮的一名年輕女子緩緩走下站台領著一群女鮫人走向元涂覺。

這領頭的女子全身上下與常人無異,只在眉心處生有一枚藍紫色鱗片,而耳垂邊微微有些細軟鱗片,赫然是一名化靈期的女鮫人。而在她身後則跟隨著十幾名上半身似人而下半身拖著長長魚尾的女鮫人,這些女鮫人顯然也都是御靈期修為。那名領頭的女子輕輕走過元涂覺的身旁伸出手朝著元涂覺微微一擺,頓時元涂覺就如被一尊大炮擊中一般倒飛出去,跌落在一旁的修士身上,他猶自發出陣陣嬉笑︰「幾日不見紫衣妹妹修為愈加深厚了。」

那紫衣妹妹理也不理他徑自向著四周的眾多修士欠了欠身笑道︰「鮫人宮紫衣攜門下弟子前來歌舞一曲為諸位道友助興。」說完她盤膝坐下翻手變出一張古箏橫放在膝蓋上彈奏著輕輕哼唱起來,身旁的一眾女鮫人隨著古箏的鈴聲緩緩舞動,周遭的男性修士們紛紛爆發出陣陣鬼哭狼嚎般的調笑聲。

待到一曲演奏完畢這名紫衣妹妹又徑自領著一眾女鮫人緩緩返回站台,而站台上又走下一群身穿黃白相間綾羅長紗的女子,領頭的女子依樣對著四周修士欠了欠身笑著說道︰「百花派玉娘攜門下弟子前來歌舞一曲為諸位道友助興。」

等到百花派舞蹈完畢縹緲宮的女修士們也依樣走下舞蹈一曲,緊接著站台之上又走下一批一批的修士,或表演歌舞或演繹道法或比劍斗武,待到他們表演結束又有不少小門小派的修士也競相開始表演起來,一時間道台上也顯得其樂融融,時間不知不覺流逝而去,轉瞬明月隱蔽驕陽高掛。

此時此刻一眾修士才豁然發現天色已經破曉,不由感到一陣乏力,許多修士直接躺在地上開始呼呼大睡,也有不少修士變化出種種法寶或樓宇或亭閣,他們走進其中休憩打坐。此時我也感到一陣力不從心,有心想要修煉但睡意卻源源不斷的涌現,眼皮仿佛有千萬斤重怎麼也睜不開,正在我思索著要不要就地睡過的時候昨天與我辯道的那名石姓青年從前方走來,他笑著問道︰「道友可是沒有樓宇法寶,若不介意不妨到我的玲瓏屋中略作休憩。」我心里想著真是口渴了就有人端來一杯水,滿嘴答應下來。

等我醒來已經是正午時分了,此時道台上依舊像昨天那樣氣氛火熱,人聲鼎沸,我依然圍繞著人群打轉,偶爾穿插進其他人的辯論中探討一二,待到晚上元涂覺又故技重施引來鮫人宮百花派以及飄渺宮弟子熱舞助興。如是九天,早晨一眾修士相互論道,待到晚上則欣賞鸞歌鳳舞,月色微涼。

等到第十日,道台之上的修士們紛紛正襟危坐盤膝坐在地面上,面朝著站台神情振奮。此時站台之上沙流老人身前一道道流光溢彩上下翻飛,有道法典籍,有神兵利器,有天材地寶,有珍奇異玩。而在站台正下方則密密麻麻擺放著數千座大約半徑五米的圓盤,圓盤之上一幅巨大的太極圖順著圓盤緩緩轉動。

沙流老人站起身來輕輕拍手笑道︰「十日之期已到,今日起只做總辯,論道者一方立于陰陽輪盤陽極處,一方立于陰陽輪盤陰極處,借陰陽輪盤之力演化道義,勝者留下,敗者離開,兩相淘汰。如是六日,最終站立于輪盤之上者便是此次恆沙論道大會的道王。而其余者視情況贈以天材地寶道法典籍。」沙流老人微笑著巡視一圈笑道︰

「現在,總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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