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言自十五之後並沒有在家認真苦讀,而是被楊昭拉出去參加各種文會,偶爾也可以遇到那個女扮男裝的婁小姐,打個招呼便當作不知罷了。
七月快結束時劉言才在家閉門不出,偶爾有學問上的問題才會到書院請教先生或者山長,進了八月辭別劉老爺和先生,帶著馬文杰進省參加鄉試。
馬文杰過了二月就被他爹送到了他的身邊做個書童,希望能跟著劉言好好讀書,劉言也很喜歡這個有些呆呆的馬文杰,便點頭同意。楊昭不在家,他姑姑告訴劉言他最近每次都是很晚才會回來。希望能幫著勸勸。
既然楊昭不在家那就只好讓他姑姑轉告,他姑姑听說劉言去參加鄉試很是羨慕,想起楊昭又很是無奈。嚴嵩已經在城門口等著他。身後也帶了一位。
嚴嵩說是他岳父大人找來幫他拿書簍的,看著書童後面背著的書簍里面的考試用具都碼放的整整齊齊,劉言打趣的說道娶個好夫人就是好。說的嚴嵩很是自豪。
一路無話,到了地方上先要到衙門領取考生號牌,劉言與嚴嵩是初七到的,初八就要進場考試。
初八三更時分,天色還是漆黑一片,到了貢院門口,看到貢院門前的空地上早已經站滿了人,只是來參加鄉試的人比縣,府兩試少的多。
過不多時監考官打開貢院的大門,命令考生排多隊,接受搜身檢查方可進入考場,這些文人對這搜身是深惡痛覺的,覺得這樣有辱斯文,因為搜身是要從內而外都要仔細的查過才可,就是要月兌衣服,這對別人來說有些難以接受。劉言卻覺得沒什麼。
江西八月份的天氣很熱,現在雖然是三更時分也不會感覺的冷,只是比白天有些涼爽,習慣前世的內褲到了這里劉言對古人的褻衣很是無語。
說了尺寸大小,讓小之給做了幾個,也就不再穿褻衣,今次來參加鄉試他就穿著稍微大號的內褲來的,過了很久大概天將要蒙蒙亮的時候輪到檢查劉言是否有夾帶,劉言解開單衣給負責檢查的兵士看就讓那兵士很是無語,心中納悶這人有病吧?單衣里面除了的一條內褲,身材不錯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目了然。
這些負責搜檢的兵士都是都是富有經驗的,除了考生身上外對其對其隨身攜帶的考籃書簍更是會重點檢查,也著實能檢查出一些夾帶。
拿著考牌進了考場,就見號舍密布于甬道兩側,每排號舍都會編為一個字號,考生的考牌後面就有字號,方便考生盡快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劉言找到自己的號房——三排玄字四號,就見這號房,比起別處還算不錯,至少能轉的過腰,只是號房內號房內十分狹窄,只有上下兩塊木板,上面的木板當作寫答卷的桌子,下面的當椅子,晚上睡覺將兩塊板一拼當床。考棚里還為考生準備了一盆炭火、三枝蠟燭。炭火即可以用來取暖,也可以用來做飯。
伸手去掀嵌在磚托中的號板,卻抹了一手的灰,地上也同樣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劉言看著這號舍,心想這也沒法考試啊,看來還要大清掃啊。
等號舍清掃出來已經是日上中天了,坐回號舍打開卷袋,拿出考題卷與答題卷便準備安心考試,鄉試的第一場考題是三道四書四道經義題,第二場是五經題一道,並試詔、判、表、誥一道,最後一場試以五道時務策為題。
劉言簡單看過三道四書題,便全身心投入進去,做完三道四書題已經是日薄西山,看看天色拿出一枝蠟燭點燃,繼續做其他的四書經義題。
答完所有題後,檢查了下錯別字,有無犯禁之處,覺得毫無問題劉言便將試卷呈交受卷官,受卷官隨即彌封編號,然後交給謄錄所用朱筆抄錄,校對無誤後方才能送到同考官閱看。同考官們最低都是進士出身,文筆通順,卷面整潔,才會經過同考官的初審。
一篇好的八股文要符合四點「清真雅正「,就是簡潔,典雅,清楚,順暢來闡述自己所領悟到的聖賢之學。同考官在二審時便根據這一標準來審核,如有通過此標準的便會寫明推薦理由,交給書吏,轉呈給主副考官,錄取與否主要都是主副考官說了算,首先是副主考審閱,如若覺得可以便會在在卷子上用黑筆寫個取字,之後交給主考官。
主考官也認可的話便會在取字後寫個中字,那麼這份卷子便被取中,恭喜你,你就會是新出爐的舉人老爺了。
閱卷的時間大多是在白天,到傍晚時停下休息,只有一些突發事件才會耽誤閱卷,比如走水什麼的,閱卷是個很漫長的工作,不會幾日就結束。
卻說劉言交上卷子出來,天色已晚便往臨近的客棧去了,劉言與嚴嵩就來這里應試便在不遠處找了一家客棧,回到客棧就見嚴嵩一臉疲憊的坐在那吃飯,劉言餓的已經是連話都說不出了,端過碗便狼吐虎咽的吃了起來。
吃過飯後,劉言便去洗澡,用熱水一泡只覺得渾身說不出來的舒服。躺在床上沒多會便沉沉的睡去。
考過三場劉言與嚴嵩已是幾近虛月兌,等待放榜的日子十分無聊,吃什麼也沒味,睡覺也不香,嚴嵩每日把著指頭數日子,而劉言卻不放在心上,能通過固然是好,如果沒通過那就下次再來,有什麼呢?
所以劉言在江西很是放松了些日子,到了八月三十這日,所有的考生都早早的到貢院外看榜,嚴嵩也同樣來到貢院外,看著牆上還沒張榜,看看四周也沒發現劉言。
劉言這時還在客棧睡覺,這幾日和馬文杰在外面玩,二十九日晚上才回來,嚴嵩也不知道,還以為今天他才回來,所以也就沒到劉言的房間去看看。劉言也以為嚴嵩會在放榜的那天叫自己同去,就安心的睡了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