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是騙我的,騙我的……對吧?」郁明川顫抖著手想要再去觸模一下眼前的人,但是他的手卻遲遲不敢落下,就只是停頓在半空中。
秘書也同樣心痛,他說道︰「少爺請節哀!這種時候,您可千萬別再出點什麼事情了啊?」
「不!我爸一定是想要看看我自己是不是能夠處理好這件事情,所以故意這樣對吧?只要我能把事情都處理好了,他,一定就會回來的,是這樣吧?」郁明川問道,眼中帶著絕望和痛心,他就只能夠通過這樣的謊話來讓自己的心得到慰藉。
秘書不忍心地看著郁明川,然後說道︰「少爺……現在公司一定亂成一團了……您還是先回公司把事情處理一下吧?」
「郁明川是嗎?」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警察出現了。
秘書緊張地將尚未回過狀態來的郁明川護在身後,然後說道︰「請問兩位警官有什麼事?」
「我們接到上級下達的命令,要對那件失手殺人案進行重審,所以拜托郁明川先生跟我們回一趟警局吧?如果是被人誤會的話,那麼報紙上的內容也就可以得到澄明了。」警察有條不紊地說道然後看向站在一旁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郁明川,試探性地叫道︰「郁明川?郁先生?」
「具體的事情,我們會派請律師過去的!」秘書說道。
「我跟你們去。」郁明川突然說道,眼神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
秘書驚訝地看著郁明川,然後不斷地向郁明川使眼色讓他不要去。
但是郁明川卻視而不見︰「我會好好配合你們進行調查的,不為別的,只為自己心安。」
「那就走吧。」警察說道。
「少爺……」秘書一臉擔心地看著郁明川。
「幫我把我爸的後事處理好,還有公司的事情,也先拜托你了,如果有處理不過來的,就去請教那幾位公司位高權重的董事。」郁明川交代完這些事情之後便跟在這兩個警察的身後離開了,離開之前他深深地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郁凱縉然後暗暗在心底說道︰「等我回來……等我回來……」
顧磊在看到這則新聞的第一時間便通知了律師,所以警察局才這麼快就開始著手要對這件事情進行一個新的調查,顧磊的意圖也很明顯,他必須得還自己的兒子一個清白,畢竟殺人這樣的罪名可不好听,即便是過失殺人!
顧修林在听說了顧磊的決定之後,立刻就沖到了顧磊的書房中,和淡然自若的顧磊相比,顧修林顯得有些過于沖動和魯莽︰「爸!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火上澆油!」
「有什麼好不明白的?」顧磊倒是覺得顧修林的問題有些奇怪︰「我只是要給你討個公道,難道,這也錯了嗎?」
「反正這樣的罪名我都已經背負了這麼久了,已經無所謂了!現在又何必將郁明川扯進來?」顧修林知道,這件事情一旦曝光,一定是給郁家帶來了極大的困擾和麻煩。
「你把郁明川當朋友,即使他把罪名推給你,你還是把他當朋友,但是他呢?他可不一定把你當朋友。」顧磊冷笑了聲︰「就憑感情用事這一點,你永遠都斗不過那些人。」
顧修林別過臉去︰「我沒想要跟誰斗!」
「但是你所處的這個家庭,這樣的身份地位就不容許你過一個與世無爭的生活,你必須爭,必須斗!」顧磊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先告訴我,郁明川會怎麼樣?」顧修林還是比較擔心郁明川的安危。
「事情查清楚,最多就是坐牢坐幾年吧。」顧磊倒是覺得這樣的判決應該算是比較人道了。
「沒有辦法了嗎?」顧修林頗為擔心地嘆了口氣。
顧磊走到顧修林的跟前︰「你這個時候不該擔心別人的安危吧?你該關心的應該是我對你這麼多年的誤會終于解開了,而你,終于可以繼續以顧磊的好兒子的身份活下去。」
「我從來都沒因為自己是顧磊的兒子而深感驕傲。」顧修林執拗地看著顧磊,眼中帶著深深的倔強。
「是嗎?但是如果你不當顧磊的兒子,你認為你可以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生存下去嗎?你認為憑借你的能力,還能夠擁有這樣無上的尊貴和無憂無慮的生活嗎?」顧磊不屑地說道,他所認為最重要的東西自然是錢,而能夠讓家庭和睦的最佳紐帶自然也是錢。
沒了錢這樣的物質作為基礎,一切都免談。
是的,顧修林承認,自己沒有這樣的自信,他沒有自信可以很瀟灑地月兌離父親所打造的富裕的家世背景,更沒有自信可以帥氣地離開,什麼都不帶走。
所以,他還是得妥協,他暗嘆了口氣︰「那麼可以允許我動用一切的關系去幫助郁明川嗎?」
「只要你有這樣的能力的話,我不反對。」顧磊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
顧修林沒再說話,他淡淡地瞥了顧磊一眼之後就匆匆離開了書房,他徑直去往了警局。
因為有十分確鑿的證據,郁明川現在已經被拘押,現在要等上面的判決書下來,這對郁明川來說無疑是一個煎熬的過程,讓他深感煎熬的並不是呆在這牢中的日子,讓他覺得煎熬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還得等待多久才能夠出去,然後跪在父親的墓前,好好地道歉。
當郁明川看見來看望自己的人的時候,眼中露出了十分詫異的神色,他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一語不發。
「這麼讓你覺得驚訝嗎?」顧修林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前幾天還在跟自己囂張跋扈地對峙的郁明川,此刻就像蔫了的花兒一般,意氣不再。
「沒想到你會是第一個來看我的人。」這一點的確讓郁明川覺得驚訝,他想過很多種情況,但是卻不曾將顧修林考慮進來,他以為顧修林會在家中暗自竊喜,或者應該會先舉辦個宴席慶祝一下自己沉冤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