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一滴一滴打落在她身上,濕透了她的中衣,可錢寶珠看著趙卿的睡顏,卻憨憨的笑著。
笑容里透著歡喜,透著思念,也透著滿足。
雨下了整晚,她不停的用手擰干衣服,生怕衣服浸多了水便會往下滴。而每當她擰衣服的時候,她就會微微站起一些,彎著腰,弓著背,把趙卿給護嚴實了。
一整晚維持著雙手高舉,身體前傾的姿勢,所以等到雨停的時候,錢寶珠的整個人已經變得僵硬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下過了雨,天氣瞬間覺得又冷了很多。
況且錢寶珠還僅著中衣並且渾身濕透,更是被凍得牙齒咯咯作響。
當天際微微露出魚肚白的時候,雨終于停了,錢寶珠顫抖著手,模了模趙卿的衣服,除了貼近地面的衣擺,其它的幾乎都沒有沾濕,她又笑了,笑容是那麼的滿足。
迷藥的藥力漸漸褪去,趙卿醒來的時候,一眼,便瞧見了正彎著腰,弓著背,姿勢怪異的站在他面前的錢寶珠。
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他先是側頭看了看自己肩膀上那個難看的蝴蝶結,接著又看了看僅著中衣的錢寶珠,最後,他又順著她手臂高舉的方向看到了自己頭頂上方的那件外衣。
旁邊牆面上有凸出的石塊還在往下滴著水,自己周圍的那些個水坑,趙卿忽然好想是明白了什麼一樣,但是在那一刻,他卻不知自己心中是何滋味。
只是難得愣怔的看著對面那個面色蒼白,卻沖他笑的一臉憨厚的姑娘,心底的某處寒冷,似乎正在漸漸融化。
錢寶珠又生病了,不同于上一次的小風寒,這一次,她意識模糊,渾身冰冷,整個身體都在打顫。
趙卿把錢寶珠抱回到錢府的時候,她已經燒得迷迷糊糊了,找了她一夜的錢進和夏芊桃看見她這副樣子,差點腿軟跌坐在地上。
錢進連忙吩咐下人快些去請大夫,而夏芊桃早已抓著錢寶珠的手哭了起來。
因為渾身都濕透了,所以雖然擔心,夏芊桃也只能快點幫她把衣服換了,紅杏連忙去端了熱水進來,一遍又一遍的擦,可她的身體卻還是不停的顫抖著。她們只能往她身上多蓋幾條棉被,再在屋里生了暖爐。
王大夫幾乎是被拖著到了錢家,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便被拽到了錢寶珠的床前,看見她的樣子,可能也知道情況不太妙,便也不曾抱怨,坐下來就開始把脈。
一屋子人就等著他出結果,雖然焦急,卻連大氣也不敢出。
過了一會兒,王大夫終于收回了手,把錢寶珠的手重新塞回到棉被里,眉頭卻皺的緊緊。
錢進和夏芊桃見了忙問情況,卻听王大夫嘆了口氣,說︰「寶小姐上次才得風寒,雖是無礙,不過也算是傷了元氣,如今又遇了寒,且此番寒氣都侵入了體,已然傷及了肺,恐怕,真的是棘手了。」
夏芊桃一听,面色瞬間變得慘白,腿一軟,差點就要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