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牛說話嘻嘻哈哈沒點正經,但生活各種瑣事卻習慣一絲不苟,平素衣冠整齊,房屋里也總是打掃的干干淨淨,物品擺放整齊,就連吃東西也喜歡自己煮,工作和生活嚴謹正經的態度和他說話時候嬉皮賴臉的模樣完全形同兩人。
到了旁晚時分,李青牛到菜市場買了菜,回來圍上圍裙,親手下廚,正切菜間,有敲門聲響起,他出去開門,原來是房東來收房租。
房東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穿著背心,腳上一雙拖鞋,見李青牛圍著圍裙,進來笑呵呵的說︰「小李親自下廚,家里來人了?」
李青牛笑笑︰「沒有,不過外面的地溝油味精菜吃不慣,所以習慣自己動手。」
房東︰「嗯,自己煮飯比較衛生,不過現在像你這種喜歡下廚的男人可不多啊。」
李青牛搖頭︰「沒有啊,在我一圈朋友圈子里,會做飯的男人比女的要多,現在女人反倒不會做飯了,上次同學聚會,幾個女同學紛紛說自己會做什麼拿手好菜,有個說‘雞蛋湯’,甚至有個說會煮‘開水’。」
「煮開水也算菜?」房東笑著搖下頭,從筆記本中拿出夾著的一張收據︰「房租加水電費580元。」
李青牛掏錢包拿出580塊給他,房東忽然問︰「對了,听周圍人說你前段時間晚上回來,不小心被一只流浪貓咬到了,沒事吧?」
李青牛聞言面色一僵,不由自主的望向自己手背上那個貓咬留下的傷痕,半個月前一個晚上,李青牛喝醉酒回來,一樓樓梯間的燈壞了,模黑進去,不小心讓一只端在樓梯扶手上的流浪貓咬傷了手背,那天雖然立刻去醫院,連續一個星期,一共打了七針狂犬病,按照醫生的說法是打了三針之後就會出現狂犬病抗體,一般就不會有事了。
李青牛︰「已經打過疫苗,醫生說沒事了。」
房東聞言點頭︰「那就好,狂犬病可是很厲害的,據說只在1971年有1個痊愈的病例,艾滋病也只是有一例患者痊愈的病例,兩種病的死亡率都一樣高。」
李青牛送走房東,繼續切菜煮飯,花費了半個小時,炒了兩個家常小菜︰西芹炒肉、雞絲炒青椒,還有一份番茄蛋花湯,獨自一人邊看電視邊吃飯,吃完的時候,窗外已經華燈初上,都市夜生活已經開始。
李青牛洗完澡和幾個朋友開黑玩lol,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李青牛接通電話︰「你好,找誰?」
電話里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嘻嘻,猜猜我是誰?」
電話里的女聲不熟悉,李青牛忽然想起最近流行的「你猜我是誰」的電話詐騙方式,一些騙子給你打電話,用親熱的口吻讓你猜她是誰,一旦你說出自己的某位親朋好友的名字時,對方馬上答應,並自稱「落難」,急需錢周轉,同你提出借錢要求。
當然,有些精明點的騙子會把行騙分為兩個階段,第一次通電話先讓你猜她是誰,然後聲稱這是她的新號碼,過了幾天才再來電話訴說「落難」,急需錢周轉,向你借錢,這樣成功幾率會大一些。
李青牛最煩躁這種低級騙術,加上接電話沒注意,游戲中被人殺了,頓時勃然大怒,沖電話喊道︰「猜你妹!滾犢子!」說著一下按掉了電話。
過了一下,手機再次響起,還是剛才那號碼,難道真是朋友?
李青牛接下接听鍵,就傳來一個氣急敗壞的女聲︰「李青牛,畢業幾年不見,脾氣見長了啊!」
李青牛微汗,還真是同學,不然也叫不出自己的名字,他不好意思的問︰「呃,不好意思哈,我還以為是電話騙子」
「你才是騙子,你全家都是騙子!」電話里的女聲飆聲罵道。
李青牛笑了,大學班上36人,有20個是女的,但這麼凶的卻只有一個,那就是班上的小不點夏雨兒,那丫頭上學比較早,讀大學的時候才17歲,像個高中生似的,因為家里有錢,性格比較刁蠻。
李青牛︰「哈哈,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夏雨兒是吧?」
夏雨兒︰「咦,你怎麼又听出我的聲音了?」
李青牛笑說︰「嗨,班上女同學,聲音這麼可愛的就你一個。」李青牛心中想的是︰這麼凶的女同學就你一個。
夏雨兒︰「昨晚同學會你怎麼沒來?」
李青牛︰「昨晚要加班,沒時間呢!」其實李青牛是覺得這些同學會就是炫耀會,不去也罷。
夏雨兒︰「我也是昨晚才跟同學要到你手機號碼,兩年沒見,出來坐坐?」
李青牛看看時間還早,就應允︰「好啊,在哪里見?」
夏雨兒︰「齊江街的綠茵酒吧。」
李青牛隨意收拾一下,就出門了,在樓下招了輛出租車過去,來到綠茵酒吧,這酒吧在麗海市算是小有名氣,晚上前來買醉的人絡繹不絕,現在是夜里十點多,喜歡夜生活的人,這個時間才是他們精彩生活的開始。
今天酒吧里的人很多,生活太沉重前來買醉的,工作太壓抑來喝酒發泄的,寂寞無聊來來找邂逅的,充斥著各式人群。
舞池中間里形形色色的男女不停的在隨著震耳的的士高音樂,瘋狂的舞動身體,到處都是瘋狂而頹廢的味道,李青牛不大喜歡這種放縱方式的宣泄狂歡,一般不怎麼來玩。
手機響了,是夏雨兒,李青牛說︰「我在吧台這邊,你到了就過來。」
「喂,李青牛,好久不見!」一個扎著馬尾的美女出現在李青牛身邊,桃腮杏面,面容嬌美,身穿白色七分袖雪紡襯衫,淺藍色鉛筆褲,腳上一**白色高跟鞋,清純而不失嫵媚,正是當年的女同學夏雨兒。
夏雨兒身後還垂手站立著一個中年西裝男子,理著平頭,眼神鋒利,身材魁梧,應該是夏雨兒的司機兼保鏢。
李青牛笑說︰「確實好久不見,坐吧,喝什麼?」
夏雨兒望望李青牛的那杯龍舌蘭,沖酒保嫣然一笑︰「給我來一杯加冰的白開水,注意是開水,你別拿生水來糊弄我哦,我能喝出來。」
李青牛打量了她兩眼,這丫頭身材長高了一些,顯得更漂亮了︰「喂,你叫我來酒吧,自己卻喝開水?」
夏雨兒嘻嘻一笑︰「我爸管得嚴,不許我抽煙喝酒,來,先為我們見面干一杯!」說著拿起那杯加冰白開水和李青牛的龍舌蘭一踫。
李青牛無奈,只能老老實實的一口喝光杯中酒,夏雨兒卻只狡黠的喝了開水,張望了一下周圍問︰「咦,你女朋友呢?」
李青牛撇了她一眼︰「丫頭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夏雨兒听了眼楮一亮︰「嘻嘻,你現在沒女朋友?」
李青牛瞪眼︰「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夏雨兒知道李青牛還是單身,似乎很開心,和李青牛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一邊用開水和李青牛踫杯,喝了兩杯龍舌蘭,李青牛就暈暈乎乎了,擺手說︰「我不能喝了,再喝要醉,而且丫頭你太賴皮,怎麼能用開水和我踫杯?」
夏雨兒眯著月牙眼︰「咯咯,我是女生嘛,你一個大男生才喝兩杯酒就說要醉,什麼酒量嘛?」
李青牛臉紅︰「我讀大學的時候就不能喝酒,你忘記了?」
夏雨兒笑說︰「記得,有次一群同學出去喝酒,你被一個女同學給灌倒了。」
李青牛有點不好意思︰「景陽岡是三碗不過崗,我是三杯不回家。」大學時候,李青牛酒量不行,白酒超過三杯,李青牛鐵定要當場醉倒,回不了家。現在出了社會,應酬多了,酒量雖然好了點,但酒量還是有限。
夏雨兒揚起漂亮的小臉說︰「喂,老同學見面,喝酒都不盡興呀?」
李青牛苦笑︰「我的大小姐,你就端杯白開水不停的和我踫杯,要灌我也不要這麼明顯呀。」
夏雨兒微微一窘,嗔聲說︰「那我喝啤酒行了吧?」
李青牛酒量不行,自己知自己事,再喝洋酒估計要醉,連忙說︰「那我們都喝啤酒好了,酒保,給兩杯金威啤酒。」
夏雨兒撇了他一眼︰「小氣,我是女生,你也不讓著點?你喝白酒我喝啤酒才合理嘛!」
李青牛端起啤酒和她踫杯︰「你們女生不是愛說男女平等嗎?」
事實證明,夏雨兒酒量要遠比李青牛要好得多,兩人一邊敘說讀書的趣事,一邊喝酒,不知不覺李青牛已經酒微醉,人微薰,而夏雨兒卻絲毫不見醉意。
夏雨兒看著已經微顯醉態的李青牛,大眼楮轉了兩下,低聲問︰「有件事情你還記得嗎?」
李青牛醉眼迷茫︰「什麼事?」
夏雨兒面色酡紅︰「就是讀大學時候你給我寫情書的事。」
李青牛眨了兩下眼楮︰「我給你寫過情書?」
夏雨兒哼說︰「難道還有假,我都記著呢!」
李青牛嘟囔︰「我還干過寫情書這麼土鱉的事情,而且還是寫你這個當年發育沒完成小不點?應該不可能吧?」
夏雨兒面色難看︰「誰說不可能,你還約我晚自修後在教學樓後面的湖心亭見面,結果赴約的卻是體育委彭嘉威,氣死人了!」
李青牛記起來了,笑哈哈的噴著酒氣說︰「我記起來了,那情書是彭嘉威那家伙讓我幫忙寫的,我行文如水,最後稀里糊涂的在信末簽下自己的名字,那時我和他都沒有注意,直接就把信遞你了。其實是彭嘉威對你有意思,不關我事!」
「什麼?」夏雨兒怒得拍案而起︰「那情書不是你寫的?」
「不是」李青牛仰頭望著夏雨兒︰「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還記著那事?」
其實夏雨兒在讀大學的時候就暗戀上了李青牛,一直羞于開口,收到那封情書的時候,小丫頭不知道有多高興,萬萬沒想到赴約的居然是體育委彭嘉威,氣得她當時扭頭就走,留下一頭霧水的彭嘉威。
夏雨兒一直還以為是李青牛有事不能來赴約了,叫彭嘉威告訴她,直到今日才知道這事根本就是一場誤會。
怒氣沖沖的一砸杯子,舉步就要走,酒保連忙喊住她︰「小姐,還沒買單呢!」
夏雨兒再看李青牛,那家伙已經醉倒在吧台上了,她哼了一聲,掏錢買單,酒保說︰「您朋友醉倒了,請順便送他回家好嗎?」酒保說的很委婉,意思卻很清楚︰把你這個喝醉的朋友也帶走,不要給我們添麻煩。
夏雨兒對身後的司機說︰「把這混蛋扔到後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