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綠茵酒吧後巷里黑漆漆的,只有巷口有一盞舊舊的路燈發出昏黃的光芒,酒吧低沉的dj聲隱約的飄傳過來。
路燈下一只裝滿了臭哄哄垃圾的垃圾桶,一只黑褐色的老鼠「吱呀吱呀」的翻弄著垃圾找食物,一條長長的尾巴,頭上長著兩只尖尖的小耳朵,一對綠豆似的小眼楮一眨一眨的,顯得十分狡猾。
黑褐色的大老鼠翻兩下垃圾,又停下來警惕的望望巷子里,那里躺著一個人,身子像蝦一樣蜷縮著,喉嚨里是不是的發出一陣低沉如野獸的低吼。
城市里的老鼠已經不怎麼怕人,不過這只黑褐色的大老鼠卻對這個躺在地上的醉客感到本能的恐懼,似乎躺在地上的貓,而不是人。
忽然,地上的人猛然張開了眼楮,一雙綠油油的眼楮,在黑暗中直勾勾的看著它,仿佛來自地獄的魔鬼在注視著獵物,黑褐色的大老鼠嚇得「吱」的一聲驚叫,落荒而逃。
地面上冰冷的涼意讓李青牛從醉酒中醒來,茫然的睜開眼楮,像戴了夜視鏡似的,周圍綠油油的一片,而且夜色中的東西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地上的紙屑和空中一閃而過的蝙蝠。
李青牛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只听一個聲音說︰「喪狗、肥佬,你們兩個在外面望風,注意不要讓條子模過來。」
兩個男人出現在巷口路燈下,一個二十四五歲,剪著朋克頭,身穿皮衣牛仔褲,脖子上紋著一只青色的蠍子,明顯是個出來混的。還有一個是個光頭大漢,身材魁梧,眼神銳利,一看就不是善類。
光頭大漢首先開口︰「楊二少,貨帶來了?」
楊志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的東西,在手下拋了兩下,撇撇嘴︰「黃虎,錢呢?」
黃虎揚揚手中的袋子︰「按照你說的,500克,15萬!」
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楊志看袋里的錢,黃虎直接驗貨,用一把小刀子挑破塑料袋,刀尖挑出一點白色粉末,用鼻子猛然一吸,將粉末吸進鼻孔。
楊志清點一下錢的數目沒錯,輕輕一笑,沖身邊一臉愜意的黃虎說︰「物有所值吧!」
黃虎滿意的說︰「不錯,以後我就從你這拿貨了。」
原來兩人在毒品交易,李青牛考慮著要不要報警,忽然手機「叮鈴~~~~~」的響了,清脆的手機鈴聲在深夜里格外清晰響亮,一下把巷口的楊志和黃虎兩人嚇了一跳。
「怎麼有人?」黃虎猛然望向楊志。
楊志也愕然︰「我、我也不知道。」
「這是你的地盤,你不知道?」黃虎怒說︰「這次交易取消,這是你的貨,把錢還我!」說著把貨塞回楊志手中,拿回自己的錢,氣呼呼的走了,既然交易被人發現,他可不敢拿著500克的貨滿街走,被捉著是要槍斃的。
見黃虎怒氣沖沖的離開,楊志負責放哨的兩個手下匆匆過來,不明所以的問︰「二少,怎麼回事?」
好好一樁交易糊了,楊志也莫名其妙,對兩個手下怒道︰「黑漆漆的小巷里居然有人,你們兩個把他揪出來,麻辣隔壁的,我看看是誰壞老子好事。」
電話是夏雨兒打來的,她先前一怒之下讓司機把李青牛扔在了酒吧後巷,回去想想,覺得有點過分,就打了個電話來問問李青牛回去了沒有。
李青牛本來不想驚動交易中的楊志和黃虎,沒想到這丫頭突然一個電話讓自己暴露了,他先告訴夏雨兒自己回去了,然後迅速掛了電話。
喪狗和肥佬兩人本來想過來揪李青牛出來的,李青牛一回頭,一雙綠油油的眼神頓時把兩人嚇了一跳,兩人連忙止步,喪狗驚駭不定的問肥佬︰「怎麼回事?」
肥佬腦子有點不好使,望著幽暗巷子里人影那雙綠油油的眼楮,愕然說︰「藍眼楮,是個老外?」
「靠,還以為是什麼,原來是個死老外!」喪狗一听是個老外不怕了,呸的一聲吐了口痰,過來要揪李青牛︰「你個王八蛋蹲在這里做什麼,出來。」
喪狗伸手要揪李青牛的胸襟,李青牛沒等喪狗伸出的手還沒踫到自己衣服,猛然出手,一下扣住對方的右手,抓著對方三根手指,用力一板,「 嚓」的一下,把喪狗右手中間三根指頭硬生生的板斷了,喪狗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肥佬沒想到同伴一踫面就吃了虧,一聲怒吼,從腰間模出一把鋒利的小刀,沖上來要扎李青牛。
李青牛眼疾手快,雙手一下死鎖住肥佬的手腕,順勢後退兩步,卸開肥佬這一刀扎來之力,再猛然一腳踢在肥佬的胯下,趁著肥佬慘叫受創同時,抓著他的手臂一轉身給了肥佬一個狠狠的過肩摔。
李青牛彎腰撿起地上的鋒利小刀,卻听到後面楊志冷冷的說︰「身手不錯,但你能厲害得過槍嗎?」
李青牛回頭,楊志站在巷子的昏暗路燈下,正用一把手槍在指著自己,李青牛不是第一次被人用槍指著,淡然一笑,揚揚手中的小刀︰「我一直認為刀比槍好使,刀比較安靜,不會發出聲音,武器越安靜越好用,槍只是比較中看,但行家都喜歡用刀!」
楊志笑了兩聲,眼神一冷︰「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快過我的槍!」
李青牛也笑了︰「給你一個忠告,以後拿槍指人的時候記得上膛。」
楊志聞言一愣,目光下意識的望向槍身保險處,他明明記得上膛了的。
他分神瞄向槍身保險不過是剎那間,但就在他分心的這一瞬間,李青牛已經出手了,手中小刀猛然擲出,「啊!」楊志一聲悶哼,只覺右手傳來一陣錐心的疼痛,手槍「啪」的一聲掉地上,自己右手手掌赫然插著一把小刀,小刀慣穿手掌,鮮血淋灕。
李青牛拿出手機︰「喂,110嗎?」
楊志望著從幽暗巷子走出來的李青牛,他已經忘記了疼痛和慘叫,眼前男子一雙迸射著綠油油光芒的邪異眼楮,面容猙獰,兩側嘴腮長著一根根又尖又長的貓須,這、這是什麼怪物?
「您好,這里是麗海市110報案中心,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李青牛本來是要報警的,在看到楊志震驚的表情後,疑惑的轉頭,一扇窗戶玻璃映出自己的容顏︰猙獰的面孔,迸發著綠色光芒的眼楮,臉頰兩側詭異的貓胡須
輪到李青牛愕然了,手機了傳來女接話員的聲音︰「您好,請問有什麼能幫到你嗎?」
「沒、沒有。」李青牛連忙掛掉了電話,自己這副模樣,怎麼見警察?
李青牛回頭,藍幽幽的眼楮把楊志嚇得後退兩步,李青牛從他口袋里掏出那包白粉,撤爛膠袋,一下仍將路邊臭水溝里︰「這些算你運氣。」說完迅速離開。
喪狗和肥佬兩個跌跌撞撞的從小巷里出來,見楊志受傷了,大驚︰「二少,你沒事吧?」
楊志驚魂未定︰「馬上打電話叫人,查查這個半人半鬼的家伙是誰,非弄死他不可。」
喪狗連忙拿出手機要叫人,楊志又哀嚎起來︰「你先電話你白車,有點眼力不?」
李青牛低著頭,以衣衫掩面,迅速而行,心中驚疑不定︰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變成如此模樣?
李青牛大約能猜到和前幾天被貓咬上手的事有關,但醫生不是說只要打了狂犬病疫苗,就能產生抗體,不會染上狂犬病的嗎?
我現在這半人半獸的模樣,算什麼?
幸好深夜街道沒什麼行人,李青牛一路急行,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異貌,他可不想上明天報紙頭條,更不想被捉去讓人當小白鼠研究。
李青牛正低頭急走,一輛閃著警燈的警用摩托車迎面而來,上面有兩個警察,李青牛放慢了一點速度,把頭低得更低,希翼不要引起對方的注意。
不過巡警早就發覺這個深夜急行在街道上的路人有點異常了,看見李青牛把頭低著,貌似不敢見人的樣子,更加疑心了,擦肩而過的時候,警車停下,兩個巡警下車沖李青牛喊道︰「你,等一下。」
果然避不過去,李青牛宛如沒听到巡警的喊話,反而走的更急了,兩個巡警對視一眼︰這人果然有問題!
年紀稍大的中年巡警大喊︰「給我站住!」
李青牛知道在街上是跑不過警察的摩托的,迅速上了街道旁邊的台階,台階是通上防洪堤的,警察要追他,必須要棄車才能上台階。
「老楊你開車,我從上面追!」年輕的警察迅速追上台階。
叫老楊的警察沖他喊道︰「許楓你小心!」
以李青牛的伸手,本可輕易解決掉兩個巡警,但如果這樣做,那必定會給自己惹來天大的麻煩,所以只能擺月兌他們,李青牛在防洪河堤上跑了一段,後面那個年輕的巡警死追不放,估計另外那個年老的巡警已經開車繞到前面堵截自己了,李青牛打量了一下周圍,然後從三米多高的防洪堤上跳了下來,直奔一棟樓房。
許楓一咬牙也跳了下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看見疑犯進了一棟樓房的樓梯間,肩咪傳來警台的呼叫︰「警員許楓,報告你的位置。」
許楓一邊沖向樓梯間一邊用肩咪聯系總台︰「我在齊江二街15棟追捕一名嫌疑犯,對方順樓梯上了天台,請求支援。」
肩咪里傳來接話員的聲音︰「已經調到附近巡警過來協助。」
許楓是一名剛從警校出來的警員,初生牛犢不怕虎,一路追著李青牛上了天台,只見李青牛宛如一個跑酷高手,不停的從這層樓的樓頂一躍到另外一棟樓的天台上,有的樓頂相隔一米多,相隔遠的有2-3米遠,李青牛宛如一只矯健的野貓,都是一躍而過。
許楓見狀越發懷疑對方是個大罪犯,一咬牙,也跟著對方一路跳過去,死追不放,誓要追到對方。
李青牛在逃跑的同時,自己越發震撼,自己不但外貌起了變化,而起力量、速度、耐力、技巧控制方面都大大增加,跑了這麼遠,連氣都不喘一下,隔著三米多遠的兩棟樓,自己輕易就能跳了過去。
這些體能上的變異,難道也是被貓咬上變異後帶來的?
不知追了多遠,許楓已經氣喘吁吁,而前面的李青牛也停了下來,因為這棟樓前面隔著一條五米寬的偏街,除非李青牛有本事躍過這條五米寬的街道,跳到對面街的樓頂上,不然,他只能束手就擒。
許楓笑了,他望著前面停住的李青牛,一邊喘氣一邊罵罵咧咧的模槍︰「混蛋,不是很能跑嗎,有本事給老子跳過去啊!」
五米,不是很近,其實也不是很遠,人類世界跳遠記錄是8.95米,李青牛忽然有一種自信,他能跳過對面樓!
許楓罵罵咧咧的掏著配槍和手銬,忽然見前面那嫌疑犯已經開始助跑,他瞪大眼楮︰「你瘋了,這是8樓,你不要命了?」
只見李青牛助跑,騰空一躍,宛如一只跳躍的夜貓,在半空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對面街的樓頂上,接著迅速消失在夜色里,許楓愣愣的望著對面天台,喃喃的說︰「這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