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賈寶玉,居然語出不敬!」立在水湛身邊的大太監蘇培盛听聞賈寶玉居然敢直呼聖上名諱,立時出言訓斥。
元妃令看顧賈寶玉的宮女見狀不好,噗通一聲跪倒地上,重重的磕了兩個響頭,求情道︰「聖上贖罪,賈公子從沒來過宮里頭,不懂規矩,求聖上寬恕!」
而就在所有人惶惶不安的時候,事情的當事人賈寶玉立于原地,緊緊盯著水湛,一雙水眸中渀佛有無盡的情愫。
水湛見狀眯了眯眼楮,賈寶玉和賈雨村雖然都姓賈,但是在血緣上沒有絲毫關系,兩雙眼楮理所當然的不同,賈寶玉的一雙圓眼楮,似喜非喜,好像總是含著情。而賈雨村的眼楮卻是丹鳳眼,眼角微微上翹,很美,興許是修行佛法的緣故,總是淡淡的。但是莫名的,水湛對此時的賈寶玉很熟悉。
不過水湛一向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習慣性的眯了眯眼楮,道︰「元妃賢良淑德,猜想胞弟也必不是奸惡之人,既然踫到了,便一處說說話吧!」
又轉頭對賈元春的那個宮女道︰「你回去與元妃說,我叫他弟弟一道說說話,叫她不用擔心。」
語罷,便轉身往安放雨村身體的宮殿走去。蘇培盛見水湛往北去了,給賈寶玉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
話說賈元春听聞胞弟在御花園里沖撞了皇帝,又被聖上叫去問話了,心內當真是不知道該憂還是該喜,憂的是自己胞弟生性懦弱,聖上比父親賈政還要冷肅些,怕賈寶玉在聖上面前出錯,喜的是自己親弟弟終于能在聖上面前露露臉,萬一得了陛下賞識,便是前程似錦,前幾日听母親提起,寶玉學問有長進了,只希望他能爭氣些。榮國府外表光鮮,其實內里早怎麼樣,她再清楚不過了,放眼過去,沒有一個能撐得起家來的,寶玉得了聖寵,賈家下一代就算不會手掌重權,也算是保住了!
水湛心中隱隱對賈寶玉的有些懷疑,本來以他謹慎的性格,必然是要查一查這賈寶玉的底細的,只是水湛心中對雨村的思念已深入骨髓,再容不得半點兒猶豫。
一路直行到了殿前,坐在正中的御案之前,水湛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殿下因為跟不上他的步伐而氣喘吁吁的賈寶玉,不禁對自己方才的念頭起了一絲絲的懷疑,雨村是如何月兌俗除塵的人物,如何會是這般畏畏縮縮的呢!這樣想著,水湛越發的沒有心思再去理會賈寶玉,只繼續批閱御案上面快要堆成小山的奏章。如此這般,過了一個多時辰,直站得賈寶玉雙腿發顫,鬢角冷汗泗流。
就在賈寶玉快要因為害怕和疲累而暈倒的時候,方才听從水湛吩咐出去找文覺和尚的蘇培盛進來,附耳對水湛說了句什麼。水湛方才還如一潭寒水的眼楮忽的一顫,擺擺手示意蘇培盛先去準備,轉而對賈寶玉道︰「你便是賢德妃的胞弟?」
賈寶玉本就害怕之極,如今忽然听水湛開口,嚇得賈寶玉一下子摔倒在地。水湛見狀眉頭深深的蹙起,這些個所謂朝中權貴子弟是在是太不像樣子,略有不耐的揮了揮手,道︰「蘇培盛,把賈公子待下去歇息歇息,換套衣裳!」
蘇培盛會意點頭,揮揮手命幾個小太監將賈寶玉扶到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偏殿,親自給賈寶玉端了杯茶水,道︰「賈公子稍等,先喝杯茶水吧!」
賈寶玉自進宮以來,所遇之人,全似那廟里的和尚似的凶神惡煞,嚇人的緊,連自己姐姐都不叫自己亂跑,當真好不自在,如今見蘇培盛笑的和藹,像祖母一般和藹,便笑了笑,道了聲謝,慢慢將那杯茶喝下去壓驚。
興許是受了驚嚇,又有些疲累,不一會兒,賈寶玉竟覺得眼瞼重重的,想睡覺,本想著這是在宮里,忍忍便是了,可沒料到一會兒功夫竟睡了過去!
這時候早等在屏風後面的文覺和尚手中舀了一個羅盤走出來,蘇培盛見狀,低聲問︰「大師,如何?」
文覺面帶微笑點了點頭,這賈寶玉身俱雙磁場,是有雙魂之人,很有可能與安親王丟失的魂魄有關。
蘇培盛聞言面有喜色,連連道佛祖保佑,走出偏殿去與水湛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