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了你。」重紫冷聲道，在他耳側出濕手一撫，隨後嘶啦一聲，似秋風掃落葉似風卷碧浪又似撕裂皮膚，只見重紫揮手間，他容顏便換了一副模樣，陽光下的少年，長相清秀，但有著病態的瘦弱，那微微發紅的臉頰是重紫用力過猛撕扯的。
圍觀眾人驚噓一片，八卦話鋒指向少年。
重紫睨著眼前這人，兩指捏著四五張做工精致的人皮面具，這想必便是這家伙的真實面目，方才那五個人，亦是這家伙所扮作，若不是他鞋幫上的污點，她或許也會看錯。
那少年臉色也是微變，亦或許是真容暴露，眸底亦難堪，亦憤怒，蹲坐地上，直視著重紫不言。
「撞我是想從我身上取某件東西？」重紫猜測道，看他略帶病弱的臉和身上所穿衣服，覺得有點故事。
那少年似被說中，立即從地上站起來，沾染了灰土的衣服也不撢去，目光復雜看了重紫一眼，隨即低下頭，默默地被圍觀觀看，也不逃離。
重紫看看這少年如一個做錯事孩子低著頭沉默不宣，與剛才那聒噪的性子截然相反，心中有種道不明的觸動，開口道︰「人皮面具還有嗎？我要買。」
聞言，少年愣怔了怔，抬眸看她，眼神有著疑惑與顫動，半晌從嘴里吐一個字︰「有。」
「多少錢一張，出價。」重紫道。
少年由疑惑轉為萌動，盯著重紫那冷然的眼眸，亦或許是激動，語速快的無論次，「在……在家里，你等我去取。」
「不必了，我同你一起去。」重紫面無表情道，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清。
圍觀人群四散，陽光下照得兩人略顯微黃的背影，若徐徐如風暈開了半個季節的花末，跟著人群流動。
一路的行走，那少年自報家門，姓杜名小魚，本地人，杜小魚領著重紫走了大半個城，來到城里最偏僻隱蔽的一處地方，貧民窯，這種生活環境重紫並不陌生，殺手生涯她過的精彩叢生。
早听傳聞，瀚天**有兩個窯子，一種是妓。女窯，一種是貧民窯。
杜小魚指了指右邊一道窄小而破爛的門，里面陽光稀少，灰暗異常，他難為情笑道︰「那是我家，姑娘就不要進了吧，我去把人皮面具拿出來。」
重紫見房間涼曬的有老人衣服，再回眸看這干瘦少年，問道︰「為什麼窮？」
窮才去偷，她承認杜小魚今天倒了八輩子霉運遇上她，偷了五次，很倒霉的沒偷到任何東西，巧妙的人皮面巾塑造，雖然撞踫的場景略顯老套，其他的都安排精妙，設計極好。
提起窮字，杜小魚立即蔫了，臉上的笑容都暫時凝固，窮讓他抬不起頭，窮讓他志氣喪失，窮讓他去偷盜，窮讓他偷金未遂，倒了八輩子霉運遇到重紫這麼一個史無前例的奇葩貨，連續設計五種場景，硬是連一根毛都沒踫著。
「因為是貧民。」他道，聲音略帶少年變聲的沙啞。
「以往你偷的錢，都用去做什麼？」重紫問，「給窯子里的人買吃的？用的？」